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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对头 第34节

    李玉华觑着他脸色,“那你是……同意了?”

    “我有啥理由不同意,一没影响厂里生产活动,二没让厂里花一分钱,三还造福百姓,我要是不同意……你忘了咱们红旗抓药有多难了?”幸好药配齐了,要是配不齐,孩子哪能像现在这样天天又跑又跳能吃能喝的呀。

    作为父亲,他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希望这世上生病的孩子,都能像咱们红旗一样及时吃上药,都能遇到好医生。”

    李玉华也红了眼,她果真没看错男人,本来她还寻思老刘要是不同意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谁知都没费什么口舌就成了!

    第二天一早,秦艽得到李玉华的准话,一上班就找钱主任说自己的计划,钱福生听了也觉得行,当即去向厂领导申请,虽然地已经批给他们了,他们爱怎么种怎么种,但他历来稳妥,什么都要请示领导,尤其是涉及到自留地的事。

    当天晚上,家属区就开了个大会,要求所有在家的职工和成年家属都参加,秦艽正好在所里跟钱主任一起规划用地的事,没去,据去参加的奶奶和秦盼说,那场面很是热闹。

    “我就说嘛,咱们农民就该种地,我那些老姐妹们闲了这么久,早就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厂里和团里都同意了,但以工换地到底是怎么个换法,秦艽还不知道,“动员会上有没有说多少工换多少地?”

    “说是按照开荒面积来换,不论工分数,只要开垦出来的土地经过检验,各方面合格,就能六分垦地换一分自留地。”

    本来兑换比例不应该这么高的,但秦艽仔细想过,三十亩全种成中药的话,她一个人压根管理不过来,种药材不是种下去就行,还得定期浇水施肥捉虫修剪枝条授粉采摘啥的,到时候她是忙种地呢,还是忙看诊呢?所以,干脆让利于家属,自己只留25亩药田就行,剩下的5亩全作自留地奖励大家伙。

    刘政委能同意,那就说明这也是符合政策的。她们祖孙几个以前在屯子里也只有三分自留地,崔五叔家和刘寡妇家那么多口人也只有三分。

    “三姐你是不知道,奶说要给咱们挣出一大块自留地呢!”秦盼两眼亮晶晶的比划着,刘政委说了,孩子也能参加,只要不耽误上学时间就行,到时候以家庭为单位分配自留地,她肯定也能挣一块菜地出来。

    到时候啊,她们家菜地就能种点青菜啦,她知道三姐这几天胃不舒服,很难受的。

    还有哦,她的小兔子也能吃上自家种的白菜叶子和胡萝卜啦,这样小兔子就能再生一窝小小兔子给她玩啦。

    “嘿,别忘了你奶以前可是一个人养活你们爹的,那时候生产队的驴也没我能干。”

    秦艽和秦盼哈哈大笑。

    可就是在这时候,秦桂花想到什么,脸色忽然有点不自然,看了看秦艽,欲言又止。

    “奶要说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大好?”

    第31章 怀孕了

    秦艽一愣, “挺好的啊。”

    老太太想了想,欲言又止,“盼娣先出去。”

    秦盼正在看书呢, 老大不乐意, “奶不就是想问三姐怀没怀孕嘛,我又不是小孩子,早懂了。”以前大姐每次回娘家奶奶不问啊,听得多了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狠狠瞪她一眼,转头对着秦艽却笑得十分慈祥,“来娣啊,奶怎么觉着你都好久没来事儿了?”

    秦艽一拍脑门,“还真是。”

    最近一次好像还是在五里屯,山上有免费的草药, 这半年她把自己身体调理得挺好,例假每个月都非常准时,这次没来她也上心了, 但只以为是因为换了生活环境导致内分泌失调, 加上忙着适应新工作和开荒的事, 就把这茬给忘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一直一直在避孕, 哪怕第一次都没“肆无忌惮”,完全是在有保护措施的前提下作业,一次例外都没有,所以秦艽也就没往怀孕上想。

    “最近我看你老说胃胀不舒服, 我怀你们爹那年也这样, 别人都哇哇吐, 我一口不吐,只是胃有点胀,胃口好着呢。”

    秦艽以为自己胃胀是绿色蔬菜摄入不足,消化不行的缘故。

    想到这儿,她连忙给自己把个脉,双手交替的一瞬间,只感觉晴天霹雳!

