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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宿舍搬出去的伊格尔回到了她从小生长的家里,艾琳彷彿未卜先知般地在客厅里等着她回来。 「终于知道这里才是你最后的避风港了吧?」艾琳优雅地掐着红茶杯说着。 「囉嗦。」伊格尔冷哼一声,逕直往楼上走去。 进到自己的房间,想起已经有三年多没住在这里了,有股莫名的陌生感。自从考上大学,她就在外边租房子住,把这间大房子弃而不顾。没想到这房间还能保持得一尘不染,她甩了甩头,挥去脑海里不切实际的幻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母亲打扫的,一定是雇用了鐘点清洁工的。 她随手将背包扔在地毯上,靠着床架坐下。才刚离开别墅,她已经开始思念住在那里的人了。她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一定对托比造成了某些伤害,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衝动的情绪。说到底,她还是个懦弱的人,一不顺心就想逃避。 以前她还有郑于那群死党,现在的她,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了。她夹在两拨人中间,搞得里外不是人了。 她大大地叹了口气,头往后靠在床垫上。这下子,她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尤恩坐在别墅二楼的阳台栏杆上,两隻脚不停地晃啊晃的,拖鞋就这样掛在脚丫子上,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你在这里做什么?」厄本推开玻璃门,看到尤恩正做着危险行为,「快下来吧。虽然,下面有树丛和草地,但掉下去也不是好玩的。」 「知道我坐在这里危险,好歹也先出点声音吧?吓到我,难保我不会就这样跳下去。」尤恩转身下了栏杆,倚着栏杆站立。 「最近别墅很安静啊。贾思柏不在,路克和小珣都在忙,伊格尔又搬出去,托比一整天都在唸书。只剩下我们两个无所事事的。」厄本走到尤恩身旁和她并立着。 「我好怀念以前大家一起打打闹闹的日子。」尤恩将头靠在厄本的肩膀上。 「我也是。」厄本附和着。 两个人一起叹了口气,透过玻璃门,看到的是走廊的另一端,以前六个人经常在那里打闹玩耍的休间室。 「我去找伊格尔回来。」尤恩挺直了身体。 厄本拉住尤恩的手,「你确定这样好吗?托比对这件事不闻不问的,你把伊格尔找回来,会不会反而造成托比的困扰?」 「哎哟。」尤恩懊恼地抓着头发,「情侣吵架真是件麻烦的事。」 厄本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不管了。」尤恩整个人掛在厄本身上,「我们两个出去逛逛吧。」 看完一场电影之后,尤恩和厄本在街上散步着。时间已接近午夜,来往的车辆和行人明显变少,这让一些细小的声响变得清晰。当她们经过一条暗巷时,微弱的呻吟声传来。尤恩好奇地往巷子里探头看着,正想往里走去却被厄本拉住。 「小心点,别惹上麻烦了。」相较于尤恩的轻率,厄本显得慎重多了。 黑暗里总是藏污纳垢,隐藏着眾人不想看见的事物。厄本忘记这是在哪本书里看来的了。 「不要像大妈似的瞎操心,我只是看看而已。」尤恩无所谓地挥挥手,往前走了一步,却踢到了某样东西,让她踉蹌了一下差点跌倒。 厄本拿出手机,随便按了个按键,让萤幕亮起来充当手电筒用。「伊格尔?」 听到厄本的惊呼,尤恩低下头看,果然是伊格尔,只是脸上多了几道伤痕,但还不至于让人认不出来。 「啊。被打得像猪头一样了。不是很厉害的吗?」尤恩落井下石地又在伊格尔脸上捏出了一块红肿。 拉下尤恩的手,厄本哭笑不得地说,「现在不是捉弄她的时候,先送她去医院吧。」 「送什么医院?」尤恩不以为然地拨开厄本的手,连左手都用上,双手一起捏着伊格尔的脸,忿忿不平地说,「她还死不了。」 话才说完,尤恩的手就被紧紧握住。 「知道我没死,还敢在我脸上作乱。」伊格尔抓着尤恩的手拉下。 「看吧。」尤恩转头挑眉看着厄本,冷不防她的脸颊反被人用力地捏着,忍不住大声地喊痛。 伊格尔挣扎地坐起身,靠着水泥墙喘着大气。 「被谁打了?」尤恩一边揉着脸颊一边说。 「被以前的仇家打的。他们看我落单,就趁机报仇了。」伊格尔痛得五官都扭曲了。 她扶着墙壁站起来,「好了。我要回去了。再见。」 「再见你个大头鬼啦。」尤恩抬脚往伊格尔身上踹了一脚,幸好厄本及时扶着她,她才没狼狈地往前扑倒在地上。 「尤恩,你不要衝动。」厄本让伊格尔靠在自己身上,对尤恩说,「伊格尔受了伤,你还踹她?」 「你没看到吗?她又想撇下我们,自己走人。」尤恩生气地将伊格尔拉转过身,拽着她的衣领,「不就是和托比吵架吗?为什么连我们都要拋弃?」 「我没有拋弃你们。瑄姐没和你们说吗?」伊格尔别过头去,躲避尤恩咄咄逼人的气息,「我已经退出juliet了。」 「什么?」尤恩和厄本惊讶地异口同声地说。 