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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结义

    饭店结义

    上话说道:白复成毕业归国,陈华伟带着王断红挖自己藏地里的枪,于先词打下郑州,蒋中正赏赐的银元被他平分,晋升为十八军军长。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走到船头,他望着靠在围栏上的白复成,缓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复成眉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他眼珠左右动着,半睁的眼睛格外惺忪。

    随着穿白衣服的人一声呼唤:“先生!到地方了!”

    白复成才缓缓抬起头看向站在面前的人,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揉着眼睛,他缓缓扶着地站起身,对着船长一点头,半梦半醒,踉踉跄跄地朝着远处走去。

    他望着前方朦朦胧胧的景象,看不清纹路的夹板,重影的码头,晃动的人影,他闭着眼睛停下脚步,脑子里昏昏沉沉,他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脑门,他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侧头看向站在远处的船长,他露出一丝微笑,转身对着他格外正式的一点头。

    船长侧头愣愣地看着他,他连忙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捧于胸前一鞠躬,白复成哈哈一笑转身而去,手指划过下船阶梯的围栏,他的脚步欢快,一跃便踏上码头。

    他走在人潮人海中,左侧是上船的人,右侧是下船的人,他左右张望着,被推挤着走到一处开阔的场地,几只鸽子划过身侧,他仰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几朵白云变幻着色彩,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微笑闭上眼睛。

    天旋地转着…鸽子扑腾着翅膀穿过云层,在人影划过,一个人穿着一身长衫定格在人群中央,他背着手望着仰起头的白复成,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大喊一声。

    #陈博术白复成!回家了!

    白复成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站在远处的陈博术,他眼珠闪着光,他深吸一口气,迈开腿大步向着远处奔跑着,他的身影划过一个个人,身后成了刺眼白光的尽头,尽头站着一个个黑影。

    他一下伸开双臂,手一松,公文包掉落在地,他一下和陈博术抱在一起,他紧紧搂着陈博术的后背,又举起一只手伸向半空紧攥着拳头,仰起头大声喊着,欢呼着。

    #白复成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我看见我在日本日思夜想的天空了!我又听见那些熟悉的语言了!

    白复成又哈哈大笑着,又低下头靠在陈博术侧脸,闭着眼睛流着眼泪,白复成的侧脸变得重影,二人抱着转着圈。

    陈博术微笑着,手轻轻拍着白复成的后背,二人的双脚在地上来回扭着,转着,陈博术的手扶住白复成的胳膊,轻声说着。

    #陈博术欢迎回国,我们一切安排妥当,只等着你回来了,党国可珍惜你这个学成归来的人才。

    说着,陈博术抬起手一揽他的肩膀,二人肩并着肩朝着远处走去。陈博术抬起手一拉车门,白复成坐进车里,他侧头看了眼坐在身边穿着军服的人愣了一下,便连忙打了声招呼。

    #白复成于教官!您也在!

    陈博术坐在司机身边,车窗外白灿灿的光芒模糊着他的身影,他一侧身手搭在椅子上看着身后的二人笑着开口说道。

    #陈博术先词刚从前线下来,人家本来啊,是要去上海看望宝茵的,但是听说你回国,马不停蹄地找我同去接你。

    一缕缕光线划过于先词的脸,轿车发出轻微的呼呼声,他侧头看向白复成,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国现在很缺无线电台的人才啊,当初送你去日本,就是为了中国今后能有源源不断的无线电人才。

    白复成侧头看着于先词那平静的神色,连忙一点头,他的两只手在腹前来回搓着,开口说道。

    #白复成于教官,您放心,您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陈博术侧头看着窗外,他缓缓抬起手,将手放在玻璃上,他的目光锐利,脸上露出一抹令人生寒的微笑,他开口说道。

