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 番外5 竹林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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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秋月宛如变了一个人,嗓音冷冽如恶鬼阎罗,瞪着他的眼更像妖物;阿刚僵在原处,连尿湿了裤子都浑然未觉。 她一个箭步抢上,赏给弟弟一记热辣辣的耳光,右脚再度踢了他肚腹,他呕出一口腥甜,连鼻子也沁着血,然而秋月并未收手,一手将他压在墙上,连日未吃太多东西的他差点失去知觉,但仅存的意识也只告诉他一件事实。 秋月要杀他! 早该知道的……能够与三姨太太狼狈为奸,又甘愿委身在曾老爷身边的她,每日吃着与那群妖物无异的腐烂东西,已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同化,更连最后一点人性也给拋弃…… 「你以为事到如今还有回头路可走!」秋月颤抖着手,玉指掐住他的脖颈;阿刚想奋力挣扎,却连她一根手指也难以扳开。「她们多的是折磨你的方法,多得是!你不服便是死路一条,就算只剩尸首,她们也能强拉住你的魂魄,让你不得安生!」 「姊……」 「你给我好好待在这儿,别来妨碍咱们……要是你胆敢轻举妄动,」红唇间忽然生出两颗森森獠牙,她靠近阿刚的脖颈嗅了一口气,自嘴间吐出浓浓的尸臭味,「我便亲手杀了你!听见没有?」 他强忍着作呕的衝动,拼命点头;此时不知府上哪个ㄚ鬟在门外喊道:「秋月姊、秋月姊!老爷在找你呢?」 「就来了!」秋月撇下阿刚,整弄衣裳时已然恢復成平常的样貌。 小ㄚ鬟在门口等待着她,「刚刚听见秋月姊房里有些动静……没事儿吧?」 秋月嫣然一笑,摇摇头,「没事儿!老爷在哪等?」 「在书斋欣赏他刚买到手的画呢,你陪老爷多喝两杯,好好夸夸他的眼光,晚上还有不少事儿得忙,可是少不了秋月姊的呀?」 她眨了眨眼,「我知道!」 而一连遭受到几下重击的阿刚,过了好一阵子才勉强起身,房外不知何时,风雨声业已转小,他抹着嘴角血沫,喃喃自语道:「得想办法稟告……稟告沐公子才是。」 * 书斋里灯火明灭,得了宝物的曾老爷不由频频回望掛在墙上的《临流独坐图》,忽闻门外稟报秋月来到,他笑呵呵地对她招手,「来,你过来瞧瞧,这图看起来如何?」 秋月款步靠近,就着烛火瞧了那幅山水两眼,笑着说:「老爷您又不是不明白秋月是个俗人?咱只能陪您喫酒,赏玩这些字画却是不行的。」说着说着,主动倒了酒来给曾老爷。 「怎么说不行?这可是范宽的名画,是真跡啊!」曾老爷呵呵笑着,接过酒水来一饮而尽,「你来看看,这大山如斯雄伟,山岭之间云雾繚绕的……」 秋月心不在焉的聆听曾老爷的滔滔不绝,只是点头称是外加不停的劝酒;曾老爷说到兴头上,又拉了先前所藏的山水画来相类比。 「老爷说得真好,秋月听久了,很快也能像您一样风雅啦。」秋月倾注着酒壶,一个不注意竟是空了。「哎,酒没了,您还要不再喝,我去让人给您倒来。」 「别喝了,再喝下去……怎么找乐子?」曾老爷红光满面,一双老眼意有所指的瞅着秋月;秋月也不推諉,趁他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之际,也去脱曾老爷的衣裳。 曾老爷儘管上了年纪,气力倒是不小,一把将秋月搁在桌案上,她罗衫半褪,任凭曾老爷分开她的双腿;正当二人翻云覆雨之际,醉醺醺的曾老爷依稀听见了书斋外头的纷扰声。「怎么回事……什么声音?」 「八成是ㄚ鬟间的小打小闹,老爷别理她们……还是咱们的正事要紧。」秋月几句温香软语把曾老爷所有注意都吸引过来;她环抱着他脸面,主动奉上芳唇。 然而争吵的源头始终不在府上ㄚ鬟之间,而是沐采凝不顾家丁阻拦,执意要找到曾老爷不可。「老爷!曾老爷何在?」 「公子请留步!」 沐采凝定睛,挡在厢房前的原来不是别人,而是他曾面见的二姨太太,「都已经这么晚了,沐公子如此大声嚷嚷,只为了求见老爷一面,可有要事?」 「我只想问,对于今日救了秋月姑娘回府上的那一行人,老爷究竟知不知道她们在此处下榻!」 眼看沐采凝如此咄咄逼人,连秋月给聿珏一行人救了都知道,料想一定是在府上搜查过好一阵子。