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整理好桌面上的文件，莫欣顏牵着她小宠物的手，带着莫欣若一同来到地下停车场。 习惯性地走向驾驶座，却发现衣角让小宠物给拉住，令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两人无声的对望着，片刻，莫欣顏妥协了，露出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任性的小傢伙。」 转身捏了捏莫言欢的鼻尖，这才交出车钥匙，拉着莫欣若站在离车子稍远的柱子旁，等莫言欢发动车子之后，这才绕了个弯走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姐，她有驾照吗？」 坐在副驾驶座后头的座位上，莫欣若有些担忧自己的小命。 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岁的小孩子真的会开车吗？自己的小命不会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丢在她手上吧？ 「欢才十七岁，哪来的驾照？不过，她的驾驶技术很好，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想起早晨出门时的画面，莫欣顏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这孩子早上不晓得怎么回事，固执的非要开车不可，让初次成为饲主的她不得不做出让步，宠溺地将车钥匙交给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小司机。 既然她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莫欣若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系上安全带，不再言语。 「莫家大宅，知道怎么走吗？」 虽然今天已经将路线图交给莫言欢，但莫欣顏仍是再确认一次。 「知道。」 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路线，这才缓缓地开动车子，将车子驶出地下室。 「欣，坐稳。」 离开公司不到五分鐘，莫言欢便从后视镜发现有两台可疑车辆不断逼近自己等人，于是，莫言欢淡淡地开口，让车内其馀两人有心里准备之后，便开始加速。 不愿在市区追逐，莫言欢在脑海里翻找了一下这个城市的地图，简单的规画一下路线，一个急转弯，在甩掉一辆车的同时，也将车子渐渐驶离市区。 「姐，你让她叫你欣？」 没有因为被人跟踪而有所惊慌，身为莫家人，早已经习惯这种随时随地会发生危险的生活，反道是刚刚小宠物开口喊出的名字，才让莫欣若吓了一跳。 「怎么？有不妥的地方吗？」 莫欣顏淡淡的开口，她不喜欢莫欣若这略带质问的口吻。 「不，没事、没事。」知道自己踩着自家姐姐的地雷，莫欣若急忙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任何意思，还不等她开口解释，一个大幅度的转弯，差点将她甩出车外，莫欣若抓着眼前的椅背稳住身形后，语带不善的开口，「你怎么开车的？」 莫欣顏给了妹妹一个不悦的眼神，里头带着些许的警告，莫言欢是她的宠物，在没有她的命令之下，谁也不许指责她的不是，这权利，只有自己能拥有。 确定莫欣若看懂自己的意思，莫欣顏这才转头望向她的小宠物，语气轻柔地问道：「欢，怎么了？」 「剎车线让人剪断了。」 剎车突然失灵，莫言欢才会选择用如此惊险的方式飘移过弯。 看来，有人想对她的主人下手，却又不愿她太快发现，这才将剎车线剪掉一些，又不完全剪断，才会让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异状。 「会是谁？」 瞬间，一股不悦的气息自莫欣顏身上散发出来，让坐在后座的莫欣若打了个冷颤。 姐姐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的那种。 「等会过弯的时候，听我的指令开车门，我把你们甩出去。」 知道前方二百公尺左右有一个大弯，旁边是一大片草地，于是，莫言欢决定在那里将两人甩下车，以保护她们的安全。 「那你怎么办？」 莫欣若见姐姐没有反应，也跟着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准备在莫言欢开口的时候打开车门，只是，她和姐姐都下车了之后呢？她一个人要怎么办？ 除了莫欣顏的问话，莫言欢对其他人的提问一律略过，不打算回应的她，只是更加专注地注视前方，并与身后追着自己而来的车辆保持安全距离。 「开。」 