    #陈博术校长得知你归国非常高兴,早早几个月就从英美购置了一批短波电台,校长的意思是,让你成立无线电通讯班,培养我党国青年才俊们。

    白复成看着陈博术的脸,他的手在腹前一抖,陈博术收起笑,眼中只剩下阴狠,他眼珠一偏看着白复成开口说道。

    #陈博术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那些共党逃离井冈山了,他们又在赣南和闽西这两块地方成立了革命根据地,打军阀的方式灭不掉他们,我军打算对他们实施围剿,所以你来的正是时候,建立无线电便可从内部干扰他们。

    陈博术眉毛动了动,他眼珠又直勾勾看着窗外,缓缓抬起手,手指来回蹭着鼻下,白复成紧皱着眉头,于先词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白复成来回拧着的手,他笑了笑一下抬起手握住白复成的手,白复成浑身一抖,双目发着愣看着于先词,只见于先词冷冰冰地说道。

    #于先词不用恨他们,校长说了,对苏区围剿政策马上就要实施,他们就要遭殃了,匪头罢了。

    陈博术哼哼一笑,手缓缓下移着蹭着自己的嘴唇,他眉毛一挑,眼中透着一丝丝深沉,他侧头看着白复成冷汗直冒的模样说道。

    #陈博术先词,不能轻敌,他们趁着我们统一国家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已经在发展了,那个从湖南来的人所说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不能当成一句虚话听,他们一直以来…都很会从武装思想上做起,那些人通过思想的扩大来扎稳脚步,可以说…他们走得这一步,叫静待时机。

    南京政府上空的青天白日旗在风中泛着涟漪,白复成眉毛动着,手心冒了冷汗,他缓缓低下头,一眨眼睛,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微笑缓缓抬起头,只见陈博术的脸突然间贴得极近…

    白复成浑身一抖,陈博术缓缓歪过头,他的手缓缓伸向半空,逐渐靠近白复成的脸,他的手指触碰到白复成脑门上,陈博术脸色平静,冷声说道。

    #陈博术这么怕他们?流了这么多汗…

    白复成的气息变得颤抖,下巴的汗珠滴落在衣襟上,陈博术的手一翻,指尖上沾着一滴浑浊的汗珠,陈博术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汗珠看着,白复成嘴角抽搐,攥着拳头猛地一抬胳膊,瞪大着眼睛说道。

    #白复成不是怕…我是恨得牙痒痒…

    陈博术抬眼看着白复成,二人四目相对,陈博术笑了出来,缓缓缩回身去,他手一翻,浑浊的汗珠一下滴落,他从兜里拿出手帕来回擦拭着手,于先词看着咬牙切齿的白复成,开口说道。

    #于先词不要被对手所作所为激怒,要保持时刻冷静的大脑。

    一个人走在一条条巷子中,屋檐上雕刻着一个个奇珍异兽,灰暗的天空苍白的云朵不时变幻着形态,那个人的手在腿侧微微一动,脚步踏过几片水洼,随着他侧身迈进一处门槛,屋檐上一滴水珠落入两侧的石狮头上。

    一个孩子趴在院中,他屈着大拇指对着地上发着斑斓光芒的珠子一弹,随着珠子咕噜咕噜滚动,一双脚步出现在他面前,那个小孩仰起头愣愣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人,那小孩撑着地歪歪斜斜直起身,抬起手一指面前的人高声喊道。

    “你谁呀!”

    只见面前的人缓缓蹲下身,他微笑着望着面前的孩子,脸上满是和颜悦色,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扶在孩子的侧脸轻声问道。

    #尹行之你爸爸在哪呀,叔叔是特来拜访你爸爸的,能否指条路?

    那个小孩眼珠左右动着,他一侧头看向尹行之的手,开口说道:“我爸不在!你陪我玩!”

