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事内
“哈哈哈哈哈。”昭昭笑倒在沙发,起身跟Charlie故作无奈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哥被教授正在被催。”期间用余光瞥了眼自家哥哥。 当事人正对着电脑屏幕查看文件,没有任何反应。 “噢,那祝他好运。”他就是来打个招呼,显然这位哥哥来者不善,他可不想送人头。 把人打发走以后,昭昭抛出她的新发现,“青菡好像和钱殊有点苗头。”然后又说起孙介雨的提示,她痛苦抱头,“我不会要卷入三角吧。” “一般和谁产生关系才叫‘卷入’。”正好告一段落,谢观南合上电脑,“你还是找Charlie吧。” “奇怪,突然大度了。”她研究那副神色有无异状,确认到一定真实度后如是说道,“不过和他相处特别轻松。” “快乐教育下长大的阳光男孩,能让你开心也不错。”他从实分析,仿佛昨天出言讽刺的不是他。 昭昭胆子大起来,“所以,我不激你的话就可以……” 眼睛开始往下压,“你试试。” 她没有任何服软或者给台阶的意思,“你也可以试试孙介雨,我还挺喜欢她的。” 他眸光闪烁,顺势抛出一个事情,“等下机场,介雨会和我一起。” “……好啊。” “希望如此。” 好奇在缄默中发酵,她终于憋不住,“你这个画风转变是为什么啊。” “我记得你说过白天和晚上会不一样,现在我得跟上这个节奏。” “不要拿我的话堵我。”她朝他扔过去一个抱枕。 昭昭打算盘根问底,他看了眼腕表,将房间门关上,“你有想过以后吗,昭昭?” “以后”,她像是头回听到这个新鲜词,“想这些干嘛?以后你也还是我哥,活在当下。” 鞋子被甩落在地,昭昭曲膝环抱自己,将排斥的态度表露得很明白,身边的沙发突然下陷,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嗯,当下就是你生病了还没好,等你好了再说。” 自责如落珠,“对不起,我生病了,老是说一些不中听的话,反反复复折磨人……” 没说完就被冷硬的嗓音打断,“如果只是因为你病了才开始,我这算趁人之危。” “我很清楚地记得事情是怎么开始的,是我不听话。”她摇头,“太不听话了。”一字一句重复着在心头划过。 “听话?我就喜欢这样子,还用听谁的话。”他就喜欢昭昭肆无忌惮做自己的样子,尽管有时候会因为她不听话而烦恼,但那都是乐于承担的烦恼。 昭昭永远知道怎么在试探的边缘撩拨他的底线,他也乐于给她这个底线。 一阵惊颤,她捂住心口,跳得好快,紧张抿起嘴,生怕有什么呼之欲出。 谢观南伸手,几缕发丝从指尖穿过,“我始终是你哥,所以我有责任考虑更多,比如提早规避有关于你的风险,即使只是在这个当下。” 半张脸隐没在膝盖,发出闷闷的声音,“你的规避就是我们分别接触别人?” 他叹了一口气,直接说开,“我知道你一直在试探我,有没有别人、会不会有别人。” 谢观南明白昭昭的性子,她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对她千好万好,但在所有好当中,一旦产生半点瑕疵就会死盯着不放,然后以攻击的方式不断挑战那处罅隙,直到彻底修复她眼中的完美。 因此,想摸清楚他她真正在意什么,反听她的问话就能明白个大概。 “别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还不是……”话音中断,没说下去。 “那你呢?”话音未落,他立马扶额,“算了你不用回答。”他有什么资格谈论这些。 她还是回答了,却更像喃喃自语,“走一步算一步吧。” 直接说开当然更利落,但他说完每字每句以后,又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回响:你怎么有脸说出口?你怎么有脸! “如果你病好了,或者改变主意,想断掉,我会让这个秘密永远消失,尽全力抹去一切痕迹,” 呼,他还是说出来了。 如果昭昭抬头,一定会看见突然的笑脸由诡异到绷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