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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风眠想起来自己以前给叶傅轶收拾打扫这个房子的时候,家里总共就这一个行李箱,除了公文包之外也没什么大包小包,可是他现在出了远门,怎么可能连一个行李箱也不拿。 苏风眠愣坐着,看着那箱子好久,心里的不踏实最终还是略胜一筹,他决定给叶傅轶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电话一接通,叶傅轶先问了他,这让苏风眠不知所措起来。 苏风眠直截了当地问:“你出差,是去了哪里啊?”他想让语气轻松些,尽管,他已经觉得自己像一个焦虑的小妇人,漫无边际地焦虑。 叶傅轶停顿片刻告诉他:“尘城,就是月城隔壁,很快我就会回去,你想我了?” 苏风眠的视线从叶傅轶的行李箱低落地挪到了棕黑色的地板上,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箱子,他说:“倒也不是……呃,我的意思是,有点吧。” “我们的确很久没见了。对了,”叶傅轶转开了话题,“我家厨房有几个碗还没洗,你有空的话……拜托拜托。” 叶傅轶很少这般小孩子气地对苏风眠说话,叶傅轶一整天都不像是苏风眠认识的叶傅轶,他似乎很开心。 和平日里不一样的那种,真正的放下防备的开心。 “我已经洗了,放心吧。”苏风眠的语气干巴巴的,像在嚼蜡,“那,不打扰你了,你还在忙吧?” “白天已经忙完了,过一会儿,吃了晚饭后就睡觉了。你也早些休息。” “好,再见。” “嗯,再见,你先挂吧。” 叶傅轶表现得越热情,苏风眠就越明白叶傅轶在撒谎。 他挂了电话,对着硕大的衣柜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只好伏在床边,头埋在平铺的被子里,有一种莫大的悲伤从他心里溢出来,只是还没有到要流眼泪的地步。 苏风眠以前想过,如果和一个自己不那么爱的人在一起,或者说,和一个喜欢却谈不上爱的人在一起,将就着过一辈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个命题,到现在其实也还成立。 他知道叶傅轶隐瞒了很多事情,他也不愿意去探究,同性无婚姻的爱情本身就是一口空话,能磨合到何种地步,就顺其自然地走到那,走不下去了,也就不了了之。 虽然,叶傅轶算得上是他正儿八经的中年初恋,是他自己花了很大精力去维护关系的一个人。 但是当季知非出现以后,苏风眠甚至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叶傅轶,不敢责怪或者要求叶傅轶,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做到忠诚。 苏风眠越是想这些越是觉得累,就好像一直在水里行走,速度怎么也提不起来,水的阻力太大了些,他不是鱼,知道自己没办法将现实和理想处理得如鱼得水。 苏风眠搬回了自己家,这个搬家没有其他的含义,他只是想搬回去,他要照顾苏落崎。 晚上,他躺在床上,手机惨白的光让苏风眠心里更加沉闷。 他还是在半夜发短信给叶傅轶,说了自己暂时先搬走,没有提叶傅轶行李一事。 “你学生更重要些,他伤好了你再搬回来也可以。”叶傅轶没有睡,很快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还没睡啊。” 苏风眠努力忍耐住诘问,却是莫名地就生气了,不知道是气叶傅轶的隐瞒还是气自己的软弱。 他对着手机低声顶撞了一句:“我不想搬回去。” 叶傅轶沉默半晌,这个几秒钟的沉默在夜里有一点冗长,他似乎是被难住了。 苏风眠听着电流声,焦躁起来,还是没忍住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苏风眠摸了摸额头,又擦一擦眼睛。 “我是说,我只是状态不太好,没有对你发火的意思。”他的语气比方才生气时还要低沉。 叶傅轶听了,也没有怪他,哄了几句,谈了无关紧要的话,苏风眠心有旁骛地应声。 “累了的话,早点睡吧。晚安。”适时,叶傅轶在电话那头说。 “晚安。” “我爱你。” 这句话本具有穿透力,混着电流传到苏风眠耳朵里,苏风眠含着困意,听到叶傅轶几乎是第一次说他爱自己,却在叶傅轶刚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他拉扯过枕头,静默得几乎有要哭的欲望,酸涩感被他硬生生吞下去,锁在喉咙里,这个夜晚总是漫长的,这感情也总是漫长的,漫长到他没办法相信自己,听到期待已久的“我爱你”,他第一反应是,希望对方只是在哄哄他而不是来真的。 第23章 苏风眠第二日醒过来后,阳光很好,晃得他眼迷迷蒙蒙的。 他对昨晚自己的失态有略微后悔,同时庆幸只是通过手机交流,而非面对面,这样叶傅轶也就看不见他要哭出来的表情。 适应了叶傅轶一整天的短信轰炸,这一天,苏风眠没有感到别扭,时间日子平静得如流水,上完课便带苏落崎回家,做饭,再备课做课件。 晚上七八点,季知非给他发来了一条微信:明天有空吗?是吃饭? 苏风眠这才想起来,他们似乎是约好了周三吃一顿饭,就在苏风眠家里,苏风眠还记得,他说过他要做饭给季知非,这样暧昧的话。 一时半会,他还没想好如何答复,但总不能食言。 过了半分钟,苏风眠点开了几个同城大学老同学的聊天界面,他的大学时代没有特别多的好友,在这月城也只有三两个老同学,幸好当年的舍友也在这里。 他给一个叫陈柏宸的人发去消息,很快对方就有了回应。 陈柏宸:周三吗?可以是可以,我稿子刚交,没事做。不过你突然请吃饭了是怎么回事哈哈哈? 陈柏宸是苏风眠大一那年相处得的比较好的一个同学,和他上下铺关系,只不过陈柏宸大二那年出国修学了一年,大三回来的时候,转了专业,没有再学医,而是弃医从文了。 现在他是一个名气半大不小的作家,不写作的时间就兼职服务生,在一家酒吧当了一个调酒师。 自从苏风眠几年前来了月城,他便和苏风眠保持着一个月喝一两次酒的关系,在接近郊区的一家的清净酒馆,常去那里的客人几乎都认识他这个调酒师。 当然了,他并不知晓苏风眠和季知非的那点事儿,毕竟只在这个班上待了一年,他对季知非也没什么印象。 苏风眠也从没主动和他提过季知非。 苏风眠告诉陈柏宸:还有一个老同学,季知非,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他也会来,算是小小的聚餐吧。 陈柏宸:不记得了,不过对方不尴尬吧?我倒无所谓。 苏风眠:认识认识就好了,都是同学,没什么的。 陈柏宸:好,话说,你和你现在那个男朋友谈得还可以? 苏风眠感慨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