    尹行之哈哈一笑,抬眼看着孩子一点头,一阵阵风将二人的长衫泛起涟漪,只见尹行之也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他侧头看着紧盯着弹珠的孩子,一挑眉,手指一弹,只见珠子咕噜噜向前滚动着捧着另一个珠子。

    那个孩子一下直起身,他双手鼓着掌哈哈大笑着,尹行之也笑着,那个孩子站起身,双手展着歪歪斜斜地奔向远处,他趴在珠子前,用手指一弹,嘣得一声,珠子一碰,另一颗珠子滚到尹行之面前。

    一双脚步迈过门槛,他穿着一身军服,愣愣地看着院里两个趴在地上的人影,听着一声声嬉笑声,他一皱眉,缓缓迈开步蹑手蹑脚向着院里走去,脚步静悄悄地,他走到趴在地上的尹行之身后愣愣地看着他弹着珠子。

    他缓缓蹲下身,看着孩子露出一丝微笑,他缓缓抬起手伸向半空,随着手猛然落下,尹行之眉毛动了动,他侧头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只见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吴泰勋你是…

    尹行之缓缓站起身,他脸上露出笑容一挑眉,缓缓转过身面向吴泰勋,他缓缓抬起手双手抱拳,对着吴泰勋低着头一行礼,他笑着说道。

    #尹行之在下是蒋先生的私人代表,尹氏,名行之,张少帅入关支持蒋先生,南京政府上下无不赞赏少帅的眼光与大格局,便派我来此地与东北军建立良好联系,便想前来吴团长,毕竟,早就听闻吴团长英名,十六岁便为少将,正所谓英雄出少年,在下也是出于私心私情与私人,前来膜拜。

    吴泰勋听得一愣一愣得,他又垂目看着尹行之长衫沾染了黄尘,脸上也带着些许污垢,一副风尘仆仆,没有架子的模样,他沉默许久,又盯着尹行之的脸看了看,他突然露出十分惊讶的模样,激动地抬起手指着尹行之,手指来回摇着,说着。

    #吴泰勋你…你是尹行之?我的天呐…我听说过你,你之前做过廖仲恺先生的秘书吧!多次受廖先生指派领导过工人起义!是不是!

    尹行之愣了一下,一个背影站在黑暗中,白光照在那人的头顶,尹行之嘴角动了动,笑了出来,轻轻一点头,缓缓垂下手开口说道。

    #尹行之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就是小组长,一个少校。

    吴泰勋连忙抬起手揽着尹行之的胳膊,他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尹行之的手使劲摇晃着,二人紧贴着缓步前进着,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吴泰勋您别这么说…您这样的人居然先来拜访我,还陪我这逆子玩耍,您可让我的脸往哪搁呀…您别看您现在军衔小,可被委派的责任重大,飞黄腾达是必然的。

    尹行之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微笑,他垂目看了一眼吴泰勋紧攥的手,又侧目看着吴泰勋那满是羞愧与受宠若惊的脸,他轻声说道。

    #尹行之不瞒您,蒋先生给我委派这般重要的职责时,我也受宠若惊,着实吓了一跳,可见咱们的蒋先生用贤不惧身卑啊…咱跟对了…

    吴泰勋连连点头,嘴里连连说着“是啊”,一只手缓缓一推正厅的门,两双脚步迈过门槛,院中的枯枝在风中发着颤,一片落叶被风吹落,歪歪斜斜落在院中的玻璃珠上。

    尹行之盘坐在床铺上看着吴泰勋端着托盘,上面装着酒壶,壶嘴冒着丝丝缕缕热气,还有两个白色的小杯子,一碟花生米,一碟鸭肉,鸭肉上铺着些许葱丝,吴泰勋将盘子放在桌上,双手在身上一蹭笑着说道。

    #吴泰勋兄弟千里迢迢而来,路上定然饥困劳顿,你可住在我这,我还温了薄酒,两碟下酒菜,望兄弟不要嫌弃,我与兄弟一见如故,愿同兄弟共饮畅谈。

    尹行之连忙一直身子,他双手捧起酒壶往杯子里斟酒,他双手握着酒杯递到吴泰勋面前,吴泰勋愣愣地看着杯子,连忙一点头双手接过,尹行之笑了笑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一仰头一饮而尽,吴泰勋连忙紧跟其后,啪得一声,二人同时将杯子放在桌上。

