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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神游戏中扮演NPC[无限] 第165节

    爱弥儿记忆好得很,小声嚷嚷:“你是因为大丽花夫人的吩咐所以才来找我的!”

    陆语哝:“……那时候我没有记忆,我很干净。”

    但爱弥儿不听,她的表情堪称失魂落魄:“那你现在恢复记忆了,你要回到那个女人身边去了。”

    周围一圈人也不慌了,也不紧张了,抱胸站在一旁看戏。

    陆语哝爪子和脸一起麻了:“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这话话音刚落,原本扭着身的小姑娘突然一把紧紧抱住了她,又紧又暖的怀抱像是一张带刺的网,但那刺并不朝着被网住的黑猫,而是朝着其他企图带走黑猫的人。

    “你答应的啊……”

    “再也,再也不准离开我。”

    ……

    翌日清晨。

    素来温馨、平和的塔罗小镇,爆发了两起激烈的争吵。

    第一起争吵,发生在镇上最有名的大丽花夫人的大花球屋子前。

    一位当事人自然是大花球的主人大丽花夫人,而另一位当事人则是有着水红色眼眸的镇长夫人。

    镇长夫人控诉大丽花夫人勾引镇长,导致镇长一夜未归,而大丽花夫人则懒洋洋地靠在门边,挑着指甲说她可没见过镇长夫人不知道跑去哪里鬼混的丈夫。

    镇长夫人气得推开大丽花夫人,闯进大花球屋子就要抓奸,没想到还没走进房门就被一个英俊又高大的黑衣男人挡了出来。

    于是很快,大丽花夫人和刚来小镇不到一天的贵客滚在一起的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除了天真的少女们不知道之外,人尽皆知。

    第二起争吵,却难得地涉及到一位少女了。

    这起争吵的原因无人知晓,总之等镇民们赶到现场时,香雪兰夫人正在瘫坐在地上哭泣,香雪兰夫人的丈夫在一旁不耐地抽烟,而他们家的女儿——那位眼睛是玫粉色的少女,则一脸惶然又茫然。

    少女的刘海下面有一块像是被狗啃了一样缺口,但这并没有令她那张脸蛋的可爱娇俏打折扣——可惜她的脖子上,有四道长长的、女性长指甲留下的抓痕。

    如果再仔细看一眼,可以发现在抓痕的末端,有几枚深深浅浅的红痕,一枚叠着一枚。

    周围年长的镇民交换着隐晦的神情,像是心照不宣,又像是揶揄调侃。

    “你怎么了,妈妈,为什么和爸爸生气?”

    玫粉色少女带着哭腔,想要去握住香雪兰夫人伤害过她的手,却被再一次甩开了。

    神情受伤的少女只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养父,后者按掉烟蒂,伸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脖子:“回家上药吧,小蜜拉,别管她。”

    被抚摸着伤处的蜜拉感到疼痛和不适,但养父握着她后脖的力道不容拒绝,只能一边担忧地扭头一边被拉进了屋子里。

    在她的身影消失后,瘫坐在地上的香雪兰夫人,突然发出一声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似的、短而尖利的嚎哭。

    周围的镇民纷纷散去,继续塔罗小镇平和而美好的新一天。

    毕竟,明天就是“金雀花节”了,生活又将富足而充满希望。

    这些小小的插曲,还是随风而去吧。

    第173章 花神塔罗(十七)

    “我觉得,最近的镇子,不太对劲。”

    火红色眼眸的薇薇安提着她的花篮,花篮内的朱瑾花似乎有些焉巴,她抓着身旁的矢车菊少女的手,声音低哑。

    矢车菊少女也小小声回道:“是因为那位先生和大丽花夫人的事情吗?不要难过,薇薇安,你只是见了他一面而已……”

    “不,不是因为他。”薇薇安的脸色发白、非常不安,“与外来者们没什么关系。”

    “——我只是觉得,镇子里的大家,好像,都不太对劲。”

    她举着例子:“蜜拉今天大概不会来‘金雀花园’了。还有贝芙丽,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沉默,刚刚卡萝问她发什么什么事她也不说……”

    蜜拉是香雪兰夫人的女儿,贝芙丽是她们共同的朋友、家里有位行事很粗鲁的哥哥,卡萝是位青兰色眼眸、留着漂亮短发、小大人似的少女,她与贝芙丽的关系一直很不错。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她们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最近,尤其是昨天晚上,镇子里的各处都发生了一些变故。

    薇薇安的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昨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稳,夜里惊醒了好几次,只觉得门前窗外有黑影晃过。”

    “……我也是。”一旁听见她们对话的金丝桃姑娘凑过来,漂亮的嫩黄色眼睛里也有些血丝,“我以前从来没有失眠过。”

    也许是因为没有多少烦恼,也许是因为很年轻,塔罗小镇的少女们在夜晚都睡得很香甜。

    但现在,放眼望去,周围的少女们多多少少脸上都带着点困意。

    她们以往都是很早就去“金雀花园”照料鲜花的,但由于今天大家都起晚了,再加上镇上发生了两起闹剧,她们集合的时间比以往迟上不少。

    等终于走进金雀环绕的花园,她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花神神像前、背对着她们的爱弥儿。

