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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亿万美元保姆 第396节

    “说说看,你觉得我上电视怎么样?”

    “形象吗?很好。”

    “不要用未婚妻的眼光来看,用普通人甚至陌生人的角度去看。”

    要求太多了吧你。

    “也……挺好。你很英俊,护士们都抽空多看你几眼。”

    “你问过护士吗?”

    “噢,当然问过。我问她们为什么喜欢你,她们其实说不好‘为什么’,只好说你长得很好看。”

    “唉,我有时候疑惑,人们喜欢我什么呢?如果我长相普通,人们是不是不会那么喜欢我?”

    张文雅差点笑喷:这人到底在纠结什么?

    “你已经长成一个英俊男人,不要再假装自己想当个普通人。”她使劲扳着他的脸,晃来晃去,“美丽在自然界中是稀少的,你应该感到高兴,你不是个卡西莫多。”

    卡西莫多是《巴黎圣母院》中的丑陋敲钟人。

    “你呢?”俩人窝在沙发里,壁炉点着木柴,发出哔哔剥剥的木柴迸裂的声音。“你因为你的美貌得到过什么——不寻常的体验吗?”

    “没有——或许有。上中学的时候我很自卑,而且那个时候中国的审美观是泯灭美,因为美是特殊的,所以你不能比别人长得好看,你也不能比别人穿的好看。”其实那个时候中国的青年们已经穿的很时髦了,瘦腿裤、牛仔裤、夹克衫、蝙蝠衫,再时髦点的会整一副墨镜戴着。只是季青青怎么可能允许她穿的时髦,中学生还是老老实实穿着黑灰蓝,直筒裤,宽松的白衬衫和外套。

    她想起来当时令她非常难堪又痛苦的一件事情。

    高中毕业学校里要拍毕业照,别的女生都穿着花花绿绿的裙子,但她没有裙子,更别说花裙子,她只能穿着白衬衫蓝长裤。

    肯尼思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她,“我敢说你即使没有漂亮裙子,也一定是毕业照上最漂亮的女孩。”

    张文雅笑了,点点头,“我想是的。”

    “照片还在吗?”

    “不在了。”

    “等我们下个月回中国的时候,去找找你的高中同学,印一张。你应该有一张毕业照。”

    也好。

    其实当时的痛苦在现在看来不值一提,她现在拥有十八岁的她想都没想过的数不清的漂亮裙子,她也早已学会不再为此痛苦。她想,痛苦是永远存在的,你不能无视它,曾经的痛苦造就了现在的她,但她宁愿从来不曾如此痛苦。

    肯尼思轻拂她的头发。她的少女时期没有柔顺的长发、没有漂亮裙子,所以现在她留了长发,有一大堆漂亮裙子,重要的不是长发或裙子,而是可以“选择”。

    选择权很重要,他以前没有意识到选择权很重要,是因为他总是有选择权,一项你生来就拥有的权利怎么会觉得很重要呢?直到他认识了张文雅。

    “你那天抱着那个孩子,护士们简直是冲进来对我说,你看上去一定会是个好父亲。你会是吗?”

    他温柔的说:“我有一大堆侄子侄女,我早就学会怎么抱孩子了。我会是个好父亲,honey,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她叹气,“我有时候害怕我不会是个好母亲,我怕我会像……我的母亲那样,我怕我永远不够‘好’。”

    唉,真是个傻瓜!

    “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手忙脚乱。”还有保姆呢,怎么也轮不到她手忙脚乱的带孩子。

    “你要帮我。”她低声说。

    “一定帮你。不,我来照顾孩子,不需要你动一根手指。”

    嗯?这男人这么自觉?不过想想,有保姆的话,他要做的也不多,顶多就是带孩子玩玩罢了。

    作者有话说:

    *小肯(挺胸):带娃有什么难的?不存在的!脏活累活都是保姆的,我就逗逗孩子玩罢了。

    第429章

    ◎献给阿妮娅的月季◎

    “你要忍受九个多月的身体不适, 你会很艰难。我来照顾孩子是应该的。”肯尼思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不错,男人倒是很自觉,也许是姐姐卡罗琳生了三个孩子, 他这个当弟弟的总该看在眼里。女人不易, 男人但凡能设身处地为女人着想,世界将和平很多。这只能说是一位丈夫、一位父亲应该做到的,不值得夸奖他--等他真的做到了再说。

