第二十章 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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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余光看见几个人都走远了,虞幸才将注意力收回,专心应付这个摊主。 没过多久,摊主端上了一碗面,面汤红彤彤的,一股属于辣油的香味飘散在空气里,闻得人食指大动。 “来,叔请你!” 面被端到虞幸面前,虞幸也不客气,拆了桌上快筒里的一副一次性快子,尝了一口:“还可以。” 是面的味道,红色也的确是辣油,不是什么同色调恐怖片专用液体。 “那挺好,看来我的手艺没退步嘛,你吃,不够还有。” 露天的面摊有五张桌子,这个点还没到人多的时候,零星几个客人的面也都做好端上桌了,因此摊主大叔也有时间陪他闲聊。 虞幸吃着面,大叔就坐在旁边自顾自喋喋不休。 这位摊主大叔皮肤略黑,双手布满老茧,看起来带着些疲于生计的沧桑,不过倒是意外的健谈,说起虞幸“小时候”的事简直是滔滔不绝。 他先是听摊主大叔怀念了一下抱小孩的手感,然后说到这几年做面条有多不容易,怀念从前大家都吃面,没那么多新奇食物跟他竞争的时候。 虞幸找到机会开始套话:“你说的那个时候我还太小,记忆都模湖了,印象里,小时候是有这么个叔叔对我挺好。” 摊主挠挠头,高高兴兴地笑了:“是吧,我最喜欢小孩子,我家那个天天调皮我也没骂过他,嘿嘿,想来我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吧!” 虞幸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叔,你跟我爸是怎么熟起来的?” 这一声叔叫得人心花怒放,摊主大叔顿时来劲了:“哈哈哈,想当年我可是你们家御用厨子,要不是后来伤了手经不住高强度烹饪,我哪至于在这里做面摊生意啊!” “原来是这样。”虞幸感叹,“那可真是可惜。” 摊主一声长叹:“说起来你爸待我也不薄,我跟方老哥关系特好,就是这两年来往断了,挺可惜的。” 虞幸听到关键的地方,本想追问,但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为什么他在这个世界的爸爸姓方? 要知道他的名字没有变化,怎么看“家里人”也都应该姓虞才对。 还好他没忘记,一开始创建这个角色的时候,系统给他完善的设定——他并非父母亲生。 所以就是,这个世界的他本应该姓方,但在离开南水镇后,他就改了姓,这才迎合上了“虞幸”这个名字。 可,为什么又是……方? 在一些需要扮演某个角色的推演里,系统似乎非常热衷于将他和方这个姓氏联系在一起,比如死灵岛新人赛的方小鱼,死亡平行线直播的方府…… 哪怕虞幸想说服自己这是巧合都不太可能了。 难道这和他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 脑子里一瞬间陈列出各种可能,虞幸将之列为疑点,十分自然地接了下去:“为什么来往断了?你们不是朋友吗?” “这两年你爸身体不是很好了,就很少出门,一直呆在宅子里面,不和别人联系了。”摊主耸耸肩,“大约也是力不从心了吧,他身上年轻时候的旧疾挺多的,一到老就全找上门来咯。” “镇上还在传是你后妈虐待他,不好好照顾他,害,这种传闻当然不可信,就像当时你出去的时候,镇上还有传言说是因为家里人对你不好你才逃出去的。” “……哦~”还有个后妈。 虞幸又吃了一口面。 摊主没察觉出他态度的不对:“所以讲,都是谣言对吧?有些人啊,就是嘴碎,你也别放心上,正好这趟回来,你赶紧回家看看去。” 虞幸想,是不是谣言那可不一定了。 虞幸对于这个调查员角色的了解有限,每次只有在进行推演任务的时候,才能从系统给出的只言片语中窥探到角色的人生轨迹。 他只知道这个角色是个画家,靠着自己在圈子里有了一定名气,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了。 但小时候? 系统从未提过,一开始的设定也只说他不是亲生,并且偶然得知了家里的可怕阴谋,才自学了许多生存本领,最后离开家。 然而哪怕是从系统对任务的描述也能知道,画家“San”的家绝不是什么其乐融融的快乐家庭,明明诡异得要死。 摊主絮絮叨叨的,突然问道:“小幸啊,你这次回家还走吗?” 虞幸一顿,莫名不想实话实说,他干脆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桉:“不知道,看情况吧。” 摊主笑容不变,开始替“方家”人当说客:“不是我说啊,其实你家里人都可想你了,前阵子我看到你哥和你嫂子在集市买菜,对着土豆发了好久的呆,你不是最喜欢吃土豆了吗,我看,他们是睹物思人咯……” 虞幸:“……”不,完全不,依我看他们只是在考虑该买哪颗土豆罢了。 “你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吧,一家人就该在一块儿啊,心里有啥芥蒂这么久了也该消了。” “方老哥对你也不是不好是吧,虽然小时候可能对你凶了点,但管教你是为你好,就算有时候气上来了打你两下,方老哥自己也心疼的。”摊主开始了一副讲大道理的样子,虞幸礼貌的笑容却澹了下去。 原来San的爸爸还会打他啊。 以这个摊主这一副方老哥狂热粉丝的态度来看,说话歪屁股都歪哪儿去了,在这件事上居然也会承认是“凶了点”、“打你两下”,看来不是一般的凶,打得也不是一般的狠。 到虞幸现在的这种程度,哪怕是这么点小提示,也足够他瞬间判断出自己的定位了。 同样,也知道如何更好地扮演这个角色了。 “你是想说,打在我身,痛在他心?”虞幸对眼前这碗面完全失去了食欲,他似笑非笑地问。 摊主理所当然道:“那当然,每次打你方老哥可比你还痛!他可是你爸呀!” “那可奇了怪了。他打我,皮开肉绽的是我,流血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他居然能比我还要痛吗?”虞幸放下快子,语气幽幽,“他现在是不是心脏病快死了啊?要是他心脏没事,我可不认同他比我痛的说法。”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呢,他总归是你爸……” “这位叔,我跟你客套一下,不代表你真的能以长辈的身份和我说话。”虞幸冷笑一声,原本收敛的气场悄无声息扩散开来,镜片后的眼神透着股冰冷。永罪诗人的荒诞推演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