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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踵而来-4

    法无情在琅琊府里听到优允斌被圣上抓进地牢里备感不解,再听到学疏渊说是与万俟残雪有关之时更觉得疑惑,他知道优允斌与万俟残雪有些不同的情谊,但两人相见之时并未踰矩任何礼仪,怎会被圣上抓进地牢呢?

    「大人,属下替优护法卜过一支卦,他确实有牢狱之灾。」巫愬听闻之后便帮他卜了卦象。

    「但圣上此时将他拘留起来,无疑是对案情有重大延宕。」法无情脸色凝重,脑中却不断将各种线索连接一起,但就是怎么也不能把案情跟优允斌之事做连结。

    「大人,小易已易容混进地牢里,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学疏渊说。

    「对了,你们这次到德妃的家乡可有查到什么?」法无情想起交代给巫愬他们的任务。

    「大人,属下在佳冬村查得德妃是个知书答礼的女子,从小棋琴书画样样精,待人和善又温和,而她父亲是忠烈之后,照理说不至于会做出违背礼仪之事才对。」巫愬混在乡间人群中暗访得知德妃的为人。

    「那陶腻梦呢?」

    「大人,他也是佳冬村人,从小就是个武学世家,他祖父曾当过镇边大将军,他过世后由儿子世袭,而陶腻梦从小就体弱多病,他父亲放心不下便辞职回乡照料,从小就教他武学改变他的体质,而他也拥有忠烈之士的性格,应不至于和德妃发生不雅之事。」仵验骨将查到的线索一一向法无情稟报。

    「两人都是忠烈之门,理应不会不知礼节,只怕这事当初真是有人设计的。」学疏渊分析两人的性格,不管是家世还是背景,理应该不至于让两人与世道背违,只怕这其中是有曲折。

    「大人,还有一事。」巫愬恭敬的向法无情稟告。

    「什么事?」

    「属下在许堂家打听到一事,许老爷自幼就将德妃许配给陶腻梦,这事是眾所皆知的,只是朝野之人无人知晓。」

    「他俩既有婚约,那许老爷又怎会让德妃进宫选秀?」法无情讶异问道。

    「不,是地方县老爷得知圣上选妃,而德妃是当地的第一美人,曾游说许老爷将德妃送进宫,但许老爷不肯,所以县老爷便私下请人画张德妃的美女图送进宫中海选,没想到竟雀屏中选,当圣上的迎亲队伍来到,许老爷在进退两难中,不得以只好将德妃送入宫中。」

    「大胆,这县令简直是逼圣上不义。」法无情生气的拍桌斥责。

    「是,而许老爷曾要陶腻梦另娶他人,但他对德妃情深意重不肯就范,遂后也跟着进宫当起侍卫。」

    「也就是说这两人在入宫前就已有情愫,但因圣上抢婚,不得以分开,没想到陶腻梦不肯放弃,进宫追随却被有心人士利用,而圣上又不知其中原由遂将两人赐死,而在牢中的陶腻梦无法接受德妃死亡的消息便逃狱盗尸,想永远和德妃一起,却在蛮族中听闻回生术,便兴起让德妃復活向圣上报復。」学疏渊将整个故事做完整的接连说明这几月来发生的事情。

    「若真这样,那圣上的危险就增大许多。」所蛀蚁担忧着,现在正处多秋之时,偏偏优允斌还被圣上抓进地牢里,这就越显人力不足。

    「那个县令是谁?如此荒唐之事本府要追究他的责任。」

    「这……」巫愬与仵验骨两人面面相覷谁也不敢说接下来的话。

    「这人是谁?为何你俩吞吐不敢透露?」法无情动怒的追问着,以为是朝里的高官让他们有意隐瞒。

    「大人,此人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到现在还查不出兇手是谁。」巫愬不敢有隐瞒,老实的向法无情稟告。

