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旧事
顾锦里还是接过了褚家佩跟褚家名帖,道:“劳烦褚嬷嬷替我谢谢冉姑娘,让她破费了。” 褚嬷嬷由衷的道:“要说谢,是我家大小姐该谢您才是,要不是姑娘,我家大小姐……可就得枉死了。” 说到最后,褚嬷嬷已经哽咽了。 顾锦里听了问道:“褚嬷嬷,冉姑娘是不是在找给她下这种多种药材混合成毒的人?” 褚嬷嬷点头:“嗯,正在找,只是所怀疑的大夫里没有这种本事。” “知道这种下毒法子的不一定是大夫,也可能是熟知各种药材的药童。”顾锦里想了想道:“你们所怀疑的人里可有药铺之类的产业,或者知道专门抓药的药童?可以往这方面查查。” 大夫虽然会看病,但对于药物来说,或许懂得还没有专门抓药的药童的,就好比现代的医生跟药剂师,药剂师是比医生还要懂得药品种类跟药效的人。 褚嬷嬷听罢,突然站起身,她想起来了……老夫人的嫁妆里就有一家药铺,沈氏因着怀第一胎的时候龙凤胎,生产的时候早产了,大少爷跟二小姐的身体不是顶好,沈氏就求了老夫人,从那家药铺里要了一名大夫跟几个同药理的药童来专门伺候大少爷。 褚嬷嬷眼圈红了,大小姐猜得没错,老夫人可能跟此事有关……难道真的觉得二小姐是个有福气的,大小姐是丧妇长女,是歹命之人? 褚嬷嬷心疼了冉姑娘一把,压下心里的难受后,又问了顾锦里不少关于冉姑娘的腿脚、毒素、以及没毒的药物混合在一起会变成毒药的事儿。 顾锦里花了小半个时辰,把该说的都跟褚嬷嬷说了,最后提醒道:“要如何才能看出没有毒的药物混合在一起会变成毒药这事儿,是一时半会教不会的,冉姑娘不如挑选几个记性好的人,送到药铺里去学了五年以上,只要学成了,就能受用一辈子。” 褚嬷嬷听了,起身谢道:“多谢姑娘提醒,我回去后就把姑娘话告知大小姐。” 世家豪族会养大夫,可对于药童来说,其实是看不上的,大家都觉得,只要有大夫就够了,药童不过是抓药的伙计,入不了眼,因此从来不会看重药童,那知世上还有药童强过大夫的事儿。 顾锦里见褚嬷嬷态度诚恳,又提醒了一句:“除了药材以外,几种看着没有毒的食物一起混合着吃了,也会产生毒素,害人身体,有时候可能会害人性命。” 褚嬷嬷笑道:“这个我们是知道的,有专门的厨娘懂得这个,多谢姑娘提醒了。” 顾锦里见褚嬷嬷他们懂这些,也就没有再说,跟着秦三郎把褚嬷嬷送出姜宅。 等褚嬷嬷走后,秦三郎把顾锦里送会客院,路上,他问她:“小鱼,药材跟所吃的食物会不会有相冲成毒的?” 顾锦里:“会啊。药没有毒,食物也没有毒,可如果有相冲的,你吃完饭后喝药,也有可能中毒。有的毒素激烈,很快就会发出症状来,有的毒素很小,靠着积累多了才会发出症状。” 她看着秦三郎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是怕自己有天吃着饭,喝着药就中毒吗?” 她笑了起来,道:“不用担心的,我们平时所吃的食物一般不会跟药物相冲,除非你去吃些很奇怪的东西,或者是被人故意设计,掺了能成毒的东西,才会中毒,就像冉姑娘一样。” 秦三郎的脚步慢了下来:“我不是担心自己,只是想起一件旧时。” “什么事?”顾锦里走到他的面前,停下脚步,瞅着他的脸,问道:“难道你家里有人被人用这种法子害得中毒过?” 秦三郎沉默了。 顾锦里:“不想说?还是不方便说?你要是还记得你家亲戚当时吃了什么药材跟食物的话,可以告诉我,我看看两者相冲会不会中毒。” 秦三郎却笑道:“已经不记得了。” 一路逃荒过来,顾锦里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他,闻言知道他是不想再说,只好提步走了:“那我回去了。” 秦三郎急走几步上来,问道:“你生气了?” 顾锦里回头看他:“没有啊。”其实有一点,秦小哥竟然有秘密瞒着她,好搭档就应该坦诚的,猜疑和隐瞒会破坏搭档的关系。 秦三郎也算是了解她了,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道:“是我爹。他的身体以前很好,用爷爷的话来说,就是壮的像头牛,可从三年前开始,他的身体就慢慢变得差了,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他,最后却因为力竭死在战场上。” 而他爹死后,景元帝就对卫国公府大打出手,他们三族尽灭。 秦三郎又道:“身体开始慢慢变差的,还有我爹的一些同袍,还有我大哥。”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没有证据,只以为爹、跟卫国公一系的几位将军叔叔们、他最好的大哥是因着不敌敌人,这才死在战场上。 如今看来,他爹跟大哥、那些叔叔们的身体会慢慢变差,极有可能是被人下了毒,还是用的这种药材跟食物本身没有毒,却在混合后变成毒药的法子。 顾锦里听罢,突然问了一句:“你就相信我?你其实可以不用说的。” 这样的事儿,算是秘辛了吧。 “我没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也没有生你的气。” 秦三郎看着她笑了:“我知道,可我想要告诉你,因为小鱼值得我信任。” 因为小鱼值得我信任。 顾锦里:“有点感动了。” 秦三郎闻言一顿,脸上有点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锦里知道他爱脸红,估摸着此刻是不好意思了,便问他:“你可知道在你爹身体开始变差前喝过什么药?药材是那几种?吃过什么食物?都是那些?” 年深日久的,可能不太好想。 但秦三郎最崇拜自己的爹,又是个心细的,在他爹的身体慢慢变差后,是让家里的管家把他爹吃过的药方全都调了过来,一张一张查看着,只是他不精通药理,所以没看出什么,但他还记得那些药方上的药材。 他道:“我记得药材名字,可食物这些,我爹是个嘴大的,身体变差前他受过刀伤,我嫌弃吃药苦,所以养伤的时候是要求我娘,吃药可以,必须每顿都给好吃的。所以他吃的东西太杂,我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