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金怀表 第七十五章：9643蒸汽列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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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燕尾服正装，戴着半高丝绸礼帽的绅士们或挽着女郎，或提着夸张皮箱，陆陆续续从车门中走了下来，抬头看向法斯兰卡的天空和不远处的人群。 “天呐，这就是格蕾瓦霍郡，法斯兰卡市吗？空气质量也太好了吧。” “没错，赫顿玛尔的空气质量完全没有办法和这里相比，而且温度相当适宜，真的难以置信，在根特，还有如此温暖的地方，嗯，我仿佛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亲爱的宝贝，你说的没错，第三贸易区并不只是烂土豆、粗鲁的乡下人，至少这里很温暖，以后新年来这里度过，倒是不错的选择。” ...... 他们都是从赫顿玛尔来旅行过年的？真奢侈......有钱人的生活我果然想象不到。 维纳森抬首望去，看着那群陌生的面孔，无声感叹了一句之后，便朝着广场中央那排巨型石柱走去，不一会他停在了第三根石柱面前。 石柱巍峨宏伟，上面雕刻着不知名的繁缛复古卷草花纹，看起来极为眩目。 “这是用超凡力量雕刻上去的？” 他刚伸出手触碰到石柱表面，繁缛的卷草花纹忽地抖动，仿佛活了过来，层层叠叠的枝蔓移动着散开，露出中间一个黑漆漆小洞，并越变越大。 不多时，维纳森面前出现了一条用鹅卵石铺砌成的地下街道，并在旁边还竖立着一块钢铁铭牌，上面用古赫密斯文写道：“9643蒸汽站台。” “成功了！” 环顾四周变化，维纳森微勾起嘴角，没有丝毫多余动作，直接大步走进那条演变出来的地下街道。 此时他丝毫不担心被人发现异样，因为在外人眼中，恐怕只是看一眼，就会遗忘其中的变化。 顺着坑坑洼洼鹅卵石街道，一路往前大概走了十多秒钟，一栋高约3米左右的灰白色月台出现在前方，穿红色制服、头戴圆形毡帽、身背黑色蒸汽步枪的检查员正一左一右站在两边。 在他们身后，月台的旁边，一辆深红色、绘刻绯红圣徽的蒸汽列车停靠在那里。 提黑色行李箱的维纳森眺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蒸汽列车，伸手摩挲了一下大衣内侧口袋中的录取通知书。 就在这时，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男子，突然从身后靠拢了过来。 “嗨，你好，我的朋友。” 这男子身高比维纳森略矮，但圆润度则足足是他的两倍，脸颊肥肉鼓起，眼睛略小，顶着一头火焰般的乱糟糟红发，像是一个人形马球。 他刚一靠近，肥胖带来的沉重喘息气息就钻入了维纳森的耳畔。 “你是？” 维纳森警惕地问道，同时他用手按了按帽檐，尽量让自己的脸隐藏在帽子遮挡的阴影中。 “罗恩，我叫罗恩·奥赛德？” 穿灰色马甲被撑得有些臃肿的罗恩·奥赛德，惊喜地看着维纳森：“好棒，我还以为今天就我一个新生，没有想到还可以遇见你。” 呃......这句话，是不是太自来熟了？ “我叫维纳森·凡德洛！” 维纳森若有所思地思考了几秒，随后疑惑地反问道：“听你的口气，意思是整个法斯兰卡今年就招收我们两个大学新生？” 罗恩下意识点了下头，旋即又摇头：“不是的，今天可能就我们两个，霍纳维奇大学入学从三天前就开始了，法斯兰卡市每年大概会被录取15人左右。” “一座城市每年只录取15个新生？” 罗恩睁了睁挤在一起的小眼睛，微笑道：“没错，法斯兰卡市的指标是15人区间，或许其他城市，比如说赫顿玛尔招收名额会多，大概45人左右。” 地域优势吗？ 没有想到异世界也搞这一套，维纳森表情变了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几乎有他两个人宽的罗恩，从手提箱中拨弄了一会，掏出了暗红色录取通知书，然后一路小跑到月台旁边，向两名检查员出示之后，进入了车门，隔着车厢的透明玻璃挥手示意。 “快来，蒸汽列车快启动了。” 维纳森无声叹了一口气，他学着罗恩的样子，走向月台掏出录取通知书，得到两名检查员确认之后，走进蒸汽列车门。 进门的一瞬间，油画般的色彩在眼前飞快重现，各种花色的猫咪从脚下穿来穿去，猫头鹰也在耳边鸣叫着，你呼我应。 呜呜呜！ 如同雷声般的汽笛音回荡在整座地下街道里，黑色烟囱中喷薄出滚滚浓烟，一道巨大的蒸汽列车头带着磅礴的力量感，冲破了黑暗，哐当哐当在铁轨上移动起来。 