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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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道歉,一时口误。啊呀,肚子好饿啊!” 赵长安醒悟过来。 这个梗,得等到十五年以后,再在女同学面前说,才能赢得对方默契一笑。 现在说出来,只会被认为是在调戏她。 调戏刘翠? 赵长安心里暗叫不妙,‘风紧扯呼,走为上策!’ 故意愁眉苦脸的按着肚子,拔腿就朝后门冲。 “赵长安!你给我站住,把话给我说清楚!” 刘翠看到赵长安狗胆在调戏了她以后,居然滑头的想从后门溜走。 哪能让他这么如意? 气得俏脸通红,怒着扑向前门,想从前面堵住他。 经过讲台时,随手拿走讲桌上面那根用毛竹根做成的教棍。 赵长安在奔出后门的一刹那,偏头就看到刘翠手里拿着得那根‘打爷鞭’。 不禁大骇。 老常这货是一个敢打敢拼的真性情,铁男人。 所以这两年班里调皮捣蛋的兄弟们,没少挨这根毒鞭的收,包括他赵长安,班里面没挨过的戏称为‘打狗棍’,他们这些挨过的则叫做‘打爷鞭’。 而刘翠不但是初三那年,市‘春苗杯’芭蕾舞青少年组单人舞冠军,青少年组武术传统拳冠军。 她的姑父还是市高老一,姑姑在市里面更加生猛。 对于这样一个要学习有学习,要长相有长相,要背景有背景的姑娘。 不占理的赵长安,真要是被暴怒的刘翠逮住了,抽两鞭子的‘打爷鞭’,他还真没处说理。 而且赵长安的实际心理年龄,都能当刘翠的爹了。 这要是被这小丫头抽两鞭子,他还不得臊死? 赵长安冲出后门,看到刘翠也跑出了前门,就只好朝东边跑。 “哈哈,” 看到这一幕,刘翠气得笑了起来:“可真傻!” 顿时也不急了,撸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细胳膊。 准备瓮中捉鳖。 随即,跑出教学楼范围的赵长安,傻眼了。 高三6班在这栋教学楼的一楼靠东,隔壁是重点理科班5班。 而最东边,就是一个从南到北横排着的大公厕,男左女右。 南边是高二教学楼,北边则是一道两点三米高的院墙。 这一别二十年,赵长安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应该一出后门,就直往南冲,和刘翠拼速度,抢在她前面冲出高二教学楼中间的过道。 虽然赵长安也不敢说拼得过刘翠那双长腿,可总比现在进‘瓮’要好一百倍! 赵长安看了一眼正午阳光下,刘翠那张慢条斯理,不断逼近的泛红俏脸。 眼睛里面,不言而喻的死亡凝视。 情急之下,不禁望向了男厕所。 到如今,这种局面,他似乎也只能靠屎蹲脱困。 “跑呀,看你往——,你要是进厕所,我还真没办法。不过我可以慢慢等,咱俩比一比耐心?” 刘翠看到赵长安望着男厕门口,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心里面巴不得他进去。 最好能活活熏死这个混蛋,让他嘴巴贱! 眼角就看到5班走出来三个人。 刘翠偏头看了一眼。 常年霸榜高三理科第一,这次摸底考试也依然是第一的夏文卓。 5班班长,基本校前五十名的肖兰。 自己初中住高新区姑姑那里,一个大院里面,裴平江的儿子裴学哲。 也是一个基本校前十名的学霸。 “烦人!” 刘翠皱了皱秀眉,心里不喜,却也没法开口撵人滚蛋。 继续威胁的凝视着赵长安:“进去啊!” 在眼角看到夏文卓这一刻,赵长安头皮发炸,似乎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停住了运转。 只有她站着的那处,闪耀着雪亮刺眼的亮色。 屈指算来,除了在电视杂志手机电脑上面不算,他已经有十五年没有见到这个女人! 谈不上早已随风淡漠的爱,也谈不上本来就没有伤害的恨。 赵长安长吸一口气,脸色有些发白,努力摒弃脑袋里面的各种负面纷杂情绪。 专注的望向刘翠和她手里的打爷鞭子。 这丫头,还真给爹耗上了? 赵长安不禁心里叫苦,他可没有在厕所里面蹲坑养神的癖好。 而且被一个丫头死死堵在厕所里面,传出去搞不好他的名声,就会社会性死亡! 然而,真被刘翠抽两鞭子,他的名声照样也是社会性死亡。 尤其是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他更不能挨这两鞭子打爷鞭! “你有纸没有?” 赵长安故意恶心刘翠,大声的问,希望能用这法子把刘翠惊走。 “黔驴技穷了不是,还点脸么,还要点脸么?” 刘翠好整以暇的右手握着‘打爷鞭’,不轻不重‘啪啪’的打着她的左小手手心。 脸带笑容,威慑着逼近! “安~,我有,你要不要。” 一直站在楼角看热闹的三人,夏文卓突然开口。 震得在场四人,都是心里一惊。 肖兰和刘翠看着夏文卓有点发傻。 这两人咋能扯上关系? 而带着近视眼镜的裴学哲,则是目光一冷。 第一次用正眼,望向在他眼里是一个小痞子,差学生的赵长安。 “呵呵,逗你们玩儿呢。——到点了,我去吃饭去了!” 赵长安根本都不看旁边的夏文卓一眼, 突然拔腿,朝北猛冲。 “嗖~” 带起一股风啸,在冲到北院墙的时候,身体猛地高高跳起,左脚狠踩近一米高的墙面砖头。 准备借着升力,潇洒的翻上墙头。 然后朝着刘翠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去后面油菜花田那边的工地吃饭。 这时候的赵长安,已经想清楚了。 他曾经的骄傲和自尊,是何等的无知,自大,浅薄和羞耻;让自己父母心里面,又多了多少的愧疚和负担。 这一世, 他将不再, 他将弥补, 他将—— “哗啦啦啦~” 结果, 脚下一软。 墙塌了。 —— 在漫天灰尘中,刘翠,夏文卓,肖兰,裴学哲。 震惊的看着踉跄在尘烟中狼狈站稳的赵长安,还有那不断继续‘哗啦啦’拉扯倒塌的院墙。 无语风中凌乱。 “刘翠,肖兰,裴学哲,这墙一碰就倒,现在倒了其实是一件好事情,消除了安全隐患。能请你们不要这么说,而是说赵长安是靠墙练压腿的时候一碰就倒么?” 夏文卓的俏脸有点发白。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然而一旦往大的走,开除都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假如能够定性为意外—— “不行,我可是班长,校学生会主席!” 肖兰干脆利落的拒绝。 然后,朝着怒视着她的好姐妹夏文卓,吐了吐小舌头:“人家正在教室专心学习呢,啥都没看见。” 转身快步回班。 “裴学哲,你回教室好么?” “文卓,你们认识?” “都是市建的,从小都是一个楼的邻居。” “行,让他从倒塌的墙走,这事儿我担了。”裴学哲望着夏文卓,眼睛里面含着的东西不言而喻。 “不用你担,这件事情起因在我。你俩该干啥干啥去。” 刘翠看了夏文卓一眼,跑向赵长安。 “赵长安,你没事吧,砸着没有?” 刘翠跑过去,看到赵长安身上只有灰尘,身边也没有什么乱砖,才放下心。 “这,特么的,” 赵长安下意识的去摸口袋, 没有摸到烟,只能感觉到里面薄薄的三十五块钱。 望着已经停止倒塌,不下三四十米的缺口。 干咽了一口口水,脸色非常难看的吃力说道:“这得赔多少钱?” 毫无疑问,指着他兜里的这三十五块钱,肯定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