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招 第299节
草草没说话,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阮梨清和沈灼都还在客厅没离开,她垂目看了眼草草,低声说道,“先让她休息一会吧,一会饿了再吃饭。” 莫兰摆摆手,“你们上去收拾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好,别忘了。” “你说我爸把草草带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阮梨清收拾好行李箱,突然问沈灼。 如果是真的听了黄书记的话,要收养草草,那她就要好好和他们说一说了。 沈灼倒是不太在意,他说,“叔叔应该有自己的考量。” “不行,我还是想和他们说说这事。” 阮梨清说完就想下楼去找莫兰,却不料被沈灼一把抓住手腕,他漆黑的瞳孔里满是无奈:“你现在下去有什么用,难道把她赶出去?” “你要真想让他们不这样,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给他们一个亲外孙。”沈灼说完,就直接将阮梨清拉上床。 回云镇这几天,因为害怕莫兰或者阮元呈上来,所以两人几乎没怎么亲近过。 …… 次日清晨,阮梨清起来的时候已经半上午,阮元呈早就带着草草回家,剩下莫兰在家。 看见阮梨清下来,她招了招手:“起来了?” “嗯,沈灼呢?”阮梨清一直没看到沈灼,不由问莫兰。 莫兰脸色不太好,“你爸一大早就去帮忙,刚刚才把小沈叫走,说要让他去买点东西。” “我说他也真是的,你们马上就要回南城了,还非要去帮一下这档子的忙。” 老一辈的人都有些迷信,莫兰对阮元呈的做法不太舒服。 说完才想起提醒阮梨清,早晨在厨房,让她别忘记吃。 阮梨清早饭刚吃完,沈灼就回来了。 她问,“让你去买什么东西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沈灼摇摇头:“没什么,联系个人而已。” 他刚说完,莫兰就去门背后拿了把艾草过来,在沈灼身边扫了扫,嘴里还念叨着,“走开走开。” 沈灼愣住,阮梨清对他使了个眼色,他就没动。 莫兰扫了好几圈,才觉得放下心来:“好了好了,你们今天就回南城了,得干干净净的走。” 说到这里,阮梨清想起什么。 她看着莫兰:“妈,草草的事,你和爸爸要慎重考虑,他身体不好,你照顾他一个就已经够了。”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不愿意莫兰他们担下这个责任。 莫兰叹了口气,“我都知道的,你爸爸也清楚,但草草毕竟是个孩子,总不能当真不管她吧?” “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沈灼难得发表了意见,他声音低沉有力:“如果你们现在答应了那个要求,我可以确定,以后所有的问题都只会落在你们身上。” 这几乎是明摆着的,莫兰自己也知道。 现在大家都说着愿意每个月给钱,可 时间长了以后,真愿意的还能有多少。 再说阮家,就算阮梨清能挣钱,可那钱也是人家自己的,凭什么要养一个没有丝毫关系的小孩? 这些事莫兰比谁都清楚。 阮梨清见莫兰的神情,就知道她老好人的习惯又来了,只能暗自摇摇头,然后和沈灼去搬行李了。 回程的时候,阮元呈来送他们的时候,被莫兰堵在门口,也用艾草扫了好几圈才准他和阮梨清说话。 然而阮元呈却直接将目光放在沈灼身上,虽然他对着沈灼的表情仍旧不算好,可说的话却也不再那么冷硬。 “你说的话,我会和黄书记他们说的,考虑好了再联系你。” 阮梨清眨眼,她看了看沈灼,又看向阮元呈,没说话。 直到上了飞机,她才忍不住好奇的问:“我爸说要考虑什么?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我问了叔叔,云镇有寄宿学校,但是条件不太好。” 阮梨清瞬间明白过来,“你想让草草去寄宿学校?” “但是她年纪还不够吧?而且放假的时候怎么办?” “沈氏最近正好需要社会形象,可以捐赠。”沈灼说的漫不经心,“其他的镇上会安排,不用我们操心。” 阮梨清看着他,突然趁他不注意,在他侧脸上偷亲了下。 沈灼这分明就是已经提前替她把事情解决了,既不会让自己父母为难,也让其他人没多的话说。 第488章:失物招领 回南城已经晚饭时间,阮境白来机场接人。 