    吴泰勋的一吸鼻子,抬眼望着尹行之,他目光里满是真挚的情感,开口说着。

    #吴泰勋尹先生肯来拜访我,这一恩我记下来了,今后先生在北平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尹行之哈哈笑着,连连点着头,他抬起手一捋头发,看着吴泰勋开口说道。

    #尹行之你作为少帅的身边人,一定知道少帅不少爱好吧,我啊,即代表蒋先生,又代表我个人,也为了国家统一之形式,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甚至说,我们本就是朋友。

    吴泰勋一挑眉,抬起手握住筷子往自己嘴里叨一粒花生送入嘴中,他笑了笑,抬眼看着尹行之说道。

    #吴泰勋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咱们的少帅也不例外,他几十年来,就好一口,红烧肉,还有那砂锅狮子头,少帅的夫人做得,是他最爱吃的,甚至有一次说,咱夫人做得菜,胜过大厨,保姆。

    尹行之一挑眉,他一砸吧嘴,哼哼一笑,拿起酒壶往吴泰勋杯里倒着,窗外刺眼的白光在尹行之脸上徘徊着,他轻声说着。

    #尹行之那是,外面山珍海味,也不如家里的馍馍好,你别说,咱虽说是南方过来的,来的路上吃过一次红烧肉,狮子头,一下就爱上了,真是巧了。

    吴泰勋看着尹行之,他缓缓抬起手握着斟满的酒杯,犹豫一阵便哈哈一笑,他抬眼看着尹行之,他一抿杯中的酒水,连声说道。

    #吴泰勋巧了,巧了!咱们是意趣相投,这样的人注定是要和我们成为朋友的,你等着,我一定啊,将你引荐给少帅。

    尹行之肩膀一抬,拍桌哈哈笑了起来,两只手分别握着一只杯子,随着手抬向半空,两只杯子碰在一起,几滴酒水落在桌上。

    黄灿灿的荒原之中一个人举着一杆长枪,一个人背着手站在一旁默默地望着她,那个人双臂一挥,大声喊着。

    #陈华伟(中年)端平了!稳着点!瞄着前面那棵树!你眼睛要直勾勾看着它!一刻也不能走神!

    陈华伟又将手背在身后,天旋地转着,陈华伟的脚步绕着王断红转着圈,荒原的黄草丝在风中左右摇摆着,王断红闭着一只眼睛,脸上满是丝丝缕缕的汗珠。

    她嘴角动了动,随着陈华伟停下脚步站在她身边,王断红深吸一口气,手指缓缓扣住扳机,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陈华伟的脚步如箭一般飞奔而去。

    他凌乱而极速的脚步踏扁了根根枯草,陈华伟的发丝随着风起伏着,他的背影一上一下着,王断红浑身一抖,气喘吁吁地枪落下,金灿灿的光芒将她的脸变得黄澄澄,陈华伟背着手站在树前看着。

    王断红大口哈着气,耳边传来一声陈华伟的呼喊。

    #陈华伟(中年)没中!

    王断红顿时泄了气,伸开双臂仰倒在地,陈华伟缓步走到她身边,望着躺在金丝般草坪中的王断红,她神情恍惚,气息沉重,陈华伟缓缓蹲下身,低头看着她,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你心不静,是不是。

    王成山黑白色的身影在房间中四处砸着,漫天白纸在半空飘洒着,王成山仰起头哈哈大笑着,伸开双臂身体旋转着,一张张白纸落在他身上。

    王断红眼珠左右动着,看着陈华伟的脸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变得模糊不清,她抬起手一遮眼睛,一侧身子,手指抓着草丝紧皱着眉头。

    ##王断红(少年)干爹,我做得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我这样做就有对抗的能力了么…可我的确想对抗,却不知道对抗些什么。

    陈华伟抬起手一拽王断红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起,王断红坐在地上侧头望着陈华伟,陈华伟笑着望着她,盘坐在地上拿起地上的枪放在怀里,他一拉枪栓,弹壳蹦了出来。

    陈华伟将枪放在腿上,双手搭在带着余温的枪管上,一阵阵风泛起二人的发丝,陈华伟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你现在不要浮躁,没有力气时总想着反抗会累死自己,你要做得是一步一步走,记得我和你说过,枪是这古今第一宝贝么?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和你说吗?

