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朋友
书迷正在阅读:野兽的慾望、后来我们,谁也没有遗憾、失约的永恆、无言的结局、一个人的曖昧、遗落在青春里,我们的爱、老牛记、爱上你是否、甜心欧蕾、谜烟之后
不知道是不是陈顺中这次趁着父母不在家外出浪荡几日的行为太过火,引得陈石生不愿意再纵容,势必要替他寻找一位品貌俱佳的妻子来代行管束之职。一连几日,姚丽娜都像完成任务一样,带着陈顺中周旋于各大名流聚会之中,姚臻自然也少不了跟着长些见识。 姚姨,今日能不能放我休息一天。陈顺中坐在汽车前排副驾,满脸都写着不情愿,感觉今日的自己,被打扮得像个开屏的孔雀,又将要去搔首弄姿地求偶。 你早日找到一位称心如意的女孩娶回家里,我完成你父亲交代的任务,自然就放你休息了。姚丽娜怡然摇着一把小巧的竹质折扇,对花孔雀今天的造型尤其满意,从抹了头油的精致发丝,到西装口袋里迭放的丝巾,还有幽幽散过来的男士香水味道,每一处细节自己都帮他做到位了。 那头听了,视线落到女人旁边不发一语的女孩身上:要是结婚只是为了完成任务,那我直接娶了姚臻好了,多省事。见女孩抬头看他,挤眉弄眼朝她一努嘴,你说是吧,臻臻表妹。 姚丽娜举着折扇拍在她肩上,斥他没个正形:就你打的好主意,姚臻这绵软的性子,别说管着你了,怕不是你日夜不归家她都还要帮着在你在我们面前遮掩呢! 无断被卷进话题漩涡中心的姚臻,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有过一瞬间的紧张,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个总是拿她逗趣的表哥,对任何人说话都是这般,全然当不得真。 她往姚丽娜肩头一靠,跟着说:姑妈说得对,表哥总拿我打趣,我才不想嫁给他呢,我要一直陪着姑妈。 陈顺中气得侧靠在车窗玻璃上,意识到这样会压歪发型,又赶紧立直了身子坐好,对家里两个女人很有一点怨念:连你们两个都瞧不上我,外面的其他女人哪会愿意嫁。 姚丽娜又安慰他:别灰心,你还是有些长处在身上的。 是吗姚姨?陈顺中又来了精神,我就知道,还是你最明白我。 至少,你比你爹,会讨女孩子欢心。 姚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顺中郁闷不已:会讨女孩子欢心,也没见你嫁我不嫁我爹啊,怕是连小姚臻,都更喜欢我爹那样的吧。 这话实在有些离经叛道不合时宜,但从陈顺中口中道出倒也未让人觉得有甚关系,权权当作玩笑就过去了。 姚臻仔细将表哥同姑父在心里比较了一下,觉得姑父成熟稳重又威严,很有气势,会让女孩觉得非常可靠,而表哥风流俊秀,胜在年轻,慧心妙舌的,很会在女孩面前讨巧,若真要选,那还是···· 噫,怎么还真选起来了,姚臻暗暗羞了脸,摇头将脑中大胆叛逆的想法甩开。 小姑娘家家的喜欢会讨她欢心的,像你姚姨这样的,那自然还是得选像你爹这样,事业有成稳重老练的男人。对于父子二人的比较,姚丽娜做出自己的选择,说完话题又转回最初陈顺中择偶的事情上来,所以啊,你趁着还算年轻,女孩子还吃你这套,赶紧讨一个回家。 陈顺中:······ 汽车停在王公馆门口,有接泊的下人迎在一旁为他们拉开车门。 今日是那位曾同表哥相过亲的王小姐家举办的舞会,姚臻也穿上了新制的连身裙,黑色小皮鞋里,袜子在脚踝边围着一圈白色的荷叶花边,除却不愿剪短烫卷的两条长辫子,周身打扮已经很有些大家小姐的气质。 王小姐芳名真如,见着姚臻赶忙过来将人拉到一边说话,她俩这几日在众多聚会上碰了几面,不知怎地就相熟起来。 用王真如的话来说: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些社交应酬,父亲偏要我去结识那些世家公子哥,真是烦得很,这不是看见落单的你,就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惜感。 姚臻:我其实是因为不会跳舞才不进去的。 王真如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姚臻其实很喜欢和她做朋友,且得知她在女子学校念书的事情时更是艳羡。 姚臻小时候父亲对她还是很疼爱的,怜惜幼女丧母所求无有不应,但就在上学堂一事上却极力反对,只要一提就变脸,偏生他又不是个秉持女子无才这种陈腐观念的老封建,反而希望女儿能读书明理,姚臻很是不解,但又不想违逆父亲,最后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请女先生上门授学,周全了两人各自的想法。 许是在外上学见多识广,王真如总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大胆的举动,姚臻喜欢在她面前当一个听众,听她滔滔不绝讲那些有趣的事情。 我认识了几个很特别的朋友。王真如凑到姚臻耳边私语,一边说话一边左顾右盼,眼神落在四周来回巡视。 姚臻问:怎么特别了? 王真如想了一下,也摸不准该用什么词句来形容,只含糊着描述自己的感觉:我也说不好,就是,就是和我们这样的人很不一样,他们每天除了读书上学,还要想着怎么赚钱。 姚臻默然,她在家乡时是见过穷苦人家的,真正是穷到吃不饱饭要卖儿鬻女的程度,能够读书上学,已经是很有些家底的人家了,自然不是姚臻所以为的那种贫穷。但是她的见识也就那么多,想不明白王真如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类人。 他们既然已经有钱读书上学,还要想着赚钱做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听他们说好像是为了出国留学吧。王真如和姚臻解释,视线扫到花丛后面由远及近的几道身影,兴奋地拽了拽姚臻的衣袖,你看你看,他们来了。 姚臻顺着转过头,就看见几个年轻的少年朝着这边走过来,他们穿着同样式的黑色学生制服,大点的看着二十多岁,小一些的和自己应是差不多年岁。 他们走近了,看见两个女孩略有些拘谨,但还是上前揖了一礼,喊王小姐,又看一眼姚臻,不知作何称呼,王真如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姚臻。 几个男孩又礼貌地朝姚臻作礼喊姚小姐。 姚臻面皮薄,不知道该如何同这些男孩交往,有些手足无措,叉手回了个礼,就看向王真如眼神透着急切的求助。 王真如还没来得及给姚臻作介绍,他们就先开了口,其中看着应是几个男孩里面年龄最长的那位,行事端方有礼,朝着王真如又揖一躬:王小姐,多谢你及令堂,资助我们留洋深造,均然感激不尽 王真如笑得开怀,这事说来本是她母亲的功劳,她不过一时兴起,跟着母亲去了一次慈善义卖会,连这义卖会的名头都搞不清楚。但没有哪个年轻女孩会不喜欢这些优秀男青年的逢迎示好,带给自己的小小虚荣心,她自然也不会专门给这些人分辨这其中的不同,更何况,她母亲或是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姚臻更不会多说什么,她听着留洋读书和慈善义卖都还一知半解,不知到具体是个什么章程,只跟在王真如身后,引着众人往舞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