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明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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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空置已久,却因主人走时悉心的保护而保留完整,屋内几乎没什么损毁。 两人简单整理了家具,修葺了木屋。 从屋内物件到院中的花草布置,都能看出屋主人雅致的生活情趣。 书架上诱残存的书稿,上面都是武学招式,墙上挂了一柄桃木剑,剑身泛光,显然主人经常使用,墙上甚至还刻有每日练功记录的痕迹。 屋子的主人是谁似乎已呼之欲出。 两人推开后院的木门,果然上面立了一座衣冠冢,上刻“亡夫卫辞之墓”。 字以剑气所刻,字迹带着悲怆。 是江如眉的字迹。 … 两人在卫辞从前的居所过了夜。 两人身上内外俱伤,又刚经历了幻境,身心俱疲,很快便紧紧拥抱着入睡了。 翌日一早,扶光从草丛中找到了她怀揣的回春膏,又采了新鲜草药制了药膏,许多草药中原没有,她便琢磨着哪些是可以替代的。 扶光本要给江珏上药,谁曾想郎君竟拒了她,趁她不备,自己摸索着上了药。 她何其敏锐,两人朝夕相对,共处一室,江珏不让她上药,总得让她靠近。 是日,江珏拖着病体打断她到处奔忙的动作,把她抓回来先替她上药。 扶光乖巧地松了衣带,任郎君认真地替她涂抹药膏。 郎君微凉的指尖触及她后背的伤处,扶光忽然轻“嘶”一声。 江珏动作一顿,声音带着关切:“弄疼了?” “嗯……”扶光手伸来。 江珏猝不及防被她抓住手腕,光明正大地探了气海。 江珏一顿,继而无奈地闭了闭眼睛。 谁能想到,足智多谋的江少主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了两次。 青年经脉受损,内功蛰伏,身上也是伤。 扶光抓着郎君为他上药,女郎的柔荑温软,在痛痒的伤处游移,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结束后,扶光看着江珏额间的薄汗和带着绯色的脸颊, 心疼道:“还不让我看,都已忍成这样了。” 江珏无奈地闭了闭目,方才掀起眼睫:“或许正是因为此故。” 扶光反应了一会,才回过味来,身子被他看得有些发软,拉起郎君的衣裳:“你现在不行。” 江珏:“……” 郎君嗓音沙哑地叹了口气,只恨自己可行。 那日起,扶光每日替他传功,并与郎君约法三章,若再有隐瞒,那日下床活动的时间便再减少半个时辰。 江珏欣然从之,他本也需要时间让功法运转调息,只要扶光别再温柔细致地给他上药就好。 … 数日后。 江珏内息稍有回复,便时常下床替扶光分担细务。 野外生活不比在江氏,尽管扶光对此十分熟练,不代表不辛苦。 更何况扶光一样从崖上坠落,身上伤得也不轻。 院中的花草被江珏和扶光修剪过,一派生生向荣。 厨房中,江珏正蹲在灶头前,以树叶引燃着柴火,锅中已放了好些调料与鲜蔬。 扶光进来便看到高大的郎君蹲在灶前,秀挺的鼻尖渗着汗珠,一张脸被沾得跟花猫似的,好不狼狈。 扶光没忍住哈哈大笑,末了才道:“不愧是夫君,上来便挑战最难的炒菜。” 江珏抬眸看来:“还请夫人指点一二。” “嗯……”扶光夹了夹锅中的菜叶子,“这野菜菜梗新鲜,菜叶焦脆,嗯,想必别有一番风味……” 末了她又没忍住,再次笑起来,不忘蹂躏青年难得脏了的脸蛋。 最终江珏被扶光撵去了擦干净脸,末了自行去给扶光劈柴。 出鞘见血的佩剑如今被用来劈柴,精准的剑术此刻瞄准的却是小木块,长得奇形怪状的木块被郎君剁成整齐划一的小块,颇有些偏执地堆出一座方正的小山。 若石竹在此,定要惊掉下巴。 … 饭后,江珏在小厨房中洗碗。 扶光对着灶头又热得一身粘腻,从院中卷了先前晒干的布衣,脱了衣一头扎进湖中,泡了个凉爽的澡。 午后太阳透过摇曳的树影洒落岸边,四周无人,扶光干脆把布衣铺在嫩草之上,光明正大地裸身上岸,青丝曳地,任由游动的光斑烘着。 两人休养了数日,她本就内伤不重,其实早已痊愈得七七八八。 但江珏处于朔期,又遭此一劫,内伤恢复得极慢。 此处虽是世外桃源,但也是卫氏的地盘,崖上不知和等情况,也不知先发现此处的会是谁。 此时此地,并非养伤的良机。 扶光托腮一叹,忽而想到什么,面露笑意。 俄顷。 江珏耐心地擦干一个破旧的瓷碗,屋外忽闻扶光的低呼,声音不大,但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本被悉心对待的瓷碗一个错手跌落在地。 屋内原本慢条斯理的郎君已不见人影。 湖边。 “发生什么了?”郎君声音还带着微喘,声音在看清面前景色后戛然而止。 草木苍翠,阳光摇曳,裸身的少女坐在湖边看来,不见阳光的身躯莹白如玉,林叶间摇曳的阳光透过层层绿意,洒在少女光裸的身躯上,为那牙白镀上了一层光芒。 湖泊在阳光下映出宝石般的波光,却不如旁边的少女。 “无事。”偏生扶光还灿烂一笑,拍拍阳光下雪腻的玉腿:“只是天光正好,想叫夫君出来活动活动呀。” ———— 12点还有一更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