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联邦 4
31日清晨，虽然现在仅仅是凌晨五点钟，此刻也是港口最为安静的时分，珀澜早早醒来，或者说晚上就没睡几个小时，但是不知为什么，凌晨临近日出时分的港口，给了珀澜一种安静宁谧的感觉，仿佛世外桃源一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珀澜看了看对面的床上，果菈和墨莉丝蒂娜都还在睡着。 珀澜轻轻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此时临近日出，天际散发而来的微微泛紫的红色光芒渐渐染红了整片大地，珀澜看着下面安静的街道，以及不远处的港口，一时间愣住了—— 忙碌了一晚上的劳工们因为太累，干脆直接席地而睡，或者靠在木箱子上，或者马上就要在早上装船的货物旁，沉沉睡着，光着的上半身可以看到不少的伤口，细小的，触目惊心的，那些人的双手让珀澜不自觉地看了看自己这双修长白皙的手，不知为何，心理有一种不平和无奈的感觉。 就好像整个港口都趁着这最为安详的时刻小憩一会儿一样，如果有一位画家在此，一定会忍不住挥笔把这一副画面永远定格在自己的画纸上，此刻的窗框就仿佛画纸一般，把这幅场景，收入其中，留在了珀澜的心里。 “是不是很美？”一个清脆可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珀澜轻呼一声，那种沉浸进去的心境不见了，扭头一看，原来是果菈，穿着黑白格子衬衫，微笑着看着自己。 “你呀，走路真的没声音吗。”珀澜无奈一笑，果菈上前一步，趴在窗前，看着外面黎明时分的港口，也陷了进去，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 ......... 直到太阳开始从地平线冒尖，真正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开来，第一个劳工眼皮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发觉到自己嘴里似乎塞着什么，下意识地一吐，自己不禁苦笑，原来是昨晚太累了，吃的东西吃一半没嚼没咽就睡着了，手里拿着另一半的粗谷饼....他对着手里半块粗谷饼吹了吹，虽然已经被风吹得很硬了，但是还是毫不犹豫地吃了起来。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来，港口渐渐开始嘈杂热闹起来，难得沉睡的港口，又再次苏醒过来，运转起来，直到最后一刻。 “或许，这就是大多数人们的一生吧，辛勤劳作，赚着一份辛苦钱，不像你或者蒂娜姐姐那样，生来就不用发愁这辈子的吃穿花销，大部分的人，是需要考虑的，而且是要考虑一辈子的，直到自己死。黑蛇联邦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这里却是收容接纳了大量的被帝国驱逐出境的人员，一部分是做了坏事犯了律法的人，大师大部分是被冤枉的，或者走投无路的，或者逼不得已的，穷苦的人，因为交不起税也会成为被驱逐的理由，就是这样。而对于他们来说，有一个可以让他们劳动赚钱，安定下来的地方，那就已经是天堂了。那个地方，就是黑蛇联邦。”果菈像是对自己诉说一般，随后转身离开了窗户，打开房门笑道：“我去叫醒御空大哥和姜，我们醒了也不能让他们还睡着啊哈哈，顺便拿点早餐来。” 果菈出去了，墨莉丝蒂娜也醒了，她看到珀澜一个人安静滴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揉了揉眼睛，问道：“珀澜，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啊，没什么，就是觉得....日出时候的圣湖港口，还是很美丽的。”珀澜浅浅一笑，她觉得自己的心态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刚到黑蛇联邦对这里的各种不满不适应，到现在开始慢慢的适应，和理解...不是对某个人，而是对整个黑蛇联邦，毕竟自己从来没有来过，都是听别人说的。而现在，自己亲自来了..... 那就用自己的双眼，好好看清楚，黑蛇联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吧，和帝国，有着什么样的内在区别。 ....... 六点多，外面的街道已经很热闹了，果菈带着列御空和姜进来，姜一脸的不情愿的样子，噘着嘴，看来是睡得正香被果菈闹腾起来了，珀澜不禁笑了一下。 列御空倒是无所谓，毕竟自己经常熬夜，也习惯了，五个人一块吃了早餐，简单制定了一下今天的计划：先找找有没有卖地图的，然后找一辆车，直接去黑龙区，估计应该能在明天到。 “三大区域中最大的黑龙联盟管辖的区域，里面有六个区域，我们要去的是黑龙区的苹果天馆，申请佣兵团。”列御空说道。 “为什么叫‘苹果’呢？明明黑龙那么霸气的名字，为什么会有一个苹果天馆呢。”珀澜好奇地问道，墨莉丝蒂娜也点点头，表示自己也很好奇。 