二姨太太不动声色,仅是微微一笑,「公子这什么话?府上发生的大小事有什么能瞒过老爷的,更别说是来了许多住客这种大事。」 「哦?可我怎么听说老爷对此一无所知,甚至秋月姑娘还联合了三姨太太,意图对这些人不利?」沐采凝扬唇冷笑,直接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先不说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拿人命作为要胁,逼着一名柔弱女子成为诱饵,甚至还打算谋害无辜?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就发生在这座府上,你们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沐公子!」二姨太太立马敛起笑意,「我敬你是老爷的故交,平时也对咱们照顾有加,这才好声好气的解释……你要是硬把罪名扣在咱们头上,就算咱们只是受老爷庇荫,群聚于此的孤魂野鬼,也决计不会由得你放肆!」 冷眼环顾着这群外表上人模人样的家丁与婢女,沐采凝双手反剪,仍是胸有成竹的道:「既是出不了这座府邸的孤魂野鬼,当放下心中恨意,早早前往地府投胎,焉可处心积虑的啖食牲畜血肉,甚至是人?当真无法无天!」 二姨太太朝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们各自抄起木棍来攻,而她亦是双手血肉幻化成了尖锐骨爪,直朝沐采凝奔去。 「执迷不悟!」他自袖里取出一双沾了墨的竹节笔,「既然如此,就休怪我无情!」双眼霎时迸射出两道翠光,全身散出远较这群鬼怪还要浓烈的混浊妖气。 那是将眼前眾恶鬼化为尘土的决心。 *** 不过戌时,聿珏等一行人已是紧闭门窗,靠在厢房里四处戒备;房里点着灯火,每个人睁着双眼,纵然策马淋了不少雨,全身疲倦,却是无人敢轻易闔眼。 为求眾人平安,聿珏依照蓉儿所言,把十来个人全都聚集在同一间房,眾人面面相覷,多不敢作声,就算要说话也都仅止耳语。 「你睡吧……靠在我怀里睡一会儿。」坐在榻上的湘君对着紧挨着的聿珏如是说。 然而聿珏摇摇头,「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我怎么能独自成眠?」 「含露都靠在她丈夫的怀里睡熟了,你不是第一个,又怎能说是独自入眠?」湘君温热的气息洒在聿珏耳边,引来一阵酥痒。「夜还长着呢,谁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什么时候过来;趁现在平静,你赶紧睡一会儿,等你醒了再换我,嗯?」 聿珏差一些就给湘君挑眉的神情逗笑,她掩着嘴,「好罢,听你的。」她满心依赖的偎近,任凭湘君的温暖拥着她入睡。 守在床榻边的娜仁其木格见状,静静的别开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房里眾人或站或坐,几乎是睡了一大半。 使眾人惊醒的是在淅沥雨声之间忽然传来的一阵拔尖嘶鸣! 「什么声音?」其中一名女兵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好像是……马?」另一名镖师猜测道。 给他们派去看管马匹的是张立!「马匹没能保住就算了,万一连他都遭不测,该如何是好?」 陈歌顿时六神无主起来,「不行……我得去瞧瞧!」 赵含露连忙拉住陈歌,「你别去!马厩离这儿这么远……陛下有令,咱们所有人都要守在这儿一夜,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阿立也有妻小啊!」他喊了这么一声,没等赵含露反应就要衝向门口。 「等等!你们听!」娜仁其木格忽然出声,厢房里忽地安静下来;明明雨势之前才转小了,霎时窗外狂风大作,吹得纸窗格格作响。 这风不寻常!赵含露连忙把陈歌拉回来,「咱们后头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我不许你冒险!」 「哎,老婆……」 「那扇窗快要开了!」 「还有那里!」 门外像是跑来了什么东西,藉着这风势掩护欲将她们厢房的门窗给碰开,原先打盹儿的人一个个醒了,各自护着一扇窗,死命推着不让外头的东西闯入! 