    王断红缓慢地摇了摇头,陈华伟深吸一口气,手指划过枪管,他抬眼望着王断红说道。

    #陈华伟(中年)明朝啊,就有火炮,火铳了,可是明后期,经济崩坏,无法再批量生产,也顾不上了,可到了满人天下时,当时火铳火炮这种先进技术是掌握在汉人手中,满人为了自己的天下就严厉打压这些先进的技术。

    #陈华伟(中年)因为汉人将这门技术发展起来是要掘了他们祖坟的,到了康熙那一代,这些东西就全部被遗忘荒废了,康熙说,以骑射娴熟,人材壮健为要,还有什么…满州夙重骑射,不可专习鸟枪而废弓矢,这些祸国殃民的说法…

    #陈华伟(中年)咱更别提那八辈子缺了德的乾隆整闭关锁国,大放厥词得说西洋人的鸟枪大炮打不过他们冷兵器,所以说啊,这枪,既能杀人,也能救人,便是这古今第一宝贝,可以说,是当今乃至未来国家的立国之本。

    王断红默默地看着陈华伟,她缓缓抬起手握住陈华伟手中的枪,将枪揽在自己怀里看着,陈华伟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陈华伟(中年)王断红,不管你要对抗什么,亦或是将来对抗什么,提前武装自己总会没错,还有啊…你这杆枪和孙先生,蒋中正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王断红眼前一亮,她一下抬起头望着陈华伟,陈华伟看着她振奋起来的神情仰起头哈哈一笑,他将手撑在草丛中仰起头喃喃着。

    #陈华伟(中年)我想想啊…那会是一九二四年,黄埔军校开办前夕…孙先生托我去兵工厂为黄埔订购三百支粤造毛瑟枪,可是,那会兵工厂是军阀把持着,我就只拿到三十支,当时黄埔处境很难,训练用的是木棍,后来,是蒋中正靠着关系,好说歹说,什么民族大义,国家大义都讲了,拿到五百支才解决了问题。

    #陈华伟(中年)知道吗,你所能看见的每一杆枪,都有独一无二的故事,或许这些故事有关于你我,因为未来某一天,这杆枪上也有了你的故事。

    一阵阵风将陈华伟脸侧的发丝吹得左右摇摆,他仰头哈哈一笑撑着地站起身,脚步走在荒原中,不时侧头一看坐在地上微笑的王断红,每一次回头,王断红重影的身影都在微动,再次转头时,王断红已然站起身,陈华伟伸开双臂哈哈大笑着,一阵阵风将他的发丝泛起波浪。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陈华伟的背影变成黑白色,脚步凌乱地奔跑在无色的荒原中,天旋地转着,王断红黑白色的身影躺在无色的平原中,无色的草丝拂过她的身体,她哈哈大笑着。

    陈华伟奔跑的脚步逐渐变回彩色,他一刹脚步,站在树干前看着,他嘴角上扬,缓缓抬起手从树干的枪眼中拔出一颗子弹,他高举着手,子弹在指尖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他大声喊道。

    #陈华伟(中年)好!好!中了!

    王断红将手中的枪高举着哈哈大笑着,她一蹦一跳地欢呼着,陈华伟的手一松,子弹掉落在地上,他一转身闪到树干后,他的手扒着树干,突然间探出脑袋笑着看着王断红大喊一声。

    #陈华伟(中年)再来!

    王断红一下将手中的长枪端起,她闭上一只眼睛,陈华伟将头靠在树后,金色的草丝像风中的毯子起着波浪一下向前划过,金色的太阳在杂乱无章的枯树枝中极速划过。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再次响起,陈华伟一转身,探出头看着树干,他笑了出来,他缓步走出树干,手中再次举着一枚子弹。

    王断红缓缓将枪垂下,望着远处陈华伟指尖金光闪闪的地方,她哈哈大笑起来,天旋地转着,她伸开双臂,一下躺回草坪,她大笑着,大喊着。

    ##王断红(少年)我成功了!

