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首次约会(上)

    周六，起床异常日—

    时间是早上六点半—打开了衣橱，瞄了一下整柜的服饰。

    那件﹒﹒﹒太孩子气—出局！

    这件﹒﹒﹒不够帅气—呃！不要！

    另一件嘛，不够美型—算了！

    唔﹒﹒﹒终于明白为何女人出门前，总是要花大量时间在挑衣服化妆打扮，无非就是在乎约会对象看自己的眼光。天啊！我居然开始介意起穿着来了？

    洗完澡的我，拿起smartphone，开始逐一call起亲爱的好友们—

    第一通打给阿a，「aa，我穿什么比较好看？」

    阿a沙哑的说：「军军，现在才﹒﹒﹒六点多耶﹒﹒﹒」

    喔～抱歉！忘记a仔周末几乎都睡到下午去。

    接着打给了b友，「阿b，你觉得我穿什么顏色比较好看？」是洁净的白色还是稳重的黑色？是刚毅的铁灰色或是热情的红色呢？

    被电话吵醒的阿b声调慵懒，嗓音未开说：「都﹒﹒﹒好看﹒﹒﹒」又睡死去了。

    嘖！问错人！但，我已经没啥耐心了。

    最后一个阿c，打过去问他：「阿c，只剩你了！再没人回答，我可要抓狂了！！！」

    阿c一边吃早餐边回我：「军仔啊，你今天真是早啊～我正在吃早餐呢～」

    「阿c，我要去约会，穿什么好？」阿c向来都是比较直接，所以我也不跟他客气。

    阿c好奇的问：「约会？跟男的还是女的约会？」

    这是什么破问题？「约会就约会！难不成还有分吗？」

    阿c大笑说：「军军～跟女人约会，可爱型的穿年轻一点，成熟型的就穿稳重一点；跟同性的话，也差不了多少！军军只要穿纯净一点就能增加魅力啦！不知你是要跟谁约会去呢？恩？」

    「要掛了！bye！」白痴c!我岂能让人轻易套出话来的？

    穿『纯净』一点是吗？

    因为遗传关係，我脸上没有什么鬍渣，连体毛都少得可怜～所以很讨厌别人说自己像女生般的秀气。平时我都有在保养，对！我爱漂亮，喜欢乾净！因此，每天睡前会花点时间敷脸，做点简单运动；周末会帮自己全身去角质，修修指甲、整理头发。相信这些可不是只有女人才有的权利，男人也可以的！若不是因为太忙，我还真想去健身房﹒﹒﹒

    09：50am

    穿着打扮好的我正在抹隔离霜，手机忽然响起—

    疑？陌生号码！是谁啊？「喂，你好！」

    「我在你家楼下，准备出门了吗？」男人很稳重的口气说着。

    「差不多了，先掛了。」嘖！！这么早做啥？都还没10点呢。

    呃﹒﹒﹒等等要说什么？『嗨！早？』不，不对！跟他才没有那么熟稔。惨！多久没跟人约会了？我现在居然会怯场！装病吗？不行！人都到家门口，这理由太烂！算了，猜测应该顶多是出去逛个街，中午吃个饭吧。

    将大门锁好后，我走到了外面看见那个男人倚着车门抽菸，两眼直盯着瞧，让我浑身尷尬不已，有种被视觉强暴的感觉。

    进了男人的mazda坐稳后，他忽然对我说：「白色很适合你。」

    是在夸我吗？很适合？这是一定的啊，本大少今天几点起床准备的啊！下次就穿黑色吓他！不，不对！才不要有下次哩。

    这种夸讚，照理要说『谢谢』二字，但我就是说不出口。「开车吧！」

    行车路上，他又问：「早餐吃过了没？」

    「我不饿。」打扮时间很紧凑了，哪有心思吃饭！

    男人行驶下了交流道后，将车停在7-11便利商店门口路边，他进去商店不到3分鐘又回到车里，拿了一包blackdevil与一瓶100%鲜果汁给我。

    由于出门本不打算跟身旁这男人有什么特别计画，所以我没带侧背包，只带了钱包和钥匙，但他却察觉到我忘记带菸，真不愧是『终极魔王』！观察入微啊！！！！（吶喊ing）

    这一日天气很好，太阳公公很赏脸，整个都市染上了金色阳光气息。疑？故宫博物院？？？不会吧～他有这么艺术知性吗？？我不信！

    那个男人将车停好后，去买了两张门票，接着带我进展场。噢～～老天啊～～whatace!是【新艺术?乌托邦-慕夏大展】（alphonsemariamucha）这不就是我最最、最～喜欢的艺术大师展览吗？这、这﹒﹒﹒我居然忙到不知道有开展!

