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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甜 第105节

    像是皇上见不得他闲下来,不想叫他有一刻安宁似的。

    柳云溪沉默着从柜子里取出衣裳。

    还未出冬寒,厚衣裳要多带几件,青州靠海沿河,冬春风大,只恐少年要受寒,她又让青娘去取了几瓶常用的药来,通通放进包袱。

    心腹丫鬟帮忙收拾东西。

    采晴一边叠衣裳一边嘟囔:“咱们姑爷才回京不到一个月,皇上怎么又把他往外赶,真是亲父子吗?”

    秀心取了盒子来交到柳云溪手上,侧过脸对采晴说:“说这样的话,也不怕砍头。”

    采晴不悦的嘟起嘴,“本来就很奇怪啊,姑爷好不容易查清了案子,忙活了大半个月,连歇都不让歇一刻,当即就被遣到青州去剿匪,怕不是要累死人了。”

    主仆几人经常关起房门来说些体己话,今日采晴心有不解,却没人愿意搭这个话茬。

    青娘劝她:“别说了,快收拾吧。”

    采晴心思单纯,只觉得此事不公,委屈的很,心里堵得慌,见另外两个姐姐不搭理她,便扭头看向自家小姐。

    “小姐,早知道还不如不来京城的好,在扬州自由自在的,哪像现在处处仰人鼻息,被人监视着,话都不敢多说。”

    柳云溪往木盒里码了满满一盒子金元宝,因沈玉衡是突然接到这件差事,身上什么都没准备,才特意放了这二百两黄金给他傍身,又往上头垫了两张银票。

    锁好木盒,连着钥匙一起放进包袱,抬头看向正在别扭的采晴,吩咐她。

    “采晴,你出去一趟吧。”

    闻言,采晴赶忙捂住了嘴,低下头,“小姐,我不说话了,您别赶我出去。”

    柳云溪抬手托了一下自己因为着急而有些僵硬的脸,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记得刘诚似乎在皇宫的禁卫军中从事,你去宫门外头逛逛,若是能遇到他,替我问个好。”

    采晴呆呆的看向她,撇过视线,有些害羞似的。

    见她不解,柳云溪偏过脸看了看窗外,确保没人后才拆开了说。

    “今日这事蹊跷,皇上是一国之君,做事必然有其目的,皇上对王爷的安排便是他对王爷的态度,皇上如此明目张胆的苛待王爷,我想弄清楚这背后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得知了缘由,采晴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那我听小姐的。”

    领了吩咐,采晴没走正门,而是从内院的后门出了府。

    王府地处偏僻,距离京城正中心的皇宫有着很远的路程,她一路走着去,等到宫门外时,清晨的冰霜融化,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

    初春严寒料峭,正午时分太阳暖意更甚,街上的人才多起来。

    采晴在宫门外的街上徘徊,一会儿买支桂花糖,一会儿又看街边铺子里的瓷器,可也只是看看,站在铺子里,视线偷偷往宫门边瞟。

    桂花糖都吃完了,也没见到熟人。

    这京城里那么多人,宫里的人规矩也多,万一他今天很忙,自己岂不是要等到晚上?

    采晴很郁闷,听着街上热闹的人声,自己却没有往日悠闲的心思。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

    呆坐在台阶上,一直等不到人,采晴不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皇宫还有别的门,他是不是从其他门进出的……

    不知道等多久,太阳西移,照在裙边的阳光越发温暖。

    恍然出神时,头顶响起一道久违的男声,“坐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刘诚?”采晴愣愣回神,抬头真就看到了他,惊讶道,“你怎么……”

    看到人,心中悬着的石头也落地了,挑起眉来,责问他:“这个时候跑出来,该不会是擅离岗位吧?”

    长久不见,彼此只在信里互相问候,真见了面,总忍不住怼上两句。

    几个月没见,刘诚比先前壮实了许多,穿一身灰蓝色棉布衣裳,原先总是嬉皮笑脸与人逗趣的样子,如今也多了些稳重。

    他把人从台阶上扶起,打趣道:“想什么呢,我昨晚值的是夜班,这会儿正好是我休息,而且我听出来巡逻的兄弟们说德政门这儿有个穿粉衫子的小丫鬟长得俊俏,我想着会不会是故人,才特意选了这条路来走。”

    闻言,小姑娘眯起眼睛审视他,“所以说,你是听见有漂亮姑娘在这儿,故意跑过来偷看的?”

    自己随口说来逗她,她竟然信了。

    刘诚忍住笑意,随口答:“看什么漂亮姑娘啊,我猜着就是你,先前你给我写信,不是也说会在年后进京来吗。”

    看小姑娘还是面色不悦,刘诚赶忙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到这儿的,该不会昨天刚到,今天就来找我了吧?”

    一边问着,眼神挑一下,故意同她逗趣。

    采晴知道他是有意逗弄自己,可说起上京这事,心里就笑不出来,闷闷答:“什么昨天今天,我都在这儿住了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了才来找我啊?”刘诚抱起双臂,啧啧叹惜,“看来咱们的朋友之谊是我一厢情愿了。”

    正面看着男人,听他提起两人之间的感情时受委屈的样子,采晴脸颊微红。

    想跟他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算要说,在大街上也不好说。

    “哎呀。”她嗔怪一声,伸手抓住男人的袖子,把人往远离宫门的方向拽。

    忽然被扯了袖子,刘诚一个大男人竟然觉得脸热。

    尽量跟上她的脚步,凑到她身边小声说,“唉?采晴你……你这是干什么,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你个未出嫁的姑娘,还是注意点吧。”

    采晴闷声答:“事情有点多,这会儿说不明白,找间茶楼坐着说。”

    走出宫门前正对的街,拐进了另一条街,二人进了一家茶楼,进了二楼雅间。

    坐在茶香清雅的房间里,刘诚左右看看,坐立不安,为难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喃喃道:“采晴,我不是要责怪你的意思,就是我这个月的月银还没发,这雅间太贵了,我……”

    “小姐给了我银子,你不用担心这些。”采晴平静地问,“你喜欢喝什么茶?”

