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05
后来到了约定时间，刚好也是我下班的时间，和老闆娘说了再见后我准备走人，却被她叫住。 肯定是要训我一顿，好吧，来吧，我可以的！ 「你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搞什么鬼呀？」老闆娘没有想像中的生气，她只是轻轻地弹了我的额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痛。 「唔、有嘛，我觉得我最近还挺认真的啊。」 老闆娘嗤笑了一声，颇不屑地睨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谈恋爱了对吧。」 我愣住，我想是因为在恩的关係，让我看起来春光满面，但她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打破我心里的想法。 「刚刚那个小伙子，帅喔！」 …… 他马的，可以不要每个人都觉得我跟尤尚韩有什么吗？ 本来被杰克森吵到烦躁起来的心情渐渐平復，结果又被老闆娘一句话打到谷底，导致我到最后只好迁怒到尤尚韩身上。 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被误会啦！ 我就一直冷落他，从上了他的车开始，完完全全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不是，我说，就算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你也要说是什么原因啊。」 到了礼服店后我依然不跟尤尚韩说话，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他忍不住拉住我的手，逼迫我停下脚步。 我转过头臭着一张脸，和尤尚韩那小白兔无辜脸形成强烈对比。 ……不要以为我会被你诱惑或什么的，装无辜也没用，哼。 「没有啊，我没有生气。」 他认真地瞥我：「说谎。」 这话太简短了，我瞬间傻愣住，「什么？」 「学姊说谎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在心里跟自己对话很久。」 好，这感觉像是超级无敌瞭解我一样……瞭解个屁啊！不要以为是学弟就可以摆出一副超懂我的样子喔。 「你懂个屁啊。」我低吼他：「不要装出一副很懂我的样子，看了就讨厌！」 我得说，其实我本来没想要这么兇的，只是忍不住……好吧，我知道这都是无谓的辩解。 尤尚韩看起来很受伤，他不只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这种表情了。「我觉得我很瞭解学姊了，我敢保证我比任何人都要瞭解你。」 一瞬间我竟然回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不过学姊似乎不太想要被我瞭解呀。」他苦笑，那样子更像是自嘲。 或许我是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也不一定。 尤尚韩打破沉默：「走吧，不要拖太久，不然天都快黑了。」 我抬头看向天空，真的黑了大半。朝他点点头，我跟在他身后走进店里。 这间店相当豪华气派，跟我的格调完全搭不上，虽然说我跟在恩在一起那么久，但他从来不会带我来这种地方，应该说是我自己不想让他带我来，一方面是为了不被人发现关係，一方面是为了在他面前维持我那美好形象。 尤尚韩一直帮我看礼服，我都不好意思了，怎么说都是他付的钱，他还这么细心的一件一件比对看看适不适合我……妈的，拜託别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我出声打断他的动作，「欸你、不用看你的西装吗？」 他像是现在才想到一样，「对喔，差点忘了。」怎么办，突然觉得他不是喜欢我就是呆傻了。 「你先去看你的吧，我自己挑就可以了。」虽然我说得很委婉，但言下之意就是：老娘不需要你服侍了，先闪吧你。 好在尤尚韩不是那种会死缠着你的人，他点点头后就让笑得像花一样痴的女店员带他去看西装。 好吧，少了一个人陪自己还真是寂寞孤单，我现在突然有所感触。 其实我很不擅长挑衣服什么的，尤其是这种特好看华丽的礼服，应该说我从来没穿过。 唉，为什么没有一个女店员来帮我服务一下？为什么尤尚韩就有？好啊，都要这样见色，小心我投诉！ ……算了，我大度，不跟你们计较。 既然我都叫尤尚韩走了，当然得要自力更生了，就算再怎么不会挑衣服，我还是得相信一下自己身为女人的直觉了，挑衣服算什么嘛。 我开始漫无目的的在礼服店乱逛，看似很认真在挑衣服，实则根本就是脑袋放空的状态。 直到我看到一些，颇梦幻的东西。 ──婚纱。 对于女生来说，婚纱应该是很浪漫、很梦幻的东西吧，至少对于从小看芭比系列的我而言是这么一回事，而且我真的曾以当新娘子做为人生的志愿。 