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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见春台/娇啼/娇靥 第79节

    净敛站在旁边,木着脸想这几个字没一个能跟他主子搭上关系的。

    而且以他对他主子了解,他若是不愿意,他会在一开始时就开口拒绝,可能还会顺道讽刺一番。

    他的沉默大部分时候都代表着应允。

    而且不就是送人回个房间吗,就这还得占个便宜再答应。

    真不要脸。

    谢韫仍不说话。

    反正桑窈在谢韫这里已经全无脸面了,索性继续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们走快一点就好了,我只耽误你小半刻钟的时间。”

    说到这里,男人看起来才有所动容,他侧了下身子,勉为其难道:“走吧。”

    桑窈开心极了,她松开手,心想谢韫果真是面冷心热。

    平日因为身份地位,还有他这张天生冷脸的缘由,大家都惧怕他。

    他表面上不在意,心里一定也很苦恼吧。

    “你要是赶时间的话,我们走快一点就好。”

    谢韫道:“谢谢你的贴心,但我大概不差这一会了。”

    他已经跟她厮混半夜了。

    空旷的甬道上,两人一来一往的说着话,净敛跟在后面,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这样多余过。

    作为一名合格的随侍,他必须要时刻洞察主子的意思,隔了一会,他便斗胆,自作主张的上前道:“公子,属下突然想起方才谢阁老让属下过去一趟。”

    谢韫从上到下扫视了他一眼,净敛绷着身体,大气不敢出一口。

    隔了一会,谢韫才抬了下手,示意他离开。

    净敛走了以后,这条路上便只剩下她们两人。

    刚才净敛还在时,桑窈尚且觉得一切都很正常,这会净敛走了,她就突然觉得怪异起来。

    谢韫一贯寡言,她不说话,谢韫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话。

    走了约莫大半刻钟,桑窈终于在前面看见自己那透着暖光的小厢房,她缓了口气。

    两人走到门前,桑窈回头看了一眼来时路,她同谢韫道:“谢韫,你自己回去应该不会害怕吧。”

    问的尽是废话。

    谢韫面无表情道:“害怕的话,你再送我回去?”

    那倒是不会。

    桑窈面色僵了僵,她转而道:“那我先进去啦!”

    桑窈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烛火未熄,男人挺括的身形站在门外,他身后是花影错乱的甬道,身前有厢房内映到他身上的暖光。

    桑窈的手仍放在门框上,她笑着对谢韫挥了挥手,道:“谢韫,再见。”

    同谢韫分别以后,桑窈独自靠在门框上。

    油灯还在燃着,桌上的饭菜已经被收走,今天晚上的遭遇实在太过离谱,她觉得自己得缓一会。

    约莫小半刻钟后,有人在外面扣了扣门。

    桑窈连忙转了身,多少有点后怕,她小声道:“谁呀。”

    “姑娘,是奴婢。”

    一个清甜的女孩声,是在北行宫这儿照顾她起居沐浴的宫女,她又继续道:“奴婢被调在了您西侧的偏房,您若是有什么需要,您只管叫奴婢就好了。”

    桑窈松了口气,不由安下心来。

    她原本自己住在这偏僻地方就有些害怕,这会有个小宫女陪她,她一直绷着的神经,多少缓和了一些。

    她匆匆叫了水,然后在湢室简单沐浴了一番。

    等她赤身出浴时,目光下移,忽而瞧见自己的大腿好像红了一块。

    她停住动作,低头看了过去。

    这红的地方多少有几分尴尬,在她的大腿的侧方,再往后一点点就是臀,是一道横向的红痕。

    有点像掐出来的。

    除却她的大腿,腰上好像也有一块。

    其实也算不上很严重,只是桑窈肌肤比较白,就显得格外的明显。

    她一时想不起来是怎么弄的,而且这痕迹瞧着像是新的。

    可是她今天晚上也没有受伤,顶多就是被那小太监追的时候,摔倒了一下,还被谢韫给接住了。

    那时候他好像揽了下她的腰,难道是那时候弄的?

