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程澄轻轻打开多媒体教室的门，一个闪身迅速地溜进去。

    她抹了抹额头的汗。

    每次体育课她都会躲到这里来，不然班上那些女生会把她拉到室内体育场去，用篮球和足球砸她。

    她熟练地把门锁上。转身用背靠着门，缓缓地坐了下去。

    第一排的座椅上坐了七八个男生，个个手里掐着烟，整个教室都弥漫着呛人的烟雾。

    他们神色各异，都好奇地看着这个女生。

    程澄睁大双眼，心里泛起一阵恐惧，她刚刚怎么没注意到教室里有人呢？

    最中间的男生发型微乱，好像是喷了发胶之后精心抓出来的蓬松感，长得像动漫里的男主角，深邃的眉眼里满是调侃，挺直鼻梁下的嘴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眼睛眯了眯，好似想透过烟雾认出女孩的身份，睫毛扑棱两下，一团白烟从他嘴里吐出，慢慢飘向上空。

    “这谁？”他转头询问身边的人。

    众人纷纷摇头，手上嘬烟的动作没停。

    “好像是一班的，姓程吧？”一个高个男生撑着头作思考状。他下身穿着校裤，上身套了件橘色运动外套，只有老师管不住的学生才敢这样穿。

    因为不穿校服是会记大过的。

    程澄认出了他，四班的蒋之逸。

    不到十八岁已经一米九二了，整个人又高又壮，身材比例极好，剃了个流川枫那样的短圆寸之后，学校里的女生都疯了。

    程澄心里小鹿乱撞。她喜欢蒋之逸。

    记得那天，她被王菲莹她们锁在厕所整整一个下午，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出去，只能踩在水桶上向厕所外张望，看看能不能求救。

    目光所及只有远处的篮球场，蒋之逸一个人在练球。他反复地运球，跳投，动作熟练又潇洒，时不时拿起场边的水壶喝水，阳光下的男孩很耀眼。

    蒋之逸练了一下午，她也看了一下午，从此之后好像就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但她从来只是远远地观望，从未走近。

    “哟？你还关注别的女生？小心我告诉你老婆啊。”刘堇一脚踢在蒋之逸小腿上，脚踩的球鞋崭新得在发光。

    蒋之逸的女朋友是王菲莹的姐姐，王雪宁，大他们一届的学姐。王雪宁是跳民族舞的大美女，苗条又标志，一头长发乌黑靓丽，全校追过她的男生能从一楼排到六楼。

    程澄知道，她怎么能不知道，蒋之逸在情人节给王雪宁带了这么大一束玫瑰花，全校都知道了。

    她从没有想过靠近，所以心里也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反正她也总是低落着，每天都一样。

    蒋之逸抱着手臂，笑着回答：“陪宁宁去找小姨子的时候有见过，她俩一个班的。”

    是有那么回事的。

    王菲莹当时正拿自己的校服当拖把擦地，被王雪宁和蒋之逸撞了个正着。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看着白色的校服染上灰黑色的污渍。

    王菲莹一边用鞋子踩住衣领在地上摩擦，一边笑着跟王雪宁挥手。

    王雪宁是多么善良的人啊，生气地骂了王菲莹一句，骂她不应该欺负同班同学。

    她漂亮地杏眼怒瞪着王菲莹，不施脂粉却依旧清丽亮眼，她指着程澄让王菲莹赶紧把人家扶起来。

    蒋之逸看向女友的眼神温柔缱绻，这么善良正直的女孩，无论在谁的眼里都是美丽至极的。

    程澄垂着头，在王菲莹不耐烦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角落里的蟑螂，第一次暴露在阳光之下会害怕地微微发颤。

    她用旁光扫了一眼蒋之逸，他高大阳光，她窈窕温婉，没有比这更般配的人了吧。

    蒋之逸也看了看刘海下女孩涨红的脸庞，对着王菲莹摇了摇食指：“别欺负你同学，你知道你姐最看不惯这事了，她可是正义的学生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