    1890～1910年间，法国、比利时一带流行起「新艺术运动」(artnouveau)用流畅性的自由曲线，尤其是自然植物形状为基础来创作造形。可以完全充分詮释新艺术独特的曲线者，就是mucha大师非他莫属了。他的作品充满女性的优美以及华丽的装饰，特别是花草元素居多，被称之为『现代商业设计之父』。

    完完全全沉浸在mucha世界里面的我，浑然不觉得饿，直到肚子抗议才发现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偷瞄了那个男人一眼，我很怀疑终极魔王到底是否对我做了功课深入调查，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不！他的模样不太像是会看展的人，而且当业务的没那么空间！可他贴心有，主题也对，时间也抓得刚好！嘖！怎么办？毫无破绽～～我该不会第一回合就投降了？

    似乎算准时间，他一旁问起我：「会饿了吗？饿的话，带你去吃饭。」

    「要吃什么？」复合式餐厅吗？其实就算吃7-11也没关係啦!因为我不想连中餐都让人请客。

    那个男人微微笑了下，「法式料理如何？」

    我的脸瞬间出现裂痕，迟疑出声：「呃﹒﹒﹒」当别人每月薪水跟他一样多吗？法国餐我可吃不起啊！

    如果让他付钱不就代表我答应了？毕竟我不是女人，没理由让他出钱才是啊！

    「不喜欢法式料理吗？」男人问。

    回想一下今早在车内，这个男人知道展场不能携带饮食，又担心观展期间我可能会饿，所以买了果汁让我垫胃；注意到我忘记带菸，也买了blackdevil。看着眼前mucha的文宣标板，视线再落向他，其实我非常感动！心已经快被偷走了一大半，现在该怎么办？

    走到了往东侧停车场，跟他说：「我打个电话。」问朋友意见参考无妨。

    他要我原地等，说：「我去开车，这边等！」

    有鉴于今日早上好友们的贪睡，我直接打给阿c，向他说明大概状况，当然用餐出钱的部分为主要问题。

    阿c发现约会对象是个男人后，并没有特别惊讶，只说：「如果不讨厌，让对方出钱有啥关係？反正，你也常常让我付钱啊！！」

    那不一样！让哥儿们出钱有啥关係，凭我们的交情，借钱都不是问题！

    「军仔，如果真讨厌的话，你早就不会出门了！」阿c很肯定的说。

    对！回想起来，当初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喜欢自己哪边而答应邀约，怎么问题会延伸到要不要答应被他追呢？是我上当吗？但是，按照阿c说的那样去思考，如果喜欢，干嘛不接受？况且，我都觉得他无懈可击。

    想想，这些年怕再次受伤，所以都没有再接受别人的追求，尤其是同性。以前年少轻狂，结交好几次同性情侣，但能够做的疯狂事也顶多接吻而已。因为我太黏人、疑心病重、佔有慾强，最后感情受伤了，创伤的程度却造成日后不敢在感情上有任何想法，因此这个区块空白了。

    一个人独自度过了无数个黑夜，早就适应了孤单。如果接受这段感情，是否又要对『失去』而承受害怕与焦虑的压力呢？我没有安全感啊，所以佔有慾强！那个男人会接受这样的我吗？

    匆匆地结束通话，上了车，男人感觉到我的心情变低落，他问：「怎么了？」

    「你做业务时，要如何面对压力？例如，会不会害怕被拒绝之类的﹒﹒﹒」我想问的是，你想追我，都不怕被拒绝吗？

    那个男人淡淡的说：「先了解被拒绝的原因，如果问题不在于自己，那就没甚么好担心了！」

    「那问题出在自己呢？」你要担心吗？

    「那就更简单了！只要从问题去修正，变成符合对方的条件，这样还有拒绝的理由吗？」男人扬起了嘴角。

    真是有道理！我喜欢他这个笑。我又问：「如果是能力范围之外呢？」做还是不做呢？

    「不去尝试又怎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呢？何况人生就这么一次，闯荡一下也是应该的！放手一搏，答案不管是好是坏，我都当作经验！」男人转了一下方向盘。

    嘖！帅翻了！人生就这么一次，闯荡﹒﹒﹒又上一课了！才几天而已，我都快要相信眼前这个终极魔王。

    最后一个问题，「你如何排除压力？」我就不信你完全没压力！

    「广告人不是都知道，工作时，要把自己变成一块海绵，要能快速吸收，扭曲又不变形，不管怎么被挤压，最终都会恢復弹性！解除压力的方式，就是建立自信心！」男人踩煞停车，对我笑了一下。

    魔王啊！我给你一个『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