因为尤恩大吃一惊地松开了手,让伊格尔无力地倒在地上,她躺在地上揉着摔疼的腰喃喃道,「要放手也先通知一声嘛。」 「谁准你退出的?」尤恩回过神来,骑到伊格尔身上,再度拽着她的衣服说。 「这种事不需要任何人的批准吧?」伊格尔底气不足地说。 「尤恩。」厄本将尤恩拉离伊格尔的身上,「你先让伊格尔站起来。」 厄本伸手将伊格尔拉起来,任由尤恩在她身后叫嚣着。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们的。」尤恩骂到最后忍无可忍撂下这句话之后便拂袖而去。 伊格尔轻推着厄本的身体,「你快去追她吧。」 「可是,你受了伤,至少帮你叫辆车载你回家吧?」厄本担忧地说。 伊格尔摇摇头说,「不用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受伤了。你再不追上去,可就要迷路了。」 拗不过伊格尔的厄本只能叹着气转身离去。 跑了两条街的厄本好不容易追上尤恩,她从后头揽着尤恩的肩膀说,「你不要着急,瑄姐不会轻易让伊格尔退出的。」 「哼。就算她侥倖能回来,我也会好好教训她一顿的。」尤恩气愤地说,说完之后又揉了揉鼻子说,「她要是敢不回来,我会让她死得更难看。」 厄本笑着搂紧了下尤恩的身体,又搓乱了她的头发,「你不要再嘴硬了。」 跌跌撞撞地进到自己房间,连灯都没开,伊格尔便将自己扔进柔软的床舖里,闭上眼睛不想再去想任何事。不一会儿,伊格尔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动静,接着床头的灯被点亮了。她没有睁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才回来没几天,这都第几次受伤了?真是尽惹麻烦的小鬼。」艾琳的声音轻柔地传进伊格尔的耳中,只是那语气依然刻薄。 伊格尔放松了脸部的肌肉,任由母亲在她的脸上摆弄着。自从她回家之后,不出门就没事,一出门绝对会搞得一身伤回来。这段时间以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仇家这么多。而另一个发现就是,母亲老爱在她睡着之后做一堆事,包括帮她上药和打扫房子。 儘管她早上一醒来就会把脸上的那些纱布、透气胶带之类的东西拆掉,对于家里总在一夜之间变得一尘不染的事视而不见,但她渐渐地对母亲这种行径起了疑惑,甚至怀疑起母亲被外星人改造了。 眼前重新恢復了黑暗,伊格尔放任自己沉沉睡去。现在的她,什么事都不想再理会了,不管失去的或是迟来的,她都不想理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伊格尔觉得自己距离现实越来越远,远得彷彿在juliet的生活只是南柯一梦。以致于当托比出现在客厅里时,她差点认不出这个女孩来。托比的头发又更长了,和第一次见面时差不多的长度,这才是原来的她。 看着眼前刚睡醒的伊格尔,依然是那头鸟窝般的发型,托比淡淡地直视着她的眼睛,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艾琳坐在沙发上,虽然现在已经中午,但慵懒的神情说明了她也才刚起床没多久。实际上,她是被托比造访的门铃声吵醒的。如果不是早上就接到通知,她是不会甘愿下床来开门的。 「你们聊,我回去睡觉了。」艾琳拢了拢睡衣,踱上楼梯,消失在楼梯的顶端。 尷尬在沉默中发酵着,两人四目交接着,彷彿在较劲似的,谁也不肯先开口。但歷史一再证明,它是会重复上演的。即使隔了一段时间,屈服的总是伊格尔。 「你怎么来了?」伊格尔不自在地抓了抓头。 「如果我不来,你会回去找我吗?」托比冷冷地说。 伊格尔张着嘴正想说话,楼梯上却传来一道打喷嚏的声响。她牵起托比的手,「到我房里再说。」 走上楼梯,伊格尔眼尖地瞄到母亲的房门正悄悄地掩上。她撇了撇嘴,将托比带进自己的房里,转身关上门。 没想到,她刚一转身,就被人压制在门板上,动弹不得。伊格尔苦笑了下,「你的力气变大了。」 「废话。为了来找你算帐,考完试之后,在等放榜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举哑铃。」托比将伊格尔的双手高举过头,紧紧地压着。 「呵。」伊格尔因为托比的过份靠近而脸红着,她乾笑了两声,「考完了?考得还不错吧?」 「托你的福,考得很差。」托比将脸靠在伊格尔的肩上,「都是你,害我心情不好,书也唸不下去。」 听着托比这带着撒娇语气的话,伊格尔觉得心脏跳得有些超速了,如果不是喉咙太窄,说不定她的一颗心会就这么从嘴里蹦出来。但是,因为心脏的用力过猛,她还是觉得胸口隐隐抽痛着。 「喂。你哑了吗?连句安慰的话都不说吗?」托比抬起头来,杀气十足地盯着伊格尔看。 「对……对不起。」伊格尔结结巴巴地道歉。 托比的嘴角缓缓扬起,「对不起是吗?那你就好好地赔偿我吧。」 冷不防地,托比吻上了伊格尔的双唇,紧接着突如其来的一阵天旋地转,伊格尔被撂倒在床上,托比骑坐在她身上,双手粗鲁地拉扯着她上身的衬衫,来不及被解开的扣子一颗颗地掉落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