阮家除了莫兰对沈灼的态度好一点,阮元呈和阮境白看着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阮境白伸手拿过阮梨清手里的包,里面是莫兰让阮梨清带给他的东西,他说,“我订了饭店,先去吃晚饭。” 订的饭店距离阮梨清家很近,三个人刚坐下,苏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回来了?” 阮梨清嗯了声,“刚到,正准备吃饭。” 苏烟啧声:“看来不太巧,我正准备打电话约你吃饭呢。” 阮梨清眉心微动,“地址发你,现在过来。” 苏烟过来的时候,菜刚上。 这是一家预定式的私房菜馆,苏烟带着睿睿进来,阮梨清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睿睿,来干妈这里。” 睿睿之前就和阮梨清熟悉,也没什么抗拒的,迈着小短腿就过去。 苏烟面色淡定地落座,她抬起眼皮看了下阮梨清,“什么时候能喝到喜酒?” 阮梨清伸手在睿睿脸上摸了摸,才漫不经心的开口,“早着呢。” 她说完,还不忘向沈灼看过去,意义不明的说了句,“这不是还得看沈教授的动作?” 苏烟不懂她的意思,但沈灼却明白,阮梨清这是在暗示他什么时候能搞定她父母。 只是这事,哪怕天之骄子如沈灼,也不可能说保证的话。 但其实也都是他自己,活该自己种的因,现在当然要承受这个果。 阮境白一直没怎么说话,心事重重的模样,也就是在听到阮梨清说这话的时候,才默默抬起眼皮,“不用着急。” “嗯,不着急也好,结婚又没意思。”苏烟赞同的点头。 睿睿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最近正是学说话的时期,听见两个大人都在说,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点头:“不、不!” 阮梨清一下子被逗笑,她把睿睿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这顿饭因为有了睿睿,所以吃的挺欢快。 但阮梨清也能明显的发现苏烟的心不在焉,只是沈灼和阮境白都在,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直到吃完,苏烟拿了包要去卫生间,阮梨清才把睿睿递给阮境白,然后自己也拿着包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苏烟点点头,跟她一起出去。 但是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去卫生间,而是朝着一个拐角的阳台走过去。 阮梨清这才问:“说吧,到底怎么了?” 苏烟面无表情,“能有什么?” “你和池景云啊,今天一天都像谁欠了你八百万一样。” 苏烟眉梢一挑:“要真是谁欠了我八百万就好了,我还能找那人还钱。” 阮梨清没接话。 她们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从这边看出去,能看到外面绚烂的车水马龙。 好一会,阮梨清才听到苏烟说,“我只是有点后悔,一步错步步错,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改正的机会。” “改正什么?”阮梨清问。 苏烟却没接话。 她也不知道应该改正什么。 又或许是从头就错了,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那么自不量力,堵上一切去跟着池景云。 苏烟是个很少会后悔的人,她做事不计后果也不论得失,池芙雅以前说她身上有股狠劲,是什么都不在乎的狠劲。 所以她才发疯,才敢拿自己和池景云赌。 可是。 苏烟想起睿睿在被池景云忽略后,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透露出来的茫然和委屈。 那种满心欢喜后,又慢慢暗沉下去的模样。 苏烟太熟悉了。 是曾经她无数次站在春风巷的巷口等待自己的父母,从黎明到黄昏,从满怀希冀到彻底失望。 苏烟突然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错了。 她到底在和池景云赌什么呢? 有什么意思呢? 何必呢? 她突然有些想抽烟,但在身上摸了下才想起,她怕睿睿碰到烟,所以现在身上都不会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