    他是个梦想家, 关于孩子早已经有了许多的计划,想的很多,也想的很美,这也是她喜欢的。她不是特别喜欢孩子, 但应该会喜欢他们的孩子,最好是个女孩, 女孩很好,又甜美又乖巧, 她会给她很多很多爱, 把她未曾得到的母爱都给与她。

    他则因为从小没有得到足够的父爱而伤感,叔叔们再喜欢他,也不是父亲, 无法取代父亲。他还说起小时候因为对着特勤局保护他的特工喊“daddy”, 母亲恼火的换掉了那个特工。

    张文雅想着杰姬为了教育孩子也是煞费苦心了。她肯定不喜欢儿子乱喊“爸爸”,他的爸爸是美国人深深怀念的悲情总统,而不是区区一名特工。

    反过来一想,那名特工也一定很喜欢小约翰, 尽职尽责保护总统之子;小约翰也喜欢他, 所以才叫错了。小孩子不说谎, 也很敏感, 你爱他,他才会喜欢你。

    *

    关于孩子他俩已经达成了共识:明年结婚,后年毕业后才会考虑生孩子。

    张文雅心里憋着911的事儿,不知道蝴蝶翅膀会不会把911扇没了,但要是仍然会有911,她想着……嗯,这种事情指定不能提前告诉谁,不然真的要被cia或是nsa拖去切片。911的话,国会应该还在休会期间,肯尼思不会有危险。

    她记得当时911发生后中国群众喜大普奔,实在是美利坚这个世界警察天天挥舞着大棒,树敌太多。沉痛哀悼死难者是一回事,对美利坚的祸事幸灾乐祸是另一回事,完全可以分开嘛。

    911是哪些建筑遭受了撞击?除了双子塔,还有……五角大楼,还有哪里?没有国会大厦。2001年她刚好法学院毕业,又不忙着找工作,可以带丈夫回中国待着,或者去旅游,回海恩尼斯港肯尼思大院也不错,总之远离纽约。

    但再想想,肯尼思虽然明年去宾州当参议员了,但下曼哈顿还是卡罗琳的选区,双子塔倒塌,卡罗琳这个选区众议员一定要去现场,这可是全美,不,全世界聚焦的焦点。

    她有点犹豫:这种情况下,如果肯尼思姐弟都能在双子塔现场,绝对会是一份极为深厚的政治资本。

    她的纠结在于不可能提前警告,但作为一个政治科学专业的毕业生、一位政治家的妻子,如果她不懂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科学的毕业生。

    她也想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为自己赢得一些“政治资本”。

    *

    张晓峰回了中国,在上海下飞机,没有直接回庐州。他说要“收拾”姓宁的老娘们,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一个男人想坑一个女人办法实在也是很多,要么坑钱,要么坑人,尤其要是坑她的男宝,可以说是必杀技了。张文雅让他随便,只是不要坑小谢,小谢没有哪里对不起她,对她一直很好,只是有个一言难尽的妈,不是他的错。

    张晓峰嗤之以鼻,男人搞不定老妈,实在可耻。

    啊这,似乎又把洋女婿骂上了。

    搞不定老妈的肯尼思也没什么不好,当初她对付杰姬,肯尼思还傻乎乎的觉得她超温柔又超贤惠的!

    *

    耶鲁大学这周复课了,张文雅返回纽黑文,肯尼思返回华盛顿,两个人又开始两地分居、周末团聚的日子。

    完美处理耶鲁法学院爆炸案的肯尼思议员成了真正的“政界金童”,纽黑文群众对他几乎赞不绝口,康州州长也很知趣,大力夸奖他,称他运筹帷幄,颇有大将之风。现任总统也在周一的白宫例行新闻发布会上称赞肯尼思议员有勇有谋。

    民主党喜大普奔,深觉骄傲:2000年现任总统会支持他的副总统戈尔竞选下任总统,如无意外,干个两任八年;接下来2008年便由肯尼思竞选总统,如无意外,也能干个两任八年。民主党牢牢掌控总统之位,共和党只能看着白宫哭泣。

    计划通!

