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难不成这叫做喜欢？(3)

    我早就猜想到了，刘汉妮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我隔天一到学校没多久，就被广播到学务处去，外加南恭介这个人。

    「就是这小子打了我宝贝女儿一巴掌！」刘汉妮的母亲，用涂着鲜红色口红的厚唇对着南恭介大声喝斥道。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真的很中肯。什么样的父母亲，教出来就会是什么样的孩子。

    我冷冷看着正低着头假装哭泣的刘汉妮，想必也知道她昨天回家肯定跟她母亲告状了，并且是擷取环节忽略重点的那种告状方式。

    刘汉妮妈妈那口沫横飞的模样，令人看了就叹气，不太希望这件事情闹大，若闹大了老师肯定会通知家长，要是通知了肯定我爸就会来学校。

    当初来到这所学校，就是为了逃离我老爸，我爸如果真的来学校的话，那么一切岂不是都泡汤了吗？

    「还有这女同学，她早上用牛奶泼我女儿！现在是怎样？我女儿受到校园霸凌了！让她来读这里，是听说这里教育品质优良，才放心让她来就读的！结果竟然发生这种事情！」

    「汉妮妈妈，请冷静一下。我想事情一定有什么样的误会……」学务主任连忙站起来安抚刘汉妮妈妈的心。

    学务主任看向我跟南恭介，一脸严肃问：「你们真的有打刘汉妮同学还有泼她牛奶吗？」

    我深呼吸，直盯着学务主任：「有，我确实泼她牛奶了。」

    南恭介和我对眼，微微勾起嘴角：「我也确实打了她一巴掌。」

    学务主任叹气露出无奈的表情，而刘汉妮妈妈大发雷霆，愤然瞪着我们大吼：「你们这些坏孩子，做错事还义正词严、毫无悔意，绝对要你们跟我家汉妮下跪道歉，要不然我一定要告你们，把你们的未来都毁掉！」

    「既然你们真的有做这种事情，你们就乖乖跟汉妮妈妈道歉吧……不然真的会受到很严厉的处分，甚至有可能会因此上少年法庭。」学务主任推了推滑至鼻尖的眼镜说。

    处分、少年法庭啊……算了，比起要我跟那种母女道歉，我还寧愿接受处分，老爸他来不来已经没关係了，总言之我打死也不会道歉。

    我和南恭介相互对视后，达成共识，对着学务主任说：「很抱歉，我们认为没有做错事情，所以绝对不会道歉的。」

    「什、什么？」学务主任及刘汉妮妈妈异口同声不可置信看着我们两个。

    「很好，不道歉是吧？我现在叫警察来把你们抓走！」刘汉妮妈妈拿出她闪亮亮手机，准备要拨打电话报警，学务主任连忙阻止她。

    「汉妮妈妈等一下！」

    「不管，主任你放开我！我就是要报警帮我女儿嚥下这口气！」

    我看向正面露胜利笑容的刘汉妮，真心替她觉得可悲，有这样子的母亲。

    就在主任跟刘汉妮母亲相互拉扯的时候，学务处门外传来敲门声。

    “叩叩──”

    我们全部的人都往门口看去，那里站着贺一军及田尚叡，还有裘娜。

    「唷，主任，我们可以插个话吗？」贺一军面带微笑问。

    「贺、贺一军跟田尚叡？你们来这里干嘛？没看到我们在处理事情吗？」学务主任对他们大吼，他们两个不以为意走了进来，贺一军回头拉了裘娜的手，让她跟着他们一起进来。

    「我们就是有看到才进来的。」贺一军说，「毕竟我想跟主任聊得可是有关现在你正在处理的事情呢！」

    话落，贺一军就温柔的看向躲在他身后不发一语，脸很红的裘娜。

    「说吧，把你经歷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不要隐瞒。还有相信其他同学知道吗？」他和声跟裘娜说，裘娜深吸口气点点头，就走到我们身边，她两眼直盯着刘汉妮。

    「我是小葵的朋友，然后跟汉妮是国中同学。从以前我就饱受汉妮的欺负，昨天也是被她带着其他女同学欺负，欺负的手法就是用牛奶泼我。而小葵只是为了帮我，用同样的手段报答回去。仅仅如此，或许小葵的方式错了，但她是为了帮助我这个朋友，真正错的人才是刘汉妮！」她一字一句清楚地说，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裙襬。

    刘汉妮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站起来对着裘娜大吼：「不要随便乱栽赃人好不好？我哪里有泼你牛奶？」

    「就是，不要随便诬赖我女儿，我女儿才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刘汉妮的母亲也对着裘娜喊。

    裘娜闭起双眼，我伸手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正在颤抖。

    就在这时，学务处门口传来许多声音。

    「有，你有用牛奶泼裘娜，我们都有看到！」

    「对，而且还警告我们说谁都不能说出去，要不然就会完蛋！」

    「就是啊，做坏事的人还敢喊捉贼，到底知不知道羞耻啊？当下或许我们都很害怕，但现在我们决定要说出来，为的就是要让你知道你做了很严重的错事！」

    说这些话的都是那一天当裘娜被欺负时，不吭一声的同学们。

    他们的话让刘汉妮瞬间哑口无言，难以辩解，而她的妈妈也是，原本的锐气削减。

    看着那些同学们，裘娜的眼眶泛红，可见她一定很感激他们的出现。

    我看向贺一军，终于明白他刚才跟裘娜说的相信同学是什么意思。

    贺一军笑了笑，拿出他口袋中的手机走到学务处主任旁边，「主任，至于恭介他打人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们看见这位女同学正跟她的其他朋友欺负我们的朋友才上前阻止。」