    尹行之和吴泰勋走过一个个房间,几个穿着浅绿军服的人不时划过他们身侧,头顶的吊灯微微旋转着,光芒在地上形成一个晃动的圆圈。

    随着吴泰勋的手缓缓抬向半空,他侧头看来一眼身旁的尹行之,二人相视一笑,他的手一敲门,便将门推开,二人望着站在桌前的一个背影,吴泰勋连忙打一声招呼。

    #吴泰勋少帅!

    那个背影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他一下将头顶的军帽扔在桌上,皱着眉眼珠左右动着,抬起手一指吴泰勋身边的尹行之,他开口问道。

    #张学良这位是?

    吴泰勋抬手一指身边的人,笑着说道。

    #吴泰勋这是蒋先生的代表,叫尹行之,来与您对接的!

    尹行之哈哈一笑,他抬起手一把揽着吴泰勋的肩膀,二人紧贴着,身上的长衫起着涟漪,吴泰勋侧头看着尹行之,他也抬起手扶着尹行之的后背,二人咧开嘴哈哈大笑着。

    张学良背着手走到二人面前,愣愣地打量着,他上下看着,舌头顶着腮帮眨着眼睛,又眯着眼睛,抬手指着二人,有些惊奇地问道。

    #张学良怎么?你俩认识?

    尹行之松开吴泰勋的肩膀,向前两步开口说道。

    #尹行之张先生,在下不过是一少校,贸然拜访您这样一位少年英雄,恐怕不妥,也不尊重,于是就先来拜访您的身边人,由他引荐我,这样一来,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

    张学良愣了一下,抬起手搭在嘴唇上眼珠动了动,他嘴角上扬哼哼一声,将手垂下露出两排牙齿哈哈大笑起来,他走到尹行之面前,微笑地看着他。

    #张学良兄弟,你很会办事,我要尽地主之谊。

    一声声钟声从远处的钟楼里传来,一声声汽车的鸣笛紧接着响起,几个人手中拿着箫,号子,大鼓在街上奏着,几个穿着军服的人举着一块大牌子在街上蹦蹦跳跳地摇晃着,上面写着“欢迎南京代表”。

    举牌子的人随着军乐跳着舞蹈,他们脸上的笑容僵硬,睁大着眼睛,却平添几分喜感,脚步左右横跳着,手来回摇着,几个百姓双手揣着袖子笑着看着。

    一个店老板站在屋外愣愣地看着门外的阵仗,几辆黑色的轿车被人拉开门,张学良,尹行之,吴泰勋依次走下车,三人走到店门口一转身,他们一下抬起胳膊将店老板揽在中间。

    店老板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惊慌失措地左右看着,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刺眼的白光,店老板哎呦一声,四周的一切逐渐变成黑白色,百姓的忍俊不禁,乐手的卖力,举牌人的浮夸,黑色的轿车,店老板抬手遮脸惊慌失措的模样,张学良豪放的大笑,尹行之的微笑,吴泰勋的闭眼,画面被定格。

    四人逐渐恢复彩色,他们的手轻轻拍着店老板的肩膀,店老板左右看着三人,他瞪大眼睛语无伦次地说道:“少帅!”

    张学良松开店老板,他低头微笑地看着他,一侧头在他耳边说道。

    #张学良我们来这吃个便饭,不知可还有空位,不要打扰别人用餐,给我们一个单独的桌子便好。

    店老板身上的长衫起着涟漪,他依然瞪大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张学良,他眼珠动了动,似是回过神,连忙一点头高喝一声:“有!”

    他一下转过身,伸开双臂迈过饭店的门槛,身上的衣服在风中起着波浪,瓜皮帽一下掀起落在地上,他的手指在半空发着抖,高声喊着:“少帅来啦!”