    就连泰德叔叔也觉得这个计划很完美,又妙不可言。

    张文雅心想,等到明年不知道是谁会看着白宫哭泣了。她其实不想戈尔能赢,要跟本党的总统竞争那就属于“不服从分配”了,不太好。老肯当年是不走寻常路,谋求副总统被摆了一道——当时的民主党领袖正是约翰逊——于是四年之后老肯索性不拼副总统,直接去拼总统之位了。

    这段历史也很有趣,有关肯尼思总统是如何特立独行、逼得党内大佬仓促应战:在1960年之前,总统候选人是由党内大佬提名的,所以熬资历是必经之路,没人重视初选——你都得不到党内领导的首肯、党内资金的支援,你用什么来竞选呢?

    可恨的是,肯尼思家族贼有钱,不在乎党内给不给资金,于是老肯尼思从初选开始打起,打了当年一心觉得自己终于媳妇熬成婆的约翰逊一个措手不及。约翰逊以为自己足够老资格,按资排辈该轮到自己当总统了,没想到半路被“马萨诸塞州男孩”打得灰头土脸,等到约翰逊终于反应过来要打初选了,已经大势已去,各州的党代表纷纷表示支持肯尼思。

    这也是肯尼思兄弟为何得罪了约翰逊的由来。

    但从改变规则的角度来看,肯尼思兄弟当初真的剑走偏锋,很有奇效。

    *

    肯尼思每天晚上都给张文雅打至少一个小时的电话,絮絮叨叨尽说废话。他还是很担心她没有痊愈,很希望她能多休息两个星期,最好去住院。张文雅有点不耐烦,这人也太婆婆妈妈了!

    苏珊周一又过来看她。

    “你吓得我半死!”苏珊抱住她,哭哭啼啼的,“我以为你彻底失忆了!”

    这孩子说什么呢!

    “我现在全好了,别担心。”

    “真的吗?我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你的脑袋真的好了吗?”

    “……大概好了吧。你能不能别把事情想的太糟糕?”张文雅扶额,“约翰整天担心我已经很烦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受不了。”

    苏珊笑嘻嘻的说:“怎么了?他是不是吓坏了?会不会抱着你哭:呜呜呜呜亲爱的阿妮娅不认识我了,我好惨,我太惨了,呜呜呜呜呜!”

    她说的好好笑,逗乐了张文雅。

    嗐,要说……也没错啦,虽然不是哭哭啼啼,也是哭唧唧的。不得不说,一个英俊的大男人对你哭唧唧的,那是又好笑又感动。

    “一定是的。”苏珊坏笑,“啊,想不到我们的王子会哭哭啼啼的。”

    “那你有没有哭哭啼啼?”

    “哭了,你看。”苏珊假装痛哭。

    俩人抱作一团,笑得不行。

    *

    周末回了纽约,又被肯尼思送去医院做了一堆检查。

    行吧,要是不做检查他就不能放心——她自己也是有一点点不放心的——那就做呗。

    一切都很好,做完检查回了家。

    *

    已经十一月底,纽约的冬天很是萧瑟。

    屋顶的花园已经凋零,花匠盖了玻璃温棚,将玫瑰花与月季花都挪进温棚里。

    外面只余座椅和秋千架。

    肯尼思带张文雅上了楼顶花园,献宝似的,“瞧。”

    屋顶花园重新布设了暖光装饰灯,星星点点,缠绕在秋千架上。

    秋千架的对面,用小灯管俗气巴拉的拼出了她的英文名字“anya”。

    俗,真的很俗,但她喜欢。

    谁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满哪都是呢?就在前几天,一位英国花卉培育大师宣布,将他刚培育出来的黄色欧洲月季命名为“阿妮娅”。培育一个新品月季需要好几年的时间,花卉大师真可以说很懂蹭流量了,也立即对美国王室夫妇隔空喊话,愿意为王室婚礼提供“阿妮娅”月季,为婚礼增光。

    消息一出,美国人感到这一阵输了!美国人不忿!

    “你不觉得现在太冷了吗?”张文雅被按在秋千椅上。

    “冷吗?”是有点冷,但是都没有下雪呢,也不算很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