    刘诚看了一眼身旁跟进来的店小二,又看向采晴。

    “我是个粗人,不懂得品茶,平时只喝最寻常的大叶茶,你跟着你家小姐见识的多,还是你定吧。”

    “那就来壶普洱吧。”采晴定下。

    “好嘞,二位请稍后。”

    小二出去后,不久后再回来,放下一壶茶,为二人斟了茶,便退出去。

    雅间中只剩二人,采晴双手捧着茶杯,眼睛偷偷瞄着坐在桌子对面的男人。

    “你不是已经入选了禁卫军吗,似乎日子也没比从前好上多少。”

    刘诚苦笑:“天子脚下就这一亩三分地,寸土寸金,咱们普通人在这京城里头讨生活不容易,我攒着月钱,还想着买间小宅院娶媳妇儿呢。”

    前头都是闲聊,听到他想娶媳妇儿,采晴的连顿时鼓了起来,扭过脸去郁闷的吐气。

    “是了,你们男人不是想建功立业就是想娶媳妇儿,脑子里就没有别的事。”

    看她的反应,刘诚憨笑两声,“我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心里话的,听你这语气,怎么还不高兴起来了。”

    采晴转回脸来,故作平静,“你如今是心里惦记着要娶媳妇儿,也不问我是不是还念着萧大哥了。”

    说起此事,刘诚更觉好笑,“这事儿你先前不是在信里说清楚了吗,说你心里没有他,还说我要是再问这事儿,就要拿针把我的嘴缝起来。”

    听他这样说,采晴才记起来,喝了一口茶遮掩自己的心虚。

    “你记得就好。”

    刘诚饶有兴趣的看着小姑娘的表情,心中暗喜。

    又想起什么,开口道:“说起来,你家小姐如今也在京城吧,不知你能不能帮我传个话,等何日有空,我上门拜访一下,也好感谢她当初资助我兄弟二人上京的恩情。”

    “传话好说,要拜访的话……只怕近日是不行。”采晴摇摇头,想起府里那几个赶不得的下人,脸色都变得愁苦起来。

    “怎么了?”刘诚表情严肃,“你们有难处,还是碰上什么事儿了?”

    采晴嘟起嘴,“不太好说。”

    看她犹豫不敢言的样子,分明是有难言之隐。

    刘诚着急起来,“你都来找我了,这儿又没有旁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难道……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

    闻言,小姑娘低下脸,面色羞红。

    意识道自己一时着急话说的过了头,刘诚挠挠头,清咳两声。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就不受控制的变得古怪起来。

    采晴及时开口,对先前的话做了解释:“我家姑爷是当今靖王,小姐随姑爷回京,如今就住在王府里,府里有旁人的眼线,你若去拜访,事情传出去,怕要被有心人故意曲解。”

    刘诚听着,先是皱起眉,紧跟着连连摇头,“靖王?可可……”

    她家姑爷,那个容貌格外漂亮的少年,他是见过的。

    听说靖王是个不爱搭理人的孤傲性子,怎么会是那个样子的?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眼下也不得不适应这境况。”采晴谨慎的看了一眼门外,回过头来才继续说,“小姐说你在禁卫军中,平时接触宫里宫外的人都多些,才叫我来找你问一问。”

    恩人成了王妃,也不耽误他报恩。

    “想知道什么,你说就是。”刘诚应的很痛快。

    采晴也就开口直言:“我家王爷刚破了个贪污案,不但没得到嘉奖,反而被皇上即刻派去青州,还要今日就点兵,晚上就出发,连家都不许回一趟。”

    听到她说,刘诚应和:“是有这么件事儿,我早上也听说了。”

    “小姐对此有猜测,觉得皇上这样安排必定有旁的目的,可毕竟接触不到宫里人,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对此事有眉目吗?”

    这样说起来,他还真有些看法。

    刘诚将身子前倾,低声说:“皇上不喜欢太子不思进取,曾经有意废太子改立储,可又怕太抬举贤王会让贤王张扬放肆,因此对贤王也是不冷不热。”

    “前几个月贤王不知为何负了重伤,从此就在家养病,太子党借此机会暗中打压贤王一派,但成效甚微。”

    “前阵子我才收到表哥的信,再过几天,顾老将军就要班师回京,顾老将军手上有兵权有将才,若是哪位皇子能搭上他的人脉,势力必然大涨。我想皇上在这时候冷待靖王,是不想他太出挑,跟顾老将军搭上关系。”

    说到底,皇帝还是在太子和贤王之间犹豫不定,至于靖王,不过是制衡二人所用的工具,用得着就多看两眼,用完了就丢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这不就是偏心吗?”采晴紧皱着眉头,愤愤不平。

    刘诚说了许多,喝口茶润润口,又感慨:“皇上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他的行事缘由不是一句偏心就能概括的。”

    瞧他深沉的表情,采晴微笑,“果真是在皇城根待的久了,说话都变得不一样了。”

    刘诚对上她的视线,调笑不落下风。

    “若要还和以前一样,哪值得你特意跑一趟来找我。”

    闻言,小姑娘偏了下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