    她自己把了这么多年脉,滑脉是不会错的,可可可是,他们真的有在避孕啊!成年人的世界,别说什么安全期,不避孕就是在备孕。

    可是,谁能告诉她,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见她脸色不好看,秦桂花也着急,“咋?”

    “嗯,如珠走盘,是有点滑脉,估摸着怕是了。”

    秦桂花顿时喜笑颜开,“真拿准了?”

    秦艽点头,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应该没错。”抛开多年经验不谈,她经常给自己把脉,清楚知道自己正常脉象是什么样,有了参照物,要发现变化就很容易。

    “哎哟喂,观世音娘娘保佑,我秦桂花就要抱上大胖重孙啦!”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要不上省城大医院检查一下?”

    “想吃啥,奶给你做。”

    秦艽笑不出来,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懵的,“奶你们早点睡,我过去了。”

    “好好好,好好休息,开荒的事先别着急,今年种不下去那就明年,晚一年也没啥,主要是你肚子,得好好护着,我看你最近可不是一般忙。”

    秦桂花唉声叹气,“小两口工作狂,以后生个娃可咋整,要成你们说的那啥,留守儿童了都。”

    秦艽快走两步,掩饰住内心的慌张。本来俩人说好的,她也已经答应给小贺几年时间考虑的,反正自己也才二十岁不到,现在忽然怀孕了,咋整?

    她虽然喜欢小孩,也想要小孩,但并不想在爸爸没想好的时候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这件事放任何家庭都是天大的喜事,在他们家,却是会成为婚姻危机。

    晚上,小贺回来,见她心神不宁,“怎么了?”

    秦艽嘴上说没什么,心里却慌的一批,孩子她想要,但老贺头她也不想放弃。

    “有个事,想问问你。”

    小贺正好洗完澡,手里正拿着毛巾要擦头发。

    “你说,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意外怀孕?”

    “不可能,没有这种意外。”他记得非常清楚,每一次都有保护措施。

    “那万一呢。”

    小贺看她神色古怪,不像是开玩笑,忽然也想起她最近一个多月好像都没来例假,当时他留心过,还以为是她年纪太小就开始有性生活,有伤身体,后来他都很克制,还说等年后要带她上大医院全面检查一下……

    “莫非,你真的怀了?”

    秦艽点点头,双手下意识放在小腹上,“把脉应该没错。”

    小贺的神色,怎么说呢,紧张,如临大敌,但绝对没有惊喜。

    秦艽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捧住尚未显怀的肚子,“我事先说明,这肯定是你安全套不够安全造成的,我是不会去打胎的。”责任在你方。

    她盼了两辈子的孩子,来了就不许走。

    小贺很严肃的思考片刻,“肯定不能打。”车间里的小张媳妇儿前几天刚做了人流,听小张埋怨过,说明明用了那东西的,怎么还怀上了,他们家已经三个孩子,不能再生了,这才不得不上医院……刚出院那天他还见过,平时壮得像头牛的小张嫂,一张脸蜡黄,双目无神,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

    他永远忘不了那种摇摇欲坠的既视感。

    对了,他还用过小张给的进口套子,莫非……

    想着,他忽然摸出一本书,翻开某几页,中间还夹着两个“薄如蝉翼”的东西,正好是两个月前小张送他的。当时说是进口货,他也没用过,不知道啥样的体验算好,所以只舍得那天晚上用一个,剩下的想留着以后再用呢。后来这几次,他就没想起来用,都是用的从卫生所领回来的,国产货质量过硬。

    他单手撕开其中一个,确实很薄,乳胶制品,稍微用力一扯,撕啦”一声就……破了。

    再拿出另外一个国产的,单位发的,同样的力道压根扯不坏。

    很明显,就是这个“薄如蝉翼”的东西闯的祸。

    “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

    秦艽却没心思看,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孩子将来会有一个不爱她,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把她留下的父亲,怎么办?

