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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继兄登基后 第48节

    第55章 落水

    ◎陛下已经跟着郡主跳了下去◎

    霁明柔和青淑还没等开口呼救, 刺客手中的长刀就抵上了霁明柔的脖颈,刀剑锋利,瞬间划破了一个小口子, 有血丝缓缓溢出。

    “别动!”

    刺客拽住霁明柔的胳膊,将人挟持在身前, 对青淑道:“别叫,小点声,引来了禁军,我现在就杀了她。”

    青淑吓得僵住, 自然不敢叫, 低声应道:“不叫不叫!您,您要什么都行, 只要您说,我就去做,别动手, 千万别动手。”

    刺客应是看出来了霁明柔和青淑的主仆关系, 所以才毫不犹豫的挟持住了霁明柔,冷声威胁道:“你先走,去船尾那边,支开楼梯上的那两个侍卫,送我去船尾上面。”

    刺杀刚刚过后,此时船身两侧都水中,只有船尾那头离岸边最近,若想尽快逃往, 就必需要从船尾那里跳船下去, 最好趁着侍卫不在的时候, 逃生的机会就更大些。

    “好, 好,我去,这就去。”青淑颤声回着,果真如他所说,不仅向船尾走去,还支开了转角守着的小太监。

    “莫要耍什么花样,我若是逃不出去,第一个拿她开刀献祭。”刺客再度威慑青淑,更加用力的抵住霁明柔的脖子。

    霁明柔能感觉到脖子上的伤口好似更大了些,有一滴温热的血珠从伤处缓缓滑落。

    她抿唇蹙眉,脸上不是面对生死的慌乱,反倒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刺客的身影和声音,她都有些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

    青淑显然也猜到了这个刺客是想要逃,但此时郡主的性命拿捏在这个刺客手里,故而就算他不说,青淑也是万万不敢耍什么花样的,毕竟刺客放跑了就算了,但若是郡主出事,那才是必死无疑。

    这条回廊离船尾本就近,再加上青淑是陛下身边侍候的人,有青淑依仗陛下口谕开路,所以很快就将刺客带到了船尾处。

    “慢...慢点。”青淑看着郡主脖子上越开越大的口子,吓得哭出来,忍不住道。

    刺客没有再继续磨蹭的意思,挟持霁明柔快步走到船尾,看样子要跳水逃跑。

    “你是渝州人。”霁明柔转头对上了刺客的眼睛,淡声说道,她的声音很冷,说的是陈述句,显然是已经笃定了,“霁家人?”

    即使是刺客蒙着面,但霁明柔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震惊,很明显,她猜对了。

    “谁派你来的?媛苼?”霁明柔冷笑一声,趁着刺客手中松动,直接握住了刺客手中的长刀,“我竟不知何时,霁家已经落在了媛苼手里?”

    “来!你若有胆量,就现在动手,摸了我的脖子。”

    “你莫要胡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渝州,什么霁家!我不知道。”刺客急忙回怼,看霁明柔好像有些要控制不住的意思,他心中更是慌乱,也怕手中利刃闪,真的割破她的脖子,故而将刀刃暗暗拿远了些。

    霁明柔在渝州好些年,霁家里好些家仆她虽不熟悉,但她对见过的人里,脑中都有个印象。

    这刺客张口就是渝州口音,那双眼看着也有些熟悉,简单用黑布遮了下半张脸,这并不能完全挡住容貌,她想了半路,终于想起来她是在何处见过此人,就在霁家,是外祖母身边的护院。

    若她猜得不错,这次行刺帝王的计划里,约莫有不少霁家出来的人,毕竟渝州离这里,确实不远了。

    果真是她愚钝,霁家已被北狄的细作渗透,而她经营霁家这么多年,竟没有丝毫察觉。

    只是,这些在霁家出生且长大的家生子,本应都是最忠于霁家的奴仆,为何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北狄渗透,最后都成了刺杀帝王的细作?

    莫不是霁家从里到外,原本就是...