    「三年前?难道朝廷没派人追查吗?」

    「有,但始终查不出兇手。」

    「那死因呢?」学疏渊问。

    「属下调阅过县衙里的宗卷,当时仵作检验死因是一剑毙命,而这剑法与城里发生的几件命案雷同,属下判断应是陶腻梦所为。」巫愬回答着。

    「他逃狱之后就去刺杀县令?」法无情略显不值得替他难过。

    「确有可能,可他为了要让德妃復活大开杀戒,这让德妃知晓,可不就让她难受吗?」学疏渊说道,心里也忍不住为这对苦命鸳鸯叹息。

    「大人。」此时易幻容回来了,他赶忙跑来见法无情。

    「他情形怎么样?」法无情见他回来便关心起优允斌。

    「优护法很好,但他跟属下说是遭人设计,有人设计他进宫找娘娘,而娘娘并未找人请他入宫。」易幻容一五一十向他报告整个去脉。

    「也就是说有人循着德妃的事设计娘娘与允斌。」学疏渊肯定的向眾人说道。

    「德妃之事?」法无情疑惑的看着他。

    「你们不觉得允斌无端入狱就跟陶腻梦一样吗?还有娘娘蒙受不白之冤就与德妃娘娘一致,这是有心人刻意安排的。」

    「对啊,这两件事是有些雷同。」所蛀蚁放掉以往的不和附和着学疏渊的话。

    「也就是说优护法是被陷害的,那我们该怎么让圣上将他释出呢?」仵验骨问起,看着大家都是一个看一个没人有主意。

    「大人要不先向圣上说明一切,让圣上能释放允斌?」学疏渊问向法无情,只见法无情摇头深锁眉根似乎有些打算。

    「此时若向圣上提起并让他更恼,不如先把陶腻梦追捕到案,到时再一併向上呈报,也许比较有效果。」

    「大人。」门外的衙役突然衝了进来,恭敬向他行礼,「美和县令快马信函。」

    「呈上来。」学疏渊从衙役的手中接过信函,将它转递给法无情,只见法无情见过后脸色更凝重。

    「大人?」仵验骨等人觉得怪异便问法无情。

    「美和县令信中说道,华源村和秀山村各失踪一名五岁童,也就是陶腻梦将两名孩童掳走,意预发起回生术。」

    「什么?这离中秋不是还有几天,他已掳走八名孩童了,这就表示现在他有足够时间藏于角落观看我们的动静。」巫愬的话引起大家的不安。

    「他已经丧失理智了,为了让德妃復活,他会不择手段。」仵验骨说。

    正当大家还在思考下一步动作时,外面却传来骚动,引起屋内的人戒备心大起,四人围绕着法无情与学疏渊,右手已缓缓拔出佩剑,只见后面两人向前面两人使眼色,由他们衝出屋外与外面的刺客相抗衡。

    在书房的另一端墙边,一名黑衣人拎着两名儿童,毫不畏惧的看着围绕他们的官衙,人人都以剑端指向他,看着这不速之客的闯入,每个人都在等他出手再攻击,但黑衣人并不想与他们为敌。

    「优允斌呢?我找他。」黑衣人看着团团围住的官衙一点害怕之意都没有,反倒身旁的两名孩童吓坏了,他们紧紧躲在他腿边,看着一把一把锋利无比的出鞘剑,两人早已吓傻了,丝毫不敢乱动。

    「来者何人?」所蛀蚁和易幻容双双跳到他面前,戒备的看着他。

    「优允斌呢?」他不答反问,反而更让他们警戒。

    「优护法不在,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琅琊府?」所蛀蚁大声的问他,但他却只是蒙着面笑着。

    「私闯琅琊府?」他笑了一阵,「我连皇宫都敢闯,何况是这小小的琅琊府。」

    「皇宫?」两人狐疑的互看一眼,还是不敢大意。

    「来人可是义侠血凤凰?」法无情在远一端的走廊问着,琅琊府被人私闯两次,他以为来人会是万俟残雪派来之人。

    「正是。」

    「大人?」看着法无情一步步逼近,所蛀蚁等人也不敢大意,只能步步退,退到法无情身前将他包围着,就怕血凤凰的来意不轨。

    「把剑放下,本府相信他不会伤了本府。」法无情自信的看着他,而忠心的四人们用眼神交流后便识相的将剑放下,但还是很戒备的守着他。

    「真不愧是法无情,这样的场面你也不动于山。」血凤凰忍不住讚扬着,但他来不是为了要称讚他。

    「不知义侠前来有何指教?」法无情礼貌的问。

    「指教不敢,将两人交给你。」血凤凰将身后的小孩推出来,让他们恐惧的看着四周。

    「这两人是?」法无情怪异的问。

    「他们自会跟你说。」说完便弯着腰向孩子说:「他能帮你们回到家,所以你们要好好待在这里,比较不会危险。」两名小孩半信半疑的看着血凤凰也看着法无情,他们刚从死神中逃脱,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知道该相信谁,只能将救他们的恩人当好人。

    「人我送到了,我走了。」说完血凤凰就一跃跃上屋簷,回头又不忘警告:「那名刺客练了一身邪剑,你们要小心应付。」说完就跃下外面的地,消失在眾人眼前。

    「大人?」眾人不明究理的看着法无情和那两个孩子,只见法无情缓缓走向两名孩子身边,轻声问:「你们住在哪里?为何会被血凤凰带来这里?」

    两名孩童害怕的看着他又看着身旁的同伴,只能畏缩的往后退。

    「大人,这两个会不会是华源村和秀山村失踪的孩子?」学疏渊问。

    「你们谁住华源村?」站右边的孩子停顿一会才怯怯举起手。

    「那你住在秀山村?」看着左边的孩子缓慢点头。

    「看样子这两个孩子吓坏了。」学疏渊断言着。

    「来人,带他们下去梳洗一番,併送往安全之地好好保护,直到案子了结再送回故乡。」

    「是。」易幻容和巫愬抱着他们下去休息,而学疏渊和法无情则讨论着。

    「看来血凤凰与陶腻梦已交过手。」学疏渊说。

    「嗯,他从他手里救回两名孩童,这表示陶腻梦还会再犯案。」法无情又起另一波担忧。

    「现在也只能让各县令警戒着,然后再全力追捕陶腻梦,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可让人安心。」

    「嗯。」法无情点头同意学疏渊的话,除了抓他以外,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

    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回破墟,他捂着血、带着伤,摇摇晃晃的走回来,他的回来让木栅里的孩童十分恐慌,他们全缩在一块,就怕他情绪不定会找他们出气。

    「可恶,这该死的血凤凰。」陶腻梦边走边骂着,刚和血凤凰交战,他处下风被他打伤,他虽拖了命回来,但孩子却被他救走,他不甘心,为什么这人两三次都要与他作对,他又没碍到他,为何老是找他麻烦?

    「德妹、德妹。」陶腻梦紧握着许德娘的手,细细的摸着她脸颊,还差一步,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为了她,再危险他都愿意闯。

    「德妹,你再等等,我一定会让你復活的,到时我们就一起进宫杀了宫承天。」陶腻梦紧紧握着她略微冷冽的手在脸颊上来回磨蹭,这双细嫩的手原是他今生的寄託,却被人破坏了,他的心好寒、好冷、好痛,只要她能重回他怀里,就算逆天他也愿意。

    「德妹,快了,很快你就能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