    桑窈擦了擦身子,然后赤脚踩在地面上,身上随意披了件衣裳,半躺在榻上。

    她曲着腿,再次凝眸看着这道突然出现的红痕,陷入了沉思。

    腰上的尚且能解释,腿上的是怎么回事?

    其实在她那充满不可描述的梦里,其实有个动作能解释这个红痕。

    她好像有一会是跨坐在谢韫的腿上,那时谢韫的手就落在她的大腿上。

    可那是梦啊。

    桑窈脑袋顿顿的,隔了好一会,才突然涌出个不太确定的猜测。

    ……难道梦是真的?

    不然她为什么睡了一觉起来会嘴唇痛啊。

    可这个念头才起来,桑窈就忍不住双颊发热。

    继而思及谢韫那张八风不动的冷脸,她就觉得这实在太离谱了,好像她多想一瞬就是在玷污他。

    相比之下,她此刻更愿意相信不管是嘴唇还是这红痕都是巧合罢了。

    她睡了那么久,谁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可话虽如此,仍然有点怪异。

    桑窈的手抚了下身上的痕迹,还是觉得费解。

    要不明天去问问他?

    但如果不是的话,岂不是太尴尬了,谢韫又要觉得她自作多情了。

    桑窈如是想着,时辰已至后半夜,她原以为自己已经睡过一觉,想必不会再困了,可才躺在榻上没一会,困意就来势汹汹。

    临睡前,她都还在迷迷糊糊的思考,如果要问的话,应该怎么去同谢韫开口才不显得尴尬。

    一行人并未在北行宫多做停留,第二日的巳时一刻,众人便动了身。

    在桑窈上马车前,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他低声道:“桑姑娘,这是谢大人叫奴婢交给您的。”

    桑窈抬手接过来,是两个泛着流光的矮柱瓷瓶,里头应当是昨日他说的药膏。

    桑窈向四周望了望,并未看见谢韫的身影。

    去时路同来时路差不多一致,但回程之路显然要比来时快的多,若是不出意外,到晚间的戌时差不多就能抵达皇城。

    所以这次,他们并未在杞泱寺落脚。仅在一处宽阔的空地上,原地休整了一会儿。

    随行的太监会给每个人分发食物,但桑窈作为末位陪行,吃食自然不如那些王公大臣。

    所以中途桑印来找过她一趟,偷着摸把他从别的大臣那顺过来的几块肉沫烧饼递给了桑窈。

    桑窈接过烧饼,多少觉得有点丢人,她小声道:“爹,你下回别这样了,我已经长大了。”

    而且这偷偷摸摸的动作也太明显了,还不如光明正大的给她呢。

    桑印脸色一凛,道:“怎么,长大了你就不能吃烧饼了?”

    桑窈小声道:“方才小公公给我分了一堆桂花糕呢,我吃不完。”

    “吃不完分给人家,那桂花糕干的要命,别吃了!”

    桑窈其实觉得还好,她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了。

    桑印却忽而在她旁边扬声道:“诶!小杨!”

    ……小杨?

    桑窈顺着桑印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站在树边的杨温川。

    “……”

    不是吧。

    桑窈好想逃。

    她爹怎么什么称呼都能喊的出口啊!

    他到底是怎么有勇气去喊杨温川小杨的,还喊的那么大,生怕人家听不见。

    桑印看起来十分开心,他招了招手道:“贤侄,来来来,我正好有点事要同你说。”

    杨温川应声走了过来,朝桑印拱手道:“桑大人。”

    桑印欣慰的点头,道:“贤侄最近如何啊?”

    杨温川缓声道:“多谢桑大人关心,近来一切都好。”

    桑印点了点头,随即一拍脑袋,道:“啊对了,我这边突然想起还有点事。”

    他拍了下桑窈的肩膀,道:“窈窈,你先陪杨大人说会话。”

    “……”

    好拙劣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