    三人听着店老板鬼哭狼嚎般的声音相视一笑,他们缓缓转身走入饭店,音乐依然响彻着,只是逐渐变了调,成了莫扎特g小调四十号交响乐。

    举牌子的人将牌子立在饭店一旁,他们双手高举着指挥着乐团,随着双臂一挥,张学良的手一砸桌子,他义愤填膺地说道。

    #张学良中国菜怎么啦!那些西洋菜在那些洋人嘴里的家常菜怎么就成了咱们这的高档菜了,大爷的,不去!以前我还觉得去西洋,学西洋是奔赴新世界的筹码,狗屁,想去新世界不如把这里改造成新世界!行之,我跟你说!咱招待客人,还得来中国馆子。

    尹行之侧头看了一眼吴泰勋,二人哈哈一笑纷纷点着头,随着远处传来一声:“上菜咯!”

    三人纷纷侧头看向一旁,店外指挥的人只剩下一个,他手中握着一根拐杖,双臂挥舞着,拐杖挥出呼呼风声,只见在一层层夹层中,菜被端着时隐时现,张学良眯着眼睛,他笑了出来大喊一声。

    #张学良红烧肉!

    随着盘子落在桌上,门外的人双臂挥舞的幅度变弱,他将木棍一松,啪嗒一声,他的手指捻着如蜻蜓点水一般微微动着,随着一声声音乐,夹层中又一个人端着盘子徐徐前进,张学良哈哈大笑着,他侧头一看抱着胸口微笑的尹行之,激动地双手抓着筷子指向一旁摇晃着,他开口问道。

    #张学良砂锅狮子头!行之,我不是让你点你一爱吃的吗?

    尹行之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他左右看了看,一直身子,双手搭在桌子上开口说道。

    #尹行之少帅也爱吃这些菜吗?实不相瞒,我来北平的路上,吃过一顿这俩菜,这味道在南方根本吃不到,吃过一次,日思夜想啊,就想着来北平让少帅请客再吃一次,没想到咱们口味居然是一样的,这不巧了么!

    吴泰勋抬起手勾住嘴唇一挑眉忍着笑,张学良愣愣地看着尹行之,随着砂锅被端上桌,张学良眼珠一偏看了一眼吴泰勋,吴泰勋连忙将手垂下一清嗓子,微笑着看向张学良。

    随着门外的指挥家将拐杖捡起,他的双臂大开大合地挥舞,张学良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来,三人互相看了看,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指挥家的身影逐渐变成黑白色,随着他猛地一仰头,一阵阵刺眼的白光模糊着他的五官,他的脸逐渐变得重影,成为尹行之的模样,几滴汗珠甩向半空闪闪发光,随着尹行之的手一甩,音乐戛然而止。

    又是几盘菜落在桌上,那些人纷纷对着桌前一鞠躬,便后退着将包间的门关闭,张学良一握筷喊一声。

    #张学良开吃!

    三人的身影逐渐变得重影,畅快的笑声久久回荡着,随着窗外的阳光照进屋里,金黄而硕大的光斑模糊了三人的身影,他们推杯换盏,互相夹菜,随着窗帘泛起一阵阵波浪,三人同时将酒杯放在桌上。

    随着那一声酒杯碰桌的巨响,三人面红耳赤,金灿灿的光芒划过每个人痴痴的笑脸,他们一下举起双手作揖于胸前,张学良深吸一口气,他大声喊道。

    #张学良今日!咱们三人!趣味相投!和行之兄弟一见如故,想世间难觅知己!为中国统一,发展走到一起!为蒋先生邀我去南京之荣幸!咱们三人!就此结拜为异性兄弟!

    张学良拿起桌上的酒杯,他手一歪,酒水缓缓洒在地上,他们纷纷跟着张学良一同洒着酒,三人目光聚在一起,异口同声地喊道。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三人颤颤巍巍抬起双手与彼此的双手握在一起,他们的手移动着逐渐搭在彼此的肩膀上,他们的头互相顶着,脸上的笑有痴,有得意,有彷徨,藏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1930年十一月,尹行之与吴泰勋,张学良义结金兰,这一结拜,尹行之逐渐崭露头角,受到器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