「另一间房没人……」外头的东西如是说,也就是牠们已经检查过分派给聿珏一行人的另外两间房了。 「他们全都在同一间房,怎会这样……」 「莫非风声走漏了……」自外头隐约传来几许交谈,且都是女声。 「把火给点着!」聿珏指着桌案上仅存的一盏烛火道。 湘君依言照作,点燃其馀三盏烛台后拿给娜仁其木格、陈歌以及赵含露,房门外的东西似是瞧见了,风声作响的更是剧烈! 「这外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快……撑不住了!」娜仁其木格说道,湘君连忙抢上;其他人用身子死死抵住,过了好半晌,风声瞬间平息了。 所有人睁大眼,在烛火的映照下个个汗如雨下,面面相覷。 聿珏环顾着所有人,轻吐着鼻息后说:「走远了?」 湘君撤回手来,「若真是这样,说不定是咱们离开的好机会……」话还没说完,一道哭声由远而近。 是女人的哭声。 所有人全都神经紧绷,那人越走越近,似是拖着蹣跚步履来到房门前,那儿有两名镖师戒备着,他们互看一眼,任谁也不敢有丝毫放松。 「夫人……夫人行行好!快开门啊!是我秋月,我与弟弟求您收留咱们,救救咱们!」 的确是秋月的声音,聿珏眼儿一转,不料湘君狠绝的摇摇头道:「别听她的!她八成是与这群鬼怪一伙的!」 「可是……那名小兄弟有恩于咱们呀!」娜仁其木格颤着声调回道:「若没有他,我们三人恐怕就要吃下那些腐肉蛆虫……」 「都什么时候了还抱持着妇人之仁!」湘君回头瞪她,「门开了,她们姊弟未必能活,还要连咱们都一齐拖下水!」 聿珏却是下了决定,对着挡门的镖师说道:「二位隔着门缝看一眼,要真是她们姊弟,确定没错才迎她们进来!」又回头对湘君说:「你拿刀在此戒备,一有动静,立马斩杀来者!」 外头的哭喊声持续不断,湘君的柳叶刀「霍」地出鞘;而其中一名镖师藉着门缝窥看,还开不到一个小指缝,外头的狂风再度大作,宛如一堵墙迎面撞来似的将挡门的两人轰开,伴随着女人的猖狂笑声。 被掷进房里的,是秋月的弟弟无误,只见他仰躺着,面貌虽还算完好,可五脏六腑散落一地,已是遭人自胸口处撕开,当场毙命! 「小兄弟……」 娜仁其木格还不及哀悼,湘君已经依聿珏命令,提刀朝门口的女人砍去。 女人双掌已化为白骨,还沾着血,显然是杀了少年的兇手,面对迎面而来的一刀,她双手交叉,硬生生抵挡住湘君这一击。 竟是秋月! 「想不到这么好骗?」她媚笑,面对湘君的天生神力,尤能谈笑风生、应付自如。 她的朱唇鲜红似血,吐着长及五吋的舌头说道:「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 「湘君!」 「含露!带着聿珏她们快走!」湘君厉声高喊,双手紧握刀柄往秋月的脖颈处抹去。「去找马匹,立刻走!」 「可是大人您……」 「快走!」湘君急得额冒青筋,她好不容易抽回柳叶刀,重新提刀再攻,「保住聿珏要紧!」 赵含露忍痛闭眼,一手牵起聿珏,「夫人,咱们这边走!」 「不……湘君!」聿珏即便不从,但另外两个女兵很快架着她离去,「湘君!」 秋月面对湘君的强攻毫无惧色,「捨命护主么?真是忠肝义胆,可惜咱们府上不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湘君回头,只见整座宅邸四处从泥土里爬出身满蛆虫的腐尸,更有些已是蛀到只剩白骨,这群恶鬼铺天盖地的来,就算是她们插翅也难飞! 「你这妖物……竟丧心病狂到连亲弟弟都下得了手!」湘君怒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手里的柳叶刀更是不留情。 「我给足他机会的!况且……比较起死在我手上,让他死在太太手里更是痛苦;别说这么多了,纳命来!」秋月嘴里忽地生出獠牙,正想恶狠狠地朝湘君咬去,不料额际猛然没入一柄羽箭,令她退了好几步。「这……是你!」 第一箭正中目标,娜仁其木格紧抿朱唇,又朝秋月胸口处再射一箭! 「你没吃!」秋月爆出难以置信的怒吼。 娜仁其木格又搭上一箭,「是你弟弟救的!」 湘君见机不可失,手起刀落,砍下秋月的头颅;那方从人堕落成恶鬼的秋月仰倒在地,挣扎地动了几下,随即死绝了。 她们互看一眼,「射得好!」湘君的淡笑只维持了一会儿,随即牵着她跟上聿珏,「这边走!」 