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意 第1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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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那我就和意意一起回去。”周聿白笑意温润地跟钟家父母告别,“这样也方便有个照应,您二老不用担心她。” “谢谢周先生。” 等周聿白一走。 钟爸爸和钟妈妈凑到钟意面前:“意意,你和那位周先生什么关系呀?他怎么喊你意意?” “你对他是不是也有什么想法啊?” 钟意当然没敢说她以前和周聿白的糊涂事,也没敢说她现在和周聿白不清不楚的关系。 只能含含糊糊把话遮掩过去。 钟爸钟妈一想。 也不至于有什么,这身份差距太大了些,转头去操心大女儿的事情。 丁骞和钟心枝枝暂时留在了汀溪。 周聿白和钟意一起返回了北城。 李总助提前回北城处理公务,给他们订的机票在晚上。 那天天气不好,飞机起飞的时候阴云密布。 落地北城,航班延误,时间已经不早。 北城还在下雨。 空荡宽广的机场冷冷清清,旅人寥寥。 回市区的路上,忽大忽小的冷雨一阵阵筛过地面,萧瑟冷风,卷落枝头的秋叶,泛起冰凉湿漉的气息。 司机先把钟意送回家。 门卫室空荡荡,车子进不去,只能停在小区门口。 下车才彻底地感受北城转瞬而至的寒潮。 周聿白脱下外套,执意带着体温的西装披在她肩头:“小心淋雨,别感冒了。” 也不知道他在临江的病是怎么悄无声息就好了。 他撑着伞送她送回家。 钟意拗不过他,也就随他。 “你回去吧。”钟意在冷风中吐息,“天太晚了。” “送你上楼。” 钟意抿抿唇。 周聿白径直把她送到家门口。 这么深而黑的夜。 钟意什么都没说,把周聿白挡在门外,脱下西服还他,伸手拧住了门把手。 一副不欢迎喝咖啡的姿势。 航班晚点错过了晚餐时间。 飞机上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个时候谁都肚腹空空。 “钟意。” “你快回去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刚才在车上李总助就打来电话。 她不欢迎。 周聿白只能绅士地跟她道晚安。 大门“嗒”的一声在身后阖上。 周聿白下楼,折回车里。 撑伞走在冷寂黑沉的路上,萧瑟冷风掀起衣角,头顶树梢噼噼啪啪又砸下一阵冷雨。 钟意站在厨房泡了杯热茶。 雨声重重敲击着窗户,风声卷动,刮过树杪发出脆弱又尖锐的声响。 她垂眼——这么冷的天。 “咚咚咚。” 大门突然响起敲门声。 她扭头。 这敲门声音每隔几秒响起,极有规律节奏、并且持续、不轻不重,不依不饶。 是某个人风格。 钟意站在门的这边,想了很久。 最后摒弃脑海里的斗争,拧开了大门。 男人的衣角沾着寒意,眉眼清晰站在她面前。 他呼出一口冰凉气息,定定地看着她:“钟意,这么冷的雨夜,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求你了。” 第80章 我不想负责 这么深的夜, 这么冷的雨,他要独自一人返回空旷冷清的住所。 为什么不能留下? 他根本就不愿意走。 “司机已经走了。” 外面的凉意和他的气息吹拂进温暖的室内,他笔直挺拔地伫立在她面前, 等着她的答案。 钟意看着他冷清眉眼下藏的那抹明亮的期盼。 垂眼往后退了一步:“进来吧。” 他高大的身形踏进来。 这个小小的屋子就好似满了,再也容不下更多的东西。 钟意自顾自走进厨房, 拧开炉灶煮宵夜,泡了壶热茶。 都端上餐桌:“吃点东西吧。” 她若无其事般撩起垂落鬓边的长发:“次卧是我姐和枝枝的房间, 你只能睡沙发。” 记得呢。 这人振振有词地说,自己小时候的卧室甚至比普通人的家还大。 钟意家的客厅的沙发甚至都搁不下他的一双长腿。 他从小养尊处优,什么时候这样委屈过自己。 岂料周聿白半点没犹豫,眉眼平顺,面色镇定:“好。” 最后他洗漱完毕, 落了屋里的灯, 把散落在沙发上枝枝的故事书和玩具收拢起来,脱了外套,白衬衫解开几颗纽扣, 垫个抱枕在脑后, 两条长腿垂在沙发扶手,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 钟意自己在卧室辗转难眠, 枕着手臂听风雨打落枝头秋叶。 迷迷糊糊要睡,又觉得心事重重。 最后还是起身, 趿着拖鞋走出房门。 抱着枕头和毛毯,蹑手蹑脚走去了客厅。 钟意没见这人蜷在这么小的空间, 睡得这么憋屈过。 她俯身轻轻给他盖毯子——漆黑的睫毛还闭着,一只手却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要是睡得不舒服, 就让司机接你回去。”钟意把枕头掖进他脑后。 手指在她细腻洁白的手腕摩挲了两下, 旋即松开。 钟意收回自己的手, 起身回屋。 这一晚就这么过去。 第二日早上钟意走出卧室。 沙发上的人影已经不在,毯子已经叠好,家里飘出了咖啡的香气,厨房有哗啦啦的流水声。 钟意扭头。 经窗的晨光落在那人宽阔的肩膀,白衬衫散发出柔和洁白的光晕,揉皱的衣纹却丝毫没有邋遢的感觉。 像一副干净清雅的画。 钟意理所当然享用了这顿早餐。 只是记得他以前饮食挑剔,现在啜着速溶咖啡也是面色如常。 “我的司机过来,待会去哪儿?我送你。” “我去工作室。” 刚结束的时装周,又因为钟心的事情耽误了几天。 钟意这一阵子无暇他顾,有的忙。 她在工作室窝了一整日,从上午一直忙到晚上。 手机错过好几个周聿白的电话,他给她发消息说他在楼下等她。 钟意探头。 楼底停着辆低调的黑车,有人穿长款风衣,衣领大敞,支着长腿,斜倚着车门懒散抽烟。 点点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