    “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在爱里长大,即使你还没做好思想准备,但你不能把自己的不欢迎表现出来,不能忽略她的感受,不能漠视她的需求,更不能说任何她是意外,不该来到这世界上的混账话。”

    男人沉默片刻,郑重答应:“好。”

    “要是做不到,我一定会跟你离婚。”我的小孩不需要一个不爱她的爸爸。

    男人不说话,表示他不答应。

    但秦艽已经下定主意,就在她走回到家的短短半分钟的路程里,她把这个不想要孩子的丈夫排到了孩子之后,真到了那一天,去父留子也罢。

    反正他现在只是小贺,不是那个陪伴她一辈子的老贺头。

    本以为今晚她会激动得睡不着觉,就像得到期盼了两辈子的特等奖一样,可秦艽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还打起轻微的小呼噜。反倒是身边的男人,眼睛闭着,心里某个地方不对劲,睁开吧,漆黑的天花板上却出现一个胖丫头,扎着小辫子冲他笑。

    真是魔怔了魔怔了。

    魔怔到夜里秦艽偶尔翻个身,或者呼噜声轻了,他都要赶紧起身看一下。

    不用奶奶念叨,从第二天开始,秦艽做事就格外小心多了,重物不提不搬,不踮脚不弯腰,口味刺激的不吃不闻,就连走路都慢了很多。以前没发现怀孕吧,她浑身不痛不痒,可一旦确定,就总感觉身上没劲儿。

    “除了没劲儿,还有其它不舒服没?”

    “犯困,胸口总感觉有团气堵着。”

    “是恶心想吐吗?”男人一面帮她洗衣服,一面回头问,他记得小张的家属怀孕好像就是恶心想吐,他明儿得去问问,他们家是吃啥吃好的,他也给小秦同志搞点。

    “也不是,其实胃口还是很好的,就是感觉堵,闷,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当然,秦艽并不觉得他是爱这个孩子而关心她,这只是他作为丈夫的责任罢了。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在搭伙过日子,他只对她这饭搭子床搭子感兴趣,对于附带的“小小赠品”却知之甚少。

    *

    虽然可以确定就是怀孕了,但秦艽也没停下忙碌的脚步,接下来半个月,412厂的家属区热闹极了,尤其秦家这边,钱福生让秦艽全权负责开荒种药的事,她就开始统计报名人数,从而分配任务。

    然而,理想丰满,现实却很骨干。经过几天的动员和统计,整个家属区目前报名参加垦荒行动的家属只有10人,只达到她预计的一半,这还是李玉华那边大力宣传的结果,要是她不帮忙,估计更少。

    “奶,你说为啥大家不积极呀?”秦艽记得,明明动员会上大家都很积极主动的,怎么正式报名却这么少,还全是些老太太老大娘,年轻的居然一个也没有。

    “还能有啥,不就是小鬼没见过大馒头嘛,硬说那块地是最贫的,开了也白开,啥都种不出来,还说万一辛辛苦苦垦出来,以后政策有变不许有自留地了,这不又白干嘛……”

    秦艽想到,前几年这边也闹过革命,很多首长师长都被下放到地窝子牛棚,那么大的领导都说撤就撤,更何况是普通战士和工人。

    她虽然知道未来大势不久后就能云开雾散,但不能说,这边之所以相对外面风平浪静,其实是因为工作性质决定的,也是因为上头有大领导在保着。

    “那算了,她们不愿参加咱也不勉强,就是人少的话,奶奶你们要辛苦些。”

    “怕啥,咱们啥苦日子没过过,啥时候都得有种地的,咱们农民的饭碗是最稳的。”

    “你张大妈她们都说了,一定好好拥护你的工作,别看咱们老,但咱们好手好脚,只要能有块地,你想吃啥菜都能给种出来!”

    *

    有了大家的拥护,接下来的工作更好开展。本来做好的分组计划也用不上了,毕竟只有10个人,荒地一共30亩,每人分3亩的任务量就行,用石膏线一划,就跟十条又细又长的跑道似的,大家各自认领一条。

    但这只是平均,至于谁干得多,谁干得少,谁不认真,谁精耕细作,秦艽把民主决议权给到每一个人手里,每天都有专人记录,如果超过半数的人都觉得那人干活不行,秦艽就会把她头上的亩数分给其他人,这样最后分到的自留地肯定就少。

    谁都想多要点自留地,自然都要卖力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