    “爱弥儿今天也很早啊。”她们这样说。

    明天就是“金雀花节”了,镇子上需要准备大桶大桶的蜜酒、精心搭配的花篮、可口的花蜜烤肉与大块山羊奶酪……少女们等忙完花园里的事情之后,还得赶回家帮忙。

    所以,她们只是简单地、遥遥地与爱弥儿打了个招呼,便四散开来、去照顾各自需要照顾的花苞。

    所以,少女们并不知道,爱弥儿手中的花篮里,装着的不是鲜花,而是一只躲在格纹麻布下的黑猫。

    ……

    “就是这里。”

    艺术品一样完美的花神神像,就像以往一样,维持着掌心托举的献祭姿势,伫立在金雀花园的正中心。

    陆语哝和爱弥儿赶在少女们进入花园前来到这里、来到昨晚血案发生的地点,却发现这里和以往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

    什么血迹、什么无头尸身……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神像本身,也并没有因为昨晚玩家们“杀死”了神奇的百灵鸟而发生改变。

    绸缎质地的及踝长裙包裹着少女雕塑纤细微凸的肚腹,仿佛那诡异的寄生物又一次回到了花神的子宫、将自己藏得严丝合缝。

    而少女面容的花神,在雀鸟飞翔的光影之下,一如既往地在“天真”与“慈爱”之间飘忽不定。

    爱弥儿在神台之下双膝跪地,但她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认真凝视着雕塑常年圆睁、仿佛一直一直凝望着她们的双眼:“花神大人呐……”

    “您赐予我一颗受万花喜爱的心,您赐予我能够挽救伙伴的泪滴。”

    “您赐予这世间万千的姊妹以生命,您赐予塔罗风和日丽、花香遍地。”

    她的嗓音在低落之后骤然抬高。

    “可是花神大人呐,柔软的花瓣不能避开觊觎,芬芳的香气不能抵御危机。”

    “我想要询问您,想要祈求您,想要质问您——”

    “倘若我不愿做这花园中的一枝,倘若我不愿扎根在这虚假又肥沃的土地。”

    “倘若我想带着千千万万的姐妹,找到属于自己的土地。”

    “您是否愿意原谅,这颗种子的背叛。”

    少女平凡的面容上,那双碧绿的眼眸熠熠生辉。

    在她的面前、双眼高度齐平之处,就是束缚着花神的荆棘。

    花篮里的陆语哝身子紧绷,四条触手蓄势待发,准备一旦出现意外、就带着爱弥儿逃离花园。

    ——她是见过那荆棘刺入紫苜蔌夫人眼睛时的尖锐的。

    如果爱弥儿的言行触怒了花神,或者惊动了花神腹中的百灵鸟,她与金雀花园外的玩家们,就将提前发起攻势,保证重要npc在“金雀花节”前的安危。

    “唦……唦。”

    是荆棘伸展的细微声响。

    黑猫顶着格纹麻布即将冲出,却被爱弥儿伸出的一只手轻轻按住背部。

    尖锐的荆棘并没有伸向爱弥儿的眼睛,那仿佛活物的枝干勾住了爱弥儿胸前的小瓶,将它拉至近前,倒掉了其内伪装的液体。

    “啪嗒。”

    一滴流动着金沙般的神血,落入了瓶身之中,在透明的瓶壁上,溅起一朵并不粘滞的血花。

    “啪嗒……啪嗒。”陆语哝在上一个副本曾亲手划开神之子的血管,她对神血的气息非常熟悉。

    这接二连滴落的血滴,比半神的血液更浓稠、璀璨,凝聚着真正的神力。

    陆语哝抬头看去,见到了神血的来源——

    一行蜿蜒的血泪,从花神常年圆睁的眼眶中滑落,凝聚在少女的下巴尖,最终滴入被荆棘缠绕的玻璃瓶中。

    祂纯真的面庞尤带微笑,在那行血泪的对比下,显得无比诡异。

    ……

    【线索物品:花神的血泪(曾经关于守护的诺言,成为了华美的金笼,被铸于囚笼之中的神明,被迫见证着塔罗小镇的变迁——唯有被花神认可的npc可以使用,但神血的力量非凡人可以承受,她将收获一场蜕变,或者彻

    底枯萎)】

    在触碰玻璃瓶、看到系统提示的时候,陆语哝就知道先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这位花神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祂竟是被所谓的诺言欺骗、被铸成了雕塑、被旧神之卵寄生,甚至还被光明正大地摆放在这座金色的囚笼中、纯真的信徒面前……

    作为守护花蕾的神,祂亲眼见证一代又一代少女的悲剧。

    恐怕塔罗小镇关于“百灵鸟赐福”的传说,也是那百灵鸟窃取了花神的力量而来。

    但旧神之卵的本质是混乱而无序的,它只能通过寄生、污染等手段去催发被影响者的心智,当年囚禁花神的对象应当另有其“人”。

    对此,玩家们的结论是:“只要看这个小镇的受益者是谁就知道了。”

    “镇长还是死得太轻松、太早了。”海盗叹道,“他是小镇里地位最高的男性,应该知道那些传说背后的真相。”

    试问,既然当初的渎神者做成了这样一件“伟大”的事,怎么可能不将自己曾经的“伟业”代代相告、当做勋章与荣耀传承下去呢?

    影昨晚一直在镇子各处奔波、暗中出手阻拦过好几个在少女窗外徘徊的家伙,对镇上的人员情况大致了解:“镇长家里,还有个小儿子,但镇长夫人看他看得很紧。”

    “我有办法把他引出来。”

    手里紧握着玻璃瓶、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爱弥儿站了起来。

    “我家里的‘弟弟’,与镇长家的小儿子总是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