听见指令，莫欣顏和莫欣若第一时间打开车门，在下一瞬间，两人感觉自己被无形力道给拉扯出车外，重重地摔落在草地上，儘管杂草长得又长又茂密，但在高速下被甩出，还是让两人在落地时感觉一阵疼痛，幸好，没有任何外伤，最多瘀青个几天便没事了。 不确定后方车辆上的人是否见到自己等人的行踪，于是，莫欣顏要妹妹继续趴在草丛中，以免露出身影让人发现她们已经不在车上。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银色保时捷，不时闪过一丝血色的光芒。 是谁想杀她？ 能靠近她的人不多，只怕这次车子出现问题，便是自己身边被安插了眼线。 看来，有必要好好清查自己身边的人了。 脑袋仔细过滤身旁的可疑份子，然而不等她有所发现，莫欣顏便看见由莫言欢驾驶的银色保持捷用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个弯，然后直直朝车后追上来的黑色轿车衝撞上去。 「碰」的一声，两辆车的车头完全扭曲变形，并不时冒出一阵黑烟。 驾驶座上的安全气囊并未因撞击而弹开，过大的衝击力道让莫言欢的额头和胸口直接撞上方向盘，又重重地弹回椅背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双眼发黑，身子也因为痛楚而產生颤抖。 儘管身上传来不适，但她没忘记莫欣顏刚刚发出的疑问，她要知道，是谁想杀她。 为了完成她的希望，莫言欢强撑着身子，解开安全带，飞快地下了车，几个大步便来到刚爬出车外的男子面前，一个手刀劈在他后脑，将他击昏过去，这才拖着他的身子往她主人的方向移动。 瞧见自家姐姐担忧的神情，莫欣若主动上前接过昏迷男子的身躯，解下他身上的皮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这才取出电话连系姐姐的管家，让她派车过来。 「欢，除了额头之外，还伤到哪了？」 大老远便瞧见莫言欢半边脸颊满是鲜血的恐怖模样，莫欣顏急忙上前想查看她的伤势，没料到，一向不会拒绝自己靠近的莫言欢居然在她上前的瞬间后退了两步，避开她朝自己来伸来的手臂。 「你这是在拒绝我？」 沉下脸，莫欣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是不是这两天对她太好，令她得意忘形了？ 她不该忘记自己宠物的身分，更不应该恃宠而骄。 难受地咳了两声，直到咳出几口鲜血，莫言欢感觉胸口上的闷痛好转一些，这才摇摇晃晃地靠近莫欣顏，让她能拥着自己。 「血……脏……」 极度虚弱的嗓音，勾起了莫欣顏的怜悯，也压下了她的怒气。 「怎么会脏呢？这是你为了保护我而受的伤，我又怎么可能会嫌弃。」 明白莫言欢避开自己，是为了不让欲咳出的鲜血沾染上自己的衣物，莫欣顏收起了脸上的不悦，连忙取出身上的手帕按压着她额上仍不停冒出鲜血的伤口上。 这孩子怎么会伤得那么重？ 明明两车对撞，但那名该死的傢伙看起来却似乎没有太大的伤痕，反观她的小宠物，除了额头上不停冒出鲜血的伤口，只怕还有其他伤痕，否则她不会吐出那几口血，更不会一直用手护着自己的胸口。 难不成，对方连安全气囊也动了手脚？ 「姐，小言还好吗？」 望着莫言欢弱小的身躯在姐姐怀中不停地颤抖着，一股心疼渐渐爬上她的心头，这孩子，救了她和姐姐的命，却让自己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欢伤得很重，需要立刻送医。」 手背不停地在莫言欢背上轻抚着，虽然知道这样做对减轻疼痛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帮助，但莫欣顏仍是不停地安抚，并不时低声哄着。 突然，一直待在莫欣顏怀中的莫言欢挣扎地起身，不顾莫欣顏的斥责，坚持护在她的身前，直到确定接近自己等人的，是莫欣顏的管家，这才又软倒在莫欣顏的怀中。 「傻瓜。」 喉间溢出一声叹息。 这孩子，当真为了自己，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压下了突如升起的念头，莫欣顏示意管家将地上那名失去意识的男子也一併带上车之后，这才不捨地抱起莫言欢，和她一同坐进汽车后座。 「姐，我们送小言去医院吗？」 从副驾驶座探出头，莫欣若关心地问道。 她的伤势看来很重，但车子行进的路线却不是往医院的方向，故才有此一问。 「不，让医生直接到家里来。」 她不放心再到医院那种公共场合，在还没找出是谁想要自己的命之前，留在自己家中才是上上之策。 「欢，没事了，我安全了，所以你休息一会，好吗？」 话说完的下一瞬间，莫欣顏怀中的人儿便彻底失去意识，昏迷在她怀中，这个发现，让莫欣顏眼底充满着不捨，这孩子，怎能让她如此心疼？ 「姐，小言她──」 难不成，她是因为担心姐姐，才一直撑着自己的意识？ 「我不是说了吗？我的宠物，只听我的话。」 这孩子，就连昏迷，都得请示自己这个主人。 但却也是如此卑微的她，这才勾起了她想怜惜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