列御空耸耸肩，看向姜笑道：“团长，你身为‘向导’，给我们讲讲吧。” 姜也摇摇头，吞下嘴里的面条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计风漩大叔知道吧，但是应该和奥夫桑德大人有关。” “莫非奥夫桑德大人很爱吃苹果，爱吃到了一种癫狂的地步？”列御空笑道，姜不乐意了，道：“御空大哥，可不能随便开他老人家玩笑啊，不好。” “哈哈，好好，毕竟他可是姜的头号崇拜人物啊。”列御空笑着摸了摸姜的脑袋。 “到时候见到了奥夫桑德大人问一问不就好了吗？”珀澜说道。 姜赶紧摆摆手说：“这可不好问...这可不好问...这属于人家隐私了啊，如果触怒了他老人家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额....但是我觉得奥夫桑德大人应该不会那么小肚鸡肠吧。”珀澜摸了摸下巴说。 “就算他老人家不介意，我们这样直接问也不礼貌啊。还是见到了风漩大哥问一问吧。”姜一脸认真的神情让其他几人不禁莞尔。 “笑什么啊，很好笑嘛。”姜问道。 “看来，姜你真的非常尊重这位奥夫桑德大人呢，我真的非常想要见一见这位传奇人物呢。”墨莉丝蒂娜柔声笑道。 “嗯，我也希望啊，好啦我们出发吧，找辆车离开这个地方，争取今晚就到黑龙区。那里的居住环境可比这里好多了。”说着，姜就出了房间，回自己房间收拾去了。 “御空哥，你对这位龙首大人，有什么了解吗？好歹你也算是在黑蛇联邦待过的人啊。”珀澜问道。 列御空微微摇头，说：“不太了解，他的大名自然是听过的，据说天生神力，使用的是重武器，和姜一样，不知道姜使用重武器是不是和这个有关，而且更厉害的是天生神力的同时，还有着高超的武艺，面对这样一个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赢啊估计也只有非人的力量才可以了吧。” “好啦，到底多厉害到时候见了面不就知道了？御空哥你可以出去了，我们要收拾一下哦。”珀澜笑着道，列御空笑着点头，出了房间。 “果菈，你怎么了？发什么楞啊，到时候我们见到了奥夫桑德大人，他肯定和你的爷爷艾弗德很熟悉的，很大可能他会有线索的哦。”墨莉丝蒂娜走过来，轻轻摸了摸果菈金色的辫子。 果菈轻轻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里发慌.....” “发慌？”珀澜走过来问道。 果菈轻轻点头，随后露出了熟悉的笑嘻嘻的神情，道：“好啦，没事的，估计是我没睡好吧。收拾吧。” ..... 上午九点，五人退房离开了这家让珀澜无法承受的旅店，直接朝着出租车辆的地方走去。 价格很快谈好，珀澜付给车夫一枚翠桐币，车夫拿在手里颠了颠，对珀澜笑着道：“几位，有个事我先说好啊，这一路上可能会不太平，所以到时候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给我造成了损失，你们几位害得额外付钱哦。” “什么？！是我们坐你的车诶，你就有责任保护你乘客的安全啊，还额外要钱？再说有危险又不是光冲着你来，我们也一样啊！谁来赔偿我们？”珀澜瞪大眼睛，语气坚决，声音清脆而响亮，惹得周围闲着的车夫和一些路人看起热闹来。 “你们几位最好弄清楚哦，是你们花钱找车，而我有车，我承诺把你们送到目的地，仅此而已，至于你们的安全，我不能保证，或者你们可以多花点钱找几位佣兵保护你们啊，如果没目标的话或许我可以推荐——”车夫说到这，列御空笑了笑，上前一步抬起左手让珀澜先不要说话。 “那就这样吧，我们不需要佣兵保护，我们出发吧，如果路上遇到危险，那么到达目的地之后我们会额外付你钱的。” “嘿嘿，好咧，上车吧。”车夫咧嘴一笑，露出脸颊两侧丑陋的皱纹，然后慢悠悠走向车前负责拉车的两只硕大的通体翠绿色的飞蜥，摸了摸它们的大脑袋，两只飞蜥微微晃了晃脑袋，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炽热的阳光。 “御空哥，我们就这么挨宰？”珀澜低声对列御空说。 列御空对珀澜笑了笑，轻声道：“放心吧，交给我和姜就行了，你和墨蒂娜是帝国人，对于联邦的‘规则’还不太懂，放心吧。” “嗯，珀澜，我们还是听御空哥和姜的吧。你看，姜要是平时肯定会提出意见，但是这次他就没说话。他们心里都有底的。”墨莉丝蒂娜拍了拍珀澜的肩膀柔声笑道。 “好吧...那我省心了，我就负责享受了啊。”珀澜笑着道。 “还有付钱。”列御空坏笑道，然后上车了。 “真是的，御空哥还是这么嘴不饶人。”珀澜无奈一笑，也和墨莉丝蒂娜一起上了车，姜和车夫聊了几句后，叫上果菈上了车，车夫清了清嗓子，扭头问后面的车厢：“人齐了就出发了啊——”然后一声吆喝，同时拉动缰绳，两只提前被喂饱的飞蜥低吼一声，四肢粗大强壮的爪子开始慢慢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扬起一道灰尘，消失在其他人的视野里。 灰尘渐渐散去，一名一身黑衣看上去相貌平平无奇的男子，安静地站在道路一侧，看着那辆飞蜥车远离的方向。沉淀的鱼缸的秋之鵷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