红灯区，某三层圆形尖塔的房间内！ 走廊幽暗煤气壁灯散发出昏黄光芒，粘稠鲜血从二楼浴室一直延伸至门外，洁白陶瓷浴缸表皮喷洒出的血渍如同繁星。 一男一女就那样裸露在浴缸中，他们紧紧贴合环抱在一起，从股间到小腹处敞开了一道足以把头颅塞进去的大坑，鲜红内脏散落一地，其中重要的肺叶、胰腺、胃袋等器官消失不见。 楼下，一个七八岁，如洋娃娃般精致的小女孩，牵着一条大黄狗，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是兴奋。 她缓慢移动中，突然看见了正前方有一位头戴礼帽的年轻绅士。 这位绅士也似乎察觉到了小女孩的注视，灰暗幽邃的目光投射过去，三秒之后，他们嘴角翘起，一同望向了蒸汽列车站台。 ......... 赫顿玛尔，多瑙河畔，9643超凡车站地下街道！ 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青年男女们簇拥在月台入口处，每个人都穿着华丽的衣物，提着硕大夸张的行李箱，时不时传出一阵哈哈笑声，氛围相当融洽。 在这些青年男女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位金发亮泽，柔顺披在腰间的少女，她眼眸如红宝石一样美丽，脸颊白嫩透析，气质出众非凡，外貌毫无缺点。 这就是传说中的9643站台，霍纳维奇教会真是厉害，居然可以把如此庞大的蒸汽列车隐藏在这里。 莉莉丝·摩尔看着眼前庞大的蒸汽列车头、黑铁和繁复的机械混合在一起的蜿蜒车厢，她眨了眨眼睛，用细微的表情变化展现出了自己的惊讶。 “毕竟来自沉睡与绯红之神的隐匿权柄，没有一个教会可以做到这种地步，除了霍纳维奇。” 莉莉丝转身看向旁边穿呢子大衣，戴半高丝绸礼帽，握金丝手杖的卡尔·霍雷迪。 “卡尔，我一直很好奇，你不是圣子吗？一块去霍纳维奇大学，嗯，拉斯金......大主教没有意见？” 无需她继续开口询问，卡尔就察觉到了她的疑惑，呵呵笑道：“你知道的，哪怕是霍纳维奇教会的圣子，也无法规避某些事情，去霍纳维奇大学也是如此。” “是吗？难道没有我父亲拜托的成分？我记得霍纳维奇教会每一代圣子，都拥有教会特殊权。” 卡尔呵呵笑道：“威尔士亲王是一位很好的父亲，我从你父亲身上，看见了对女儿无微不至的关爱，我没办法拒绝这样一位父亲的请求。” 他潜藏的意思是，我父亲真的有拜托他保护我，或许不单单是保护，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嗯，我应该可以用灵眸观察一下？ 莉莉丝噙着浅淡的笑容，并不着痕迹地瞄了旁边的卡尔一眼。 她知道普通人这种小动作，在他面前根本无法隐藏，但自己不同，有水魂牌超凡力量的加持下，任何东西都可以被无视。 “规避！灵眸！”莉莉丝于心底连续喊了两句古赫密斯语！ 无声无息间，她那红宝石般的眼眸，蒙上了一层不知名的扭曲黑色，宛如大海之上的无尽旋涡。 卡尔微微一笑，忽然感慨道。 “从一开始我难以去注意你穿的是什么款式衣裙，戴谁设计的饰品时，我就有了疑惑，平时众星捧月般的莉莉丝·摩尔，为何今天会有这么强大的隐藏感......或者说规避感，现在想来，应该是触摸了某样超凡，我说的对吗？” “啊，你在说什么？” 莉莉丝眼眸一怔，当即脱离了水魂牌的效果，从超凡下显露了出来，一时之间许多年轻男女同时看见了这里，看到了莉莉丝·摩尔。 卡尔脸上浮现出少许笑容，“不用紧张，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拥有了超凡力量，虽然还不清楚触摸了那条途径的超凡。” “卡尔你老实告诉我，现在有序列几？” 莉莉丝怔了一下，旋即问道，她很清楚能够直接看穿神职者身份的人，必然有神奇物品傍身，并且本身的序列也不会太低。 “序列3，黑法师！” 噗呲—— 一团黑色火焰在指尖点燃，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一件可以检索对方是否为神职者的封印物，只不过发动条件之一，只能检索出比自己序列低的神职者。”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莉莉丝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好了，开始上车吧！” 在巨大的金属摩擦声音里，怪物一样的红色蒸汽列车头喷薄着浓烟，拖着长长的钢铁身躯，驶出了站台，像这样的蒸汽列车，总共有五列从根特王国各个城市同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