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名为谎言的蔷薇(2)
我，从小时候就知道一个事实。光环永远都在姐姐身上。 我就是不如姐姐，姐姐能当上一流的医生，我却只能当上跟在医生旁边的护士。 爸爸妈妈也是比较疼爱姐姐，因为姐姐比我优秀。 大家都比较喜欢姐姐，因为姐姐心地很善良。 不论是谁，都一定会跟我说…… 「你姐姐真的好优秀，我真羡慕你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姊姊。」 但你们知道吗？其实这么说我并不开心，反倒让我很讨厌。 因为这么说就等同于是在我的伤口上洒盐。 可是就有一个人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这么对我说过那些话，从来没有，即使他爱的人是姐姐。 『敏恩的个性真好，都不像姐姐一样爱生气。』 『敏恩好认真喔！医学考试要加油喔！学谦哥会帮你祈福的。』 『敏恩，如果有谁欺负你的话，要跟学谦哥说喔！因为敏英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啊！』 妹妹……一瞬间张开眼睛，看到的是杨学谦的睡容。嚥了一口口水，想起刚刚做的梦，就觉得一股悲伤从心底涌出。 凝视着他的面容，伸出指尖去描绘着他的嘴唇，已经不想要再失去他了。 『敏恩，姐姐就要跟学谦哥结婚了喔！』当姐姐在我十八岁那年对我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彷彿被重击到一样的麻痺，至今想起来都还是会有点疼疼的。 我曾经想过要是如果当时没有常常去接近姐夫的话，我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爱上姐夫。又或许遇见姐夫的人是我而不是姐姐的话，那姐夫爱上的人是不是有可能就会是我了呢？ 可是我想这应该还是不可能的，因为姐夫深爱着的人是姐姐这早已是既定的事实了。 缓慢的起身，开始穿起衣服，也许当在丧礼时，他扶住我的顷刻间，我的爱情就已经开始重新动摇起来了吧？所以才会不想再次收手，即使受伤的有可能是自己。 我爱的人是杨学谦，是那个学谦哥。而不是『姐夫』，杨学谦。 伸出手来握住他微张开的手，这个动作意谓着我不想再放手了。因为很爱他。 我想过我自己对杨学谦的爱，或许跟姐姐爱他的程度是一样的。 可是……可是……我永远在杨学谦的心里就只是一个妹妹，和姐姐的替代罢了。 这样其实想一想，我还挺可怜的。 打开门，走出姐夫的办公室。 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原本工作岗位的途中刚好遇到言芯，她跟我点头示好，我也跟她点头示好。 「好一点了吗，敏恩？」她问我。 「嗯，好很多了。谢谢你的关心。」我对她微笑说道。 「那我先下班囉！拜拜。」她跟我挥手再见，而我也跟她挥手再见。 ***** 隔天我值夜班，只有我一个人在没有其他地护士。 「护士小姐，真的很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愿意帮我做这些事……」 一位老奶奶躺在病房里的床笑容满面的跟我道谢，因为半夜她的儿女都回家了所以她想上厕所没办法起来。而我刚好正在巡房时经过看到，于是就帮忙她上厕所。 「不用客气啦！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本份啊！」我帮老奶奶盖好被子，她指向桌子上的一锅汤。 「这是我媳妇帮我燉来的，乾脆送你喝好了。当作补补身体！」老奶奶展开笑容跟我说道，我摇摇头毕竟这是病人的东西基于礼貌不能拿啊！ 「不用了！真的很感谢老奶奶的好意！」想推託，但老奶奶一直把汤塞进我手里「因为其实我已经喝不太下了，没有喝会被骂啊！就收下吧！」 有时候真的很难拒绝人啊！尤其是老人家…… 我抱着一锅还热腾腾的汤走出老奶奶的病房外，「要怎么办才好呢？这么多我也喝不完阿……啊！」看看姐夫还在不在好了，送一点给他喝，或许他会比较有精神继续工作。 我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向姐夫的办公室，走到门外我发现门没关好正要打开门时我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孩子嗲嗲的声音。 「嗯……杨医生，慢一点……」我的心一怔，往里面看…… 「我已经放慢速度了。」 「唔……话说，为甚么杨医生突然要对敏恩这么好啊？因为她是你的小姨子吗？」说这话的女生是言芯，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然后整个人跨坐在杨学谦的身上。 我用手摀住我的嘴巴，因为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已经无法言语了。 「是吗？该不会你吃醋了吧？」杨学谦挑着眉对着言芯说。 面对这一幕我的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紊乱，所以昨天在途中遇到言芯是因为杨学谦跟言芯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係吗？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噁心，头晕…… 「是有一点啦！不过我知道你是为了这家医院，所以我可以容忍。只要吻我，我就不生气了。」言芯用撒娇的语气对着杨学谦说，而杨学谦也听于她的话上前吻她。 看到杨学谦吻她，我当下觉得我真的很可笑也很可悲。 我无法想像昨天他用现在正在吻别人的唇吻着我，我的头越来越晕然后整个身体往前倾撞上门也间接把门推开。 「啊！敏恩！」言芯看到我后花容失色，赶紧拿起一旁的外套罩住自己的身体。 「该死的……」而杨学谦则是边咒骂着边起身穿衣服，我把呼吸重新调整好… 「对不起，我不小心打扰到你们了，你们继续。」我展开灿烂笑容说道，然后转身离去，用跑的跑离这个地方。 泪水从我的眼角流下，想起昨天我还这么相信他，就觉得自己很愚笨。 为甚么我认识的杨学谦会变成这样呢？难道姐姐的死对他伤害很大吗？ 跑着跑着我没注意到路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手中的汤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喷洒出来的汤汁也溅落在那个人白色的衣服上留下污渍。 「唉哟！天啊！我的医袍……小姐你……怎么突然哭起来啊？很痛吗？」我撞到的是一名男子，他身穿医袍应该是医生。我拿出我的手帕帮他医袍上的那些汤汁擦拭乾净，但怎么擦就是擦不乾净…… 就像是擦不掉我对杨学谦的爱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经语无伦次了，不自觉的紧抓着这位医生嚎啕大。 「我知道，不要哭了喔。女孩子哭的样子不好看欸！」他摸着我的头安慰着我， 我就这样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崩溃大哭……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也太让人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