这算傻吗？我也不知道，但那是我的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那个时候的我，是多么的纯真，可是现在已不復存在了。 看着那些纯白的婚纱，我不禁失了神，糟糕！这么感性的自己真的是太矫揉造作了，噁心！ 我深深地鄙夷了自己，明明就已经不是那种小少女，我还硬要装纯，真的够了！ 过去和现在，我向来分得清清楚楚，不需要刻意去将两者叠在一起，因为我早已遗忘过去，我只有现在，而我的现在就是在恩，只要他在就好了，我不用奢求其他的，那是多馀的！ 在我出神时，尤尚韩不知道站在我身后多久了，他轻拍我的肩，我转过头就看到他正皱着眉，看起来像是非常担心我一样。 其实你不用这样担心我，也不用试图给予我温暖，因为我不值得拥有，真的。 「你看好了吗？」调适好心情好，我开口。我想我已经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了，我应该没有任何一丝情绪外洩。 但尤尚韩比我还要不会偽装，他紧张的表情全都显现在脸上，「学姊看起来很不好。」 要这么答非所问我也是没办法啦。「哪里不好了？我好得很，好朋友也没来。」 「我是说你的心情。」他大概觉得我是笨蛋。 我真的很不擅长应对别人的关心，我现在应该要回什么？回「我一点都不好」这样吗？还是「我其实只是在讨拍啦」？ 「尤尚韩。」我用有生以来最认真的语气对他说：「你不要这么关心我，因为我觉得你像是在同情我，以前就算了，现在你知道了我的……我的秘密，因为这样我更不想要你关心我。」 有时候人不想要被关心，不是因为孤僻，只是因为不想被同情。尤尚韩，我不想被同情，尤其是被你。 「我不是同情你，学姊应该知道吧……。」他的脸几乎都皱在一起，这应该是代表他很受伤吧。 我承认我伤他满多次的，但我是无意，希望这样可以被原谅。 「我不知道。」要无情就一次无情来吧，慢慢地拖延只是让伤口越来越深罢了。 真心希望我这样做不会让尤尚韩想跟我绝交，毕竟我朋友够少了。 「好吧……不知道就算了。」他自嘲一笑，但我觉得他是在笑我，笑我……笑我不懂被关心的滋味？ 我选择已读尤尚韩，他大概怕这样气氛冷场不好，所以就对我说：「学姊还没挑吧，我帮你看比较快。」 「嗯、谢谢。」突然这么客套我也有点作呕，果然不能够做坏事。 他很认真地帮我挑选礼服，但可能是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他显得生疏，我看他挑衣服手抖得跟什么似的，都忍不住想问他：你还好吗？ 但看到他专注的眼神，我又吞回去那句话了，我实在不忍心打搅他，因为他此刻无比专注认真，或许这形容词有些噁心，但在我看来就是这样。 尤尚韩挑了一件宝蓝色的礼服，是介于可爱与优雅之间，他在我身上比对了一下后，就直接推给了我。「去换换看。」 我颇吃惊：「啊？现、现在？」 「对啊，要换换看才知道合不合呀。」我知道他现在当我是白痴，他的表情完全显示出他的心情──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我现在挺害羞的，让我换礼服给尤尚韩看，其实有点不好意思。讲到底我们的关係也不是那种可以帮对方挑衣服的境界，但是我也不好拒绝，这年头做人难当啊。 在试衣间里套上礼服后，我深刻地明白了「胸前如平原」是什么意思。以前只知道自己胸不大，现在才知道，不是胸不大而已，几乎是平的，尤其穿上礼服后更明显。 「嗯……其实平的也满好看的啊，谁说一定要大的，那样才噁心。」我自我安慰着，不过连我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的话。 拉开帘子后，本来坐在沙发上的尤尚韩听到风声便抬起头看我，他好像愣住了一会，我看他的表情是这样，但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确定了。 我猜他是因为我胸太平所以才会愣住，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机会看到小胸的女人。 但我想我还是要假掰地问一下：「不好看吗？」 「不、不会，很好看！」不知道尤尚韩是不是说客套话，但他呆傻的样子真的有点萌到我，唉，我这个罪过的女人。 尤尚韩走向我，伸出手朝我伸过来，坏事做多的我当下马上想到：靠！他该不会想打我吧？我可是女人啊！ 俗辣地闭上眼睛，我希望他打小力点，最好不要打脸，我可是靠脸吃饭。不对，我应该要反抗吧？ 我很智障的，第一个反应不是防护，而是乖乖讨打，看来我是潜在的受弱。但是好险的是他没有打我，只是在看到我的反应后，轻笑了一声，帮我把挡住眼睛的碎发拨开。 这时才反应过来会不会太慢了？我退了一步后尷尬地拨刘海，「谢谢……。」这种娇娇的语气真的太不像我了，天！姜宥拉你快回来啊！ 尤尚韩对我施以温柔一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