    霁明柔不敢往下想,这么一想,更是连想到母亲生前极力推阿珵做储君的种种行为,前后想来,一切都有了理由。

    霁明柔与刺客僵持间,她握住刀刃的手已经被割破,血珠子一滴滴落下,她眼中红丝遍布,平静面容下,隐约能窥波澜涌动的心绪。

    这时,燕珩已经带人赶了过来。

    蒙面的刺客见禁军提刀过来,越来越近,他明显急了,顾不得再与霁明柔纠缠什么,只能松开手中长刀,从船尾一跃而下。

    霁明柔手上攥着刀刃,用了力气在与这人拉扯,结果对面的人猛地一松刀柄,她失力道,顿时也跟着向身后仰下去。

    坠下船尾之前,她见燕珩撇了手中的长剑,向这边奔来,他脸上的表情是那样惊惧,已经维持不住往日里的帝王威严,冷面碎了个彻底。

    南骁本跟在陛下身后,持刀要去追捕跳下去的刺客,但陛下冲出去的速度比他还要快,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陛下已经跟着郡主跳了下去。

    燕珩这一跳,可算是不得了,会水的禁军们也没有任何犹豫,纷纷跟下去救人。

    这船尾的水面就跟下饺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

    禁军的注意力都在陛下身上,这一分神,还真就没人去追那个落水的刺客了,让他成功的逃之夭夭。

    水流向下,但不算急。

    霁明柔托着燕珩上岸时,也没有离官船很远,大概也就是百米的样子。

    其实,咱们战无不胜的战神陛下,也不是没有弱点的,惧水就是他少有的弱项了。

    进了水里,燕珩就是一个任水流宰割的旱鸭子,没有任何攻击力,柔弱极了。

    是以霁明柔看见燕珩跟着她跳下来时,她心中是震惊的,震惊只余,又是满腹酸涩。

    “咳!咳!咳!”燕珩这么大一只落汤鸡,就这样狼狈的跪在泥土地上,一声声往外咳水。

    “你莫不是忘了,我水性极好。”霁明柔边给燕珩顺背,一边无奈的说着。

    “咳咳!忘了。”燕珩扒拉两下黏在脸上的杂草,转身去看身后的霁明柔,顾不得收拾他身上的脏污了。

    他刚刚太过慌乱,是真的忘了霁明柔在渝州水乡长大,从小水性极好这件事,也忘了他不会水这件事...

    慌到极点,真的会丧失所有理智。

    结果到头来还是霁明柔把他拉了上来,此生头一次,做了别人的拖累。

    “你是疯了不成?用血肉之躯去抗衡刀刃?”燕珩见她脖子上有细小的伤口,然后去拽她的手,展开血肉翻开的手掌,一时间又气又心疼。

    “诶!疼!你轻点!”霁明柔在船上时被气红了眼,根本没感觉到疼痛,此时伤口过了一遍水才发觉到,已经是痛到脑仁直抽。

    她从小到大,还没受过几次见血的伤口,头一次这么严重。

    也因为手上疼痛和刚刚这一折腾,让她现在没了什么心思再去思考霁家的事了,她忍着手上疼痛,心里想的都是燕珩刚刚义无反顾随她跳下来的身影。

    “疼才好,涨涨记性,朕看你下次还敢如此行事!不过一个刺客,跑了就跑了,你何必去拽他的刀刃,真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燕珩气的不行,站起来就是一阵说教唠叨,直接惊呆了旁边刚刚上岸的禁军们。

    “看什么,还不过来。”燕珩厉眼扫过去,直接把南骁看的一激灵,他不敢再磨蹭看戏,匆匆抱着干净的巾帕过来。

    燕珩接过干巾,没有先擦他湿漉漉的脸庞,反而是先把霁明柔伤口边的水珠擦掉,再去擦她那张脏脏的小脸。

    动作并不温柔,粗暴利落的手法成功引来了来自美眸的怒瞪。

    她柳眉都竖起来,脸蛋因为手掌的伤口,疼的扭曲,“轻点。”

    “忍着。”燕珩无情的说道。

    就是欠教训,疼了她才好,都是该的。

    嘴上说着,燕珩还是手上利索的拿汗巾将他脸上也囵吞擦了一遍,丝毫没在意这是霁明柔用过的东西,洁癖消失无影无踪。

    “哎!”

