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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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说起来是兄长,曹颙是朝廷大员,就算平时,殴打哪个,都是过错,更不要说现下他们两个是传旨钦差。 打了他们两个,那就是对皇父心生怨尤。 四阿哥已经站起身来,望了望八福晋那边,淡淡的对九阿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当做什么,不当做什么,心里有数。这两拳,我不会同你计较,往后你好自为之。”说完,转过身子,疾行而去。 曹颙觉得无趣,但是却不能转身就走。这移灵柩之事,还得内务府那边使人安排车马轿夫人手等,有些细节还得商议。 瞧着现下的气氛,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曹颙只得躬身对十阿哥道:“十爷,夜深了,下官先回寒舍,明早再过来听差。” 九阿哥气喘吁吁的,正恶狠狠的盯着四阿哥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阿哥虽看着暴躁,但是方才的拦人之举,使得曹颙越发笃定,他才是诸位皇子中“扮猪吃老虎”之人。 四阿哥可以扬长而去,曹颙却没有那么便宜。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就听十阿哥大声喝道:“站住,爷有话问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能问的有什么,指定是那张移灵圣旨之事。 果不其然,就听十阿哥道:“你也是从汤泉回来的,爷问你,那圣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雍亲王请的?” 听了这句话,八福晋与九阿哥的目光都直刷刷的望向曹颙。 “回九爷的话,臣随着诸位大学时、尚书迎驾后,就退出御前,在十六爷处说话,并不晓得详情。”曹颙躬身,实话实说道。 说来也怪,有的时候实话听着像是假话,假话听着却是像真的。曹颙并没有扯谎,但是九阿哥与十阿哥谁都不信,就听九阿哥冷笑一声,道:“十弟糊涂,从曹颙这小子嘴里,能说出老四的不好来?” 曹颙在这里,真是走不得,留不得,别说多难受了。 十阿哥见了他鼻梁上的青紫,又看了眼九阿哥,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脸上却仍是深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曹颙道:“刚才那场景,九哥只是无心的,你放明白些,不要随便张扬,要不然爷饶不得你!”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狠毒。 曹颙心里实是无语,求人也没有这个求法的。 面上应了,随后曹颙出了八阿哥园子,骑马往自己园子去。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了,只能在城外歇一宿。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自己已经避开些,还生疼生疼的。四阿哥那满脸开花,还不晓得什么样。 不过,却也给自己金蝉脱壳的机会,明儿开始能请两日假了。要不然的话,这样出现在人前,也太过惹眼。 骑着马离开八阿哥园子才百十来米,就见前面影影绰绰的有火光。 小满眼睛最尖,已经认出前面的马车,低声道:“大爷,是四王爷的马车。” 难道,这还没完? 将到眼前,曹颙这边勒住马缰,跳下马背,要进前见礼。 还没等拜倒,就听到四阿哥在马车里道:“上车。” 曹颙近前,就有小太监挑了灯,照着木凳。曹颙挑了帘子,进了马车。 马车里点着琉璃灯,四阿哥端坐在正位上。 四阿哥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一边脸肿得老高,嘴角处也破了。曹颙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低声道:“四爷。” 虽说贵为皇子,但是兄弟之间打架也跟百姓人家一样,怒极也都下死手,谁还会顾及兄友弟恭那套。 只是四阿哥平素的性子,都是稳重持重,这时也是阴沉着脸,脸上添了这些伤,只觉得有几分滑稽。 “九阿哥都说了什么?”四阿哥的目光从曹颙的鼻梁上扫过,沉声问道。 “九爷没说什么,只有十爷问了一句。”曹颙将方才十阿哥所闻,自己所答,如实禀告。 从四阿哥出来,到曹颙出来,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曹颙这边,也没必要为这个扯谎。四阿哥听了,不置可否。 马车里虽然宽敞,但是两个大男人,这么呆着也难受。 曹颙又是站着,也站不直,难受得不行。 少一时,才听得四阿哥道:“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曹颙如蒙大赦,从马车里出来,待马车远了,才翻身上马。 这一日,过得比半年都累。不管是康熙的决断,还是四阿哥的选择,曹颙都有些迷糊。看来帝王的思维果然不与常人同,可以理解,但是心里上还是难以接受。 回到园子,躺在床上,曹颙还是辗转难眠,直到东方渐白,才悠悠睡去……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次日上午。 洗漱完毕,曹颙还没有来不及吃东西,就听到有人来报,道是内务府总管董殿邦求见,在前厅等着。 曹颙对着镜子,瞅了瞅,鼻翼附近还是青紫一片,如何能见人? “就说我夜感风寒,病了,衙门里请几日假。”曹颙撂下镜子,吩咐道。 眼看就要到月末,按照规矩,每年十月初一,皇帝都要在午门外颁布明年皇历的。在那之前,圣驾要先回驻扎畅春园。 算算日子,留给八阿哥府那边移灵柩的时间也没多久。 八阿哥园子,灵堂前。 九阿哥与十阿哥俱都是一夜没有合眼,九阿哥这些日子,已经伤怀,加上熬夜,双目尽赤。十阿哥这边还好些,也是难掩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