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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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书艺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给霍岩。 霍岩听过之后,沉默了一会儿,也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以邓庆蓉和常君超母子的生活状况,外人是如何得知他们家里面会有可能藏着五十万现金的? 邓庆蓉当年又为什么要把钱从银行取走,连账户都要销掉?五十万不是小数目,放在手里难道比存在银行更保险?” “是啊,我也一样觉得很纳闷儿。”宁书艺点点头,“死去的常荣名下只有一张工资卡,常君超也是一样,邓庆蓉更是连唯一用来收赔偿金的账户都很快就销户了。 感觉这一家人对于银行账户的数目也是相当介意,就好像是有心想要躲什么似的。 另外,在常君超名下早就有了用来接收工资的银行账户的前提下,邓庆蓉竟然是选择另外自己申请开一个账户收赔偿金,之后再注销,她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肯定是有什么缘由的。” “这些答案,总能挖出来的。”霍岩笃定地回答。 两个人来到之前邓庆蓉一家三口曾经居住过几年的居民区,这边比案发现场那边人口还要显得更加密集一些,不过此时此刻,天色渐暗,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外面活动了。 霍岩找了一个路边车位把车停在那里,两人打算步行过去,刚一下车,宁书艺就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正朝他们跑过来,满是稚气的小脸上都是紧张和焦急。 “你们是警察么?”不等充满疑惑的宁书艺开口询问那孩子的意图,小男孩儿倒先主动开了口,语气听起来十分急迫,一边问,一边朝他们身旁的车打量着。 宁书艺扭头看了一眼他们开的这辆车。 今天出来的时候,霍岩开了队里一辆带警用标志的车,因为他们又是去当年的厂子,又是去医院找肖医生了解情况,倒也不需要刻意隐藏行踪,所以没有特意换一辆便衣警车开出来。 这孩子明显是看到了车上的标志,才急匆匆朝他们跑过来的。 “对,我们是警察,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么?”宁书艺很有耐心地点点头,询问那孩子的情况。 小男孩儿将她迅速打量了一番,然后一把拉住宁书艺身旁的霍岩:“警察叔叔!你快跟我来!” 说罢拉着霍岩转身就跑。 霍岩一愣,若是他不想动,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根本就没有办法拉得动他,但方才那孩子满眼的慌乱和恐惧让他不忍拉住对方仔细盘问,直接跟着孩子的脚步跑了起来。 宁书艺也有一些诧异,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孩子之所以会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拉起和自己在一起的霍岩就跑,必然是因为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个麻烦需要警察出面才能够解决,并且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警很显然在孩子看来是不足以应付的,需要一个身材高大,看起来孔武有力的男警察,比如霍岩。 她不知道这孩子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但是一个孩子能够慌张到看见警车就立刻冲上来求助,这种抓救命稻草一样的本能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于是宁书艺也加快了脚步,跟上霍岩他们,三个人一路小跑,来到了一栋楼前面。 到了楼下,小男孩儿原本匆忙的脚步悄然放慢,到了单元门口的时候,反而停了下来,拉着霍岩的手没有松,还是攥得紧紧的,表情却犹豫大过了焦急。 宁书艺也停了下来,这个季节天气还没有热到需要家家户户窗口大敞四开的程度,但她站在楼下,隐隐约约听到了从楼上不知道哪一户人家的窗口之中传出来男人的谩骂声。 这谩骂声当中还夹杂着什么东西碎裂发出的声响,和隐隐的女人极力压抑但是又压抑不住的惊呼。 她听见的这些声音,小男孩儿也听见了,他下意识更加用力地抓着霍岩,咬着嘴唇,满脸都是挣扎。 霍岩听了听,蹲下身,一只手扳住小男孩儿的肩膀,沉声问:“三楼,是不是你爸爸在打你妈妈?” 小男孩儿慌忙点头,眼泪也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是妈妈不让你求助,还是爸爸不让?”霍岩又问。 “是我爸爸……”小男孩儿提起自己害怕的人,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妈妈让我下楼玩儿,不让我在家里,我爸说我要是敢出去乱说……他就让我以后都没有妈妈……” 孩子还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和不安,很显然父亲对他的恐吓起到了作用,他已经鼓起勇气冲向遇到的警察求助,但是到了楼下依然却步,生怕自己的举动会给母亲带来更大的麻烦。 霍岩皱了皱眉头,重新站起身,把小男孩儿的手递给宁书艺:“你和这个阿姨呆在一起,我上去看看。” 小男孩儿扭头看了看宁书艺,宁书艺也对他点点头:“不用担心,我们只是上去了解一下情况,不会给你妈妈带来麻烦的。” 说完,她又拦住正准备独自上楼去的霍岩:“你跟这孩子先在二楼半的缓台上等一下,我过去敲门,看看里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你直接上去就敲门,一来不知道他爸爸会不会给你开门,二来里面什么情况咱们还不清楚,一不小心直接激怒了对方也不好。” 霍岩想了一下,似乎确实是这样的道理,便同意了她的提议,三个人上了两层楼,他就拉着那孩子,示意他不要出声,跟自己一起站在二楼半的缓台上,从三楼看不到的位置,安安静静听着。 宁书艺来到那户人家的门口,隔着不算厚的门板,里面传出来的谩骂声听起来更加清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那哭声相比之下就显得十分压抑,像是根本不敢哭出声来。 哪怕完全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男人盛怒之下的吼叫依旧让人忍不住心头猛跳,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宁书艺深吸一口气,圈起拳头,使出力气来咚咚咚地将门板砸响,她知道,里面的“战况”恐怕是比较激烈的,如果不这样砸门,根本没有人能够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