    「殊不知跟她们好言相劝她竟然对我们恶言相向，我这里有录音档存证，就来播放给在这里的各位，及那个一直以为自己那恶魔般的女儿是天使的母亲听听看。」语毕，贺一军就举起他的手，按下他手机上的播放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是谁啊？我在欺负那个婊子阿，干你什么事情？」

    他停止播放，重播刚才那句话，对着刘汉妮及她妈妈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位妈妈，应该不会认错宝贝女儿的声音吧？」他笑问，还低头按了几下手机，「若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有拍照存证。要看吗？」

    学务主任咳了几声，他接下贺一军的手机，仔细看了那个照片后，把手机递给刘汉妮的母亲。只见她母亲原本理直气壮的脸马上变苍白，拿手机的手不停颤抖。

    刘汉妮也是，她的睁大她的双眼不敢与当场的任何一个人对视。

    「汉妮母亲请回吧！」学务主任走到刘汉妮的母亲旁边，面带微笑说着。

    她抿了抿唇拉着自己的女儿离开办公室，离开前都不敢将头抬起。

    我看了裘娜一眼，再看向一脸自满的贺一军，最后与南恭介相互对视，然后对着对方微微一笑。

    这件事情就这样顺利落幕……

    当日下午我就听说刘汉妮准备办转学离开这里，而之前她的那群跟班女孩再也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之后还来跟我们道歉。

    结束后的放学我和裘娜一起走路回家，我好奇询问她为什么会跟贺一军还有田尚叡来学务处。

    裘娜闻言双颊浮现几片红晕，她低下头羞涩说：「听到你被广播后，我很紧张，尤其还跟老大南恭介一起被广播，让我更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结果过没多久贺一军学长他就过来我们班找我。」

    「他问我是不是跟你是好朋友，我说是，他就跟我说了你昨天放学被刘汉妮欺负的事情，之后他便直接对着全班喊：『你们是要继续在歉疚下过活，还是要选择主动逃出这份歉疚，若真想逃离的话，现在就到学务处揭发你们对不起这女孩的事情！』说完，他就拉着我离开，明明关于我欺负的事情他连问都没问却什么都知道，他跟我说：『你必须全盘托出整件事情，这样你唯一的好朋友才不会因为冤枉而被处罚』，他还叫我相信班上同学，要相信这世界残存的那份正义。」她仰起头看向一旁被夕阳照射的河道，「听完我便下定决心，全部都要说出来，为了小葵你也为了我自己，我想要勇敢一点，就像小葵你一样。」

    她紧紧握住我的双手，担忧问：「被打的伤口，没事吗？怎么没有跟我说，是因为怕我担心？」

    我点头，微微笑着：「嗯，没事，小伤而已。」

    「谢谢你，遇见你真的是我的幸福。」她含泪说着，我抱紧她，在她耳边轻喊：「我也是，遇见你真的很棒。」

    话落我放开她，两人相视而笑，继续手勾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们聊了很多，而我也主动问她为什么会喜欢贺一军的事情。

    她听见后，脸又因害羞而泛红，她握住她的手腕，羞赧笑道：「因为我被他救过一次。」

    「救过一次？」

    可是据我了解，今天似乎是她和贺一军第一次交谈，难不成两人之前在哪里有见过面？

    「嗯。」她点头，看向天空，「去年这所学校园游会时，我刚好大考结束因此就有时间来逛，顺便看看表姐学习的环境怎样。结果不熟悉校园，碰上了麻烦，那时候出手搭救的人就是贺一军学长。因为那一次我对他一见钟情，才会决定怎样都要来这所学校，为的就是再见他一面。即使在身边看着也好，就是想要看着他。」

    「原来如此。」

    这份喜欢背后原来有这么一个故事，我突然想起那一天我和贺一军的对话。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呢？』

    『可爱，开朗，大方。重点是内心善良、纯真的女孩。』

    我拍了拍裘娜的肩，告诉她：「裘娜，你很有机会喔！」

    「什么意思？」她歪头不解问。

    「就是很有机会成为贺一军的女朋友啊！」我笑道，她一听脸马上通红，挥着手慌张问：「什、什么意思？」

    「就是我曾经问过他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几乎每一点都跟你很相似喔！」我说，她抓紧我激动问：「他喜欢……什、什么样类型？」

    「可爱、开朗、大方，然后心地善良，纯真的女孩，他亲口说的喔！」我依照唸的顺序，比出手指，她听完后原本充满希望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

    她嘟起嘴说：「这一看就是敷衍的回答。」

    「敷、敷衍的回答？」我一惊，不解裘娜这话的意思。

    「嗯，你想想可爱的女生这么多，开朗的个性很多女生也是，心地善良跟纯真也是啊。不过小葵跟我这样说，让我多了一些自信心。」她灿笑。

    「对吧！要有自信心，才会成功！」我勾起她的手，手舞足蹈。

    「嗯，话说小葵你有喜欢的男孩子吗？」裘娜突然这么问我，让我愣了一下。

    「喜欢的男孩子？」我愣怔，停下开心的舞蹈，思考的瞬间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

    「对。有吗？」她再问我一次，我苦涩笑着，搔着头回答：「没有的样子哈哈！」

    「我还以为你是喜欢南恭介呢！」她笑道，「你之前不是因为跟他吵架难过了很久，那时候我就在想对你而言，他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才会这么在意，才会那么伤心。」

    「我跟他只是朋友。」我这么回答裘娜，不过为什么当我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有点麻麻的？

    「那可能是我误会了，看样子真的是朋友，和好了吗？」她问。

    我点头，「嗯，和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

    「那、那个，裘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停下步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

    「什么问题呢？」裘娜也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我。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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