    霁明柔惊讶的看着燕珩将她拦腰抱起的动作,谨慎的往周围看了一圈。

    嗯...旁边的禁军都已经看直眼了...

    她是伤了手,不是断了腿啊!

    “燕珩、陛下,这...大庭广众的,不合适吧。”霁明柔小声在燕珩耳边建议道。

    但燕珩理都没理她,径直抱着她往船上走了。

    “这么多人看着,你快把我放下来啊。”

    甲板上可还有好几个朝臣在看着呢...燕珩他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幸好阿珏没在这里,不然她这个做姐姐,脸皮都该丢尽了吧。

    作者有话说:

    错字去评论区。

    第56章 恶劣

    ◎送到朕嘴边,朕今天就饶你不死◎

    帝王落水, 对于在船上的朝臣来说,这是比他们落水还重要百倍的事情。

    众人的心都提着,好在燕珩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就是被刺客挟持的那个宫女看起来...不大好。

    人是被陛下抱回来的,这是, 要飞上枝头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陛下身边还没有妃嫔,就是侍寝的女官都没有,这是什么情况?世家翘首盼望的位置, 居然被一个小小宫女捷足先登了!

    此女厉害啊!

    站在柳尚清身边的张大人震惊不已, 看的眼睛都直了,双手抚掌磨蹭两下, 然后转头看了眼波澜不惊的柳尚清,惊叹道:“诶呦,这可真是奇了, 哪里来的仙女, 竟能让咱们冷清冷性的陛下为之侧目啊?侍书大人你可是近臣啊,天天进出陛下的屋里,竟没看出里面藏了个这么个美人?”

    张大人说完之后才发现柳尚清看完全程,那双眼甚是平静!

    他嘿嘿一笑,一只手搭在柳尚清的肩膀上,笑道:“柳兄,我看你这样子...你是早就知道吧?知道也不跟咱们几个通个风,吃瓜子看热闹也是好的啊。”

    柳尚清淡淡一笑, 见陛下抱着人消失在甲板上, 才回道:“陛下事, 咱们做臣子的, 不可妄议。”

    “嗐,说说而已,又没人听见没,柳大人你也太谨慎了些。”

    柳尚清看他一眼,没说话。

    陛下带的这些朝臣大多都是新提拔上来的年轻臣子,连他在内,压根都不认识柔安郡主就是陛下怀里那位。

    谁能想到陛下情之所钟,是皇家那位继女呢。

    本以为这段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事会被陛下永远捂下去,没想到...看来陛下真的是,非这一人不可了。

    “看来陛下这后宫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呀,听说世家这几年有几位贵女将婚事一延再延,都是在等着大选纳。”张大人感叹道,想起他家母亲前段时间还为他张罗相看时,那婉拒他家的伯府贵女已是十九了,家中却还不肯给女儿相看人家,想必也定是在等着大选吧。

    “未必。”柳尚清莫名的扔下两个字,理理衣袖也进了船舱里。

    陛下和郡主的事,若真的摆到明面上来...

    礼法当道,必有朝臣阻拦,但也别忘了,柔安郡主身后的人,才最不好惹的那些。

    ......

    霁明柔察觉燕珩抱她进了屋,这才从他怀里漏出头来,挣扎着下地。

    外面朝臣宫人众多,故而她刚刚真是吓到了,挣扎不下来就只能把整张脸都埋在燕珩怀里,这事虽然迟早捂不住,但也不妨碍她先自欺欺人一段时间。

    到屋里,燕珩先让医师给两人处理伤口,又吩咐人送了干净衣裳,伤口都处理好,然后就拽着霁明柔去了后面的木桶旁。

    “你先洗,朕去旁边屋里,记得别碰了伤口,弄不好就叫青淑进来帮你。”说完,也没给霁明柔说话的机会,人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