赵含露与陈歌手持兵器开道,这群朝她们围剿的尸首虽弱,却杀不胜杀,正当眾人彷彿陷入泥沼之际,一袭黑影揹着两只大包袱急奔而来,所到之处足以让一切尸首退避三舍。 「跟着我往高处走!」是蓉儿!她揹着包袱急奔的动作看似滑稽,然而在这危急时刻,却无人能笑得出来。「咱们快走,再不走可就要跟着这群死尸一齐淹没了!」 「淹、淹没?」陈歌訥訥地问道,但无人应答,只顾得了跟在蓉儿后头奔走。 湘君与娜仁其木格看见蓉儿来到,是也全心信任地跟上;她带着她们翻过栏杆,直朝土坡处的竹林,「快点过来!」 娜仁其木格不禁犹疑了,这儿分明没路可走!「蓉儿姑娘,这是……」 「再不走就要灭顶啦!」蓉儿嗲着声调警告,毫不犹豫地朝竹林深处奔去。 湘君一手托住聿珏越过栏杆,又对娜仁其木格伸出手。「我可以自己来!」 双脚踩在软烂的竹林间有些窒碍,但奇妙的是,在蓉儿开道之下,眼前的竹子彷彿会自己让路似的。 「躲到这儿就可以了!」蓉儿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颗夜明珠,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之下,那颗青绿色的珠子特别显眼。 「咱们这一路走来,竹子纷纷让道了……蓉儿姑娘,莫不是你……」聿珏对手持夜明珠的蓉儿投以又敬又畏的眼神。 「不是我啦,是我家公子。」蓉儿指向另外一头,「喏!」 眾人往所指之处望去,在昏暗之间只能听见像是溪流般的声响在曾老爷的宅邸间奔流肆虐着,那湍急的水流甚至要连脚下较低矮的竹林都给一併捲走! 「这下子尘归尘、土归土;这群受兵灾波及的阴魂,也终于能够入土为安了……」蓉儿喃喃自语道,稚嫩的脸容上,一抹哀伤涌现,却又迅速消散了。 另外一头,沐采凝在念过咒之后静待着湍流平息,曾老爷府上歷经洗刷之后夷为平地,什么也不剩;右手轻扬,那《临流独坐图》自夜空之间飘渺现形,又恢復成未展开的画轴模样。而袖里的五百两银票,也全数化作纸钱,他对着府邸轻洒,在最后一枚纸钱落到地上时,再回首,已不见那抹月白身影。 * 一场风波在下着细雨的夜里告终,蓉儿带眾人出逃之后,又在竹林间行了一大段路,「到了!你们的马,还有剩下那个保鑣都在那里!」 陈歌眨着眼瞧清后,不能自己的奔了过去,「张立,是你啊!」他又哭又笑的,紧紧握住张立的手,「怎么逃出来的?」 张立笑得懵懵懂懂,「我、我也不知道,就跟着一个白衣公子走着走着,一回头才发现已经出了青柳镇……」 「公子、公子!」蓉儿急急忙忙奔向等候已久的沐采凝,「真是,就放着我一人走这夜路,太没良心啦!」 「你怎么会是一个人,这么多客人与你相伴哪。」沐采凝摇头浅笑着,抬起眸,正巧与聿珏、湘君对上眼。 聿珏上前一步,不由暗暗打量着此人。「您便是蓉儿姑娘口中的公子?」 「是,在下沐采凝,见过夫人。」他拱手对聿珏行礼。 「多谢公子相救,您的恩德,我永生难忘!」 「夫人客气了!是您命不该绝,又我俩有此缘分;切莫折煞在下了,快快请起!」沐采凝上前一步,又与湘君互望。「见过藺大人。」 湘君心头微凛,「公子知道我?」 「藺大人的名声曾盛极一时,京城一带无人不晓!」沐采凝淡笑着,又道:「大人靠近青柳村前,莫不是遇见一位老婆婆?」 「正是!」连这个都知道,蓉儿与此人,想必绝非凡人!湘君望向沐采凝的眼神不禁掺杂了几分敬意,「公子可知那老婆子的身分?」 「那是掌管此处的土地婆!见您一身正气凛然,特地来警告与你;此番化险为夷,往后即使再遇劫难,也可安然度过。」 搁在心底的疑问终于解惑,湘君心悦诚服,「多谢公子提点!」 「既然诸位皆安然无恙,那么在下就在此辞别了。」沐采凝亦不恋栈,牵着蓉儿转身便走。 「后会有期!」蓉儿彷彿依依不捨般的朝她们不停挥手,引来眾人一阵轻笑,直到两人消失在昏暗的官道之间。 「瞧他这般来去自如,莫不是位道行高深的仙人来着?」聿珏与湘君目送二人离去,回首时对着湘君笑问。 「仙人么?」湘君思索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她耸肩,牵着聿珏回到篷车旁,「只是我能确定一件事。」 攀上篷车的聿珏回眸,「什么事儿?」 「那沐采凝,与我算是同一类人!」湘君露齿一笑,而聿珏不无怀疑的挑眉。「我瞧出来的,信或不信,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