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六章 日出之前
斯莱特林的密室一直是埋藏在霍格沃茨城堡中的定时炸弹。 自从去年宾斯教授付出“魂淡”代价，探清了前往密室的道路后，围猎、处置那条大蛇就提上了霍格沃茨与魔法部的年度议程，封印不过是暂时的安保，真正一劳永逸的办法还是得彻底抹去它的生命。 显而易见，无论是邓布利多亦或是福吉，两人都不打算让接班者去解决这个问题。 “斯莱特林密室中的怪物是蛇怪，”艾琳娜冷静地进行着说明，“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由巫师刻意培育出来的杀人生物——它最危险的攻击方式在于它可以利用目光凝视去攻击目标，任何人，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大部分生物的目光只要和它的目光接触，就会顷刻毙命——这是即死。” “类似于……阿瓦达索命咒吗？”赫敏紧张地插嘴道。 “唔，可能更糟——” 艾琳娜干脆地说，她向来认为高估敌人并不是坏事。 “杀戮咒是能量类魔咒，它有多重生效条件：直接击中人体、并且魔力浓度达到即死判定。但是，蛇怪不一样，它只要瞪你一眼你就得死。而更糟糕的是，人眼视度的理论数值是188度。” 汉娜和卢娜放下手中的事情，紧张地看着艾琳娜。 “现存关于蛇怪的战斗记录太少了，可以作为参考的依据更是几乎没有。” 艾琳娜用极为严肃的口吻沉声接着说道，“倘若以最糟糕的情况分析，在围猎过程中，我们最好采用超视距攻击来结束战斗——近距离战斗可以或许能防护上千次，但只要失败一次，就会有人丧命。” “我们……必须要杀死它吗？” 卢娜不忍地轻声问道，她目光垂下，看起来有些低落。 在圣诞节前夕，商量如何杀死一只神奇动物，这可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从目前看来是这样的，桃金娘被它杀害了——除了桃金娘，在霍格沃茨历史上，疑似死在蛇怪之下的学生还有好几个——如果它哪天打算在学校里活动肆虐，那会瞬间让霍格沃茨成为人间地狱。” “可是……” 卢娜犹豫了几秒，咬了咬嘴唇。 “真正杀人的不是蛇怪，而是那些操纵蛇怪的黑巫师吧？” “唔，这是《魔法防御理论》之中的看法吧？” 艾琳娜看了一眼缓缓点着头的卢娜，有些无奈地摊开手叹了口气。 “没错，伤害巫师的是黑巫师，而非恶咒本身——这个观念从法理来说是成立的。但是在神奇动物领域稍微还有些争议，许多时候我们选择的并非理论最优结果，而是现实最优方式。” “蛇佬腔可以控制蛇怪，这是古籍中告诉我们的。但是这并不足以成为人类驯服蛇怪的依据。” “譬如说卤味。地狱三头犬之所以可以成为中古、上古时代巫师们的魔宠，可不仅仅是因为它们实力强大这一点。更重要的是，巫师们有办法利用魔法签订契约，从根本上达到完全掌控——像这样。” 艾琳娜举起右手，指尖绽放出一抹幽蓝色的火焰。 几秒后，火焰逐渐变成一只三头小奶狗，这就是艾琳娜与卤味之间的契约。 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卢娜，艾琳娜挥了挥手驱散契约火焰，继续说道。 “当然，作为巫师创造出来的‘杀人兵器’，我相信蛇怪肯定也有相应的操纵方式。但是……蛇怪与地狱三头犬有着本质性的不同，哪怕它有相应的操纵方式，现在也必须是没有——” “诶？为什么？” “魔法部不会允许有巫师可以操纵蛇怪，是这样吗？” 就在这时，赫敏突然开口说道，若有所思地在城堡周围的石壁上看了看。 “哪怕是邓布利多教授，这也是非常敏感的事情——没有人会愿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别人的善良之上，倘若蛇怪真的是如果艾琳娜说的那样强大而致命，那么它反而绝不能听从某个人的命令。”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吧——” 艾琳娜轻声说道，放下手中的那份“特许留下名单”，在桌面上敲了敲。 “蛇怪现在被定义为‘大规模杀伤性’高危生物，在经过了几个月的协商后，魔法部、国际巫师联合会、霍格沃茨一致决定彻底销毁掉它。霍格沃茨全体师生的安全，这是不能放在天平上衡量的。” “那为什么我们也要留下来，”汉娜举起手，一脸困惑，“我是说，既然他们已经决定了——” “你们看啊……邓布利多教授，现年111岁；我爷爷，109岁；斯卡曼德，95岁……” 艾琳娜板着手指挨个数着，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充满孝心的担忧。 “从魔法界、非魔法界平均寿命来看，他们这些老人家可能没几年好活的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利用魔法石续命，如果他们某一天突然一下子没挺过来，那么‘塔罗会’高层可能会突然面临真空——” “因此，作为‘大阿卡纳’预备役，你们现在就得参与到大型决策中，提前积累经验。” “另一方面，我们并不会直接出现在城堡中……” “魔法部届时会派遣傲罗行动组、神奇动物管控司的官员过来，我们可能会在校长办公室或者船上……” “船、船上？！”汉娜眼神愈发困惑了起来。 “嗯。这很重要，因为霍格沃茨地下水域、地下空间格外的复杂。” 艾琳娜一脸认真地解释着，“哪怕理论上我们封锁住了探查到的所有密室出口，但是依然要考虑到存在未知暗道的情况，如果蛇怪在战斗中逃离到了黑湖中……我们得在第一时间锁定它的位置。” 霍格沃茨坐落于苏格兰高地南部。 不远处就是著名的洛蒙德湖，以及特罗萨克斯国家公园。 古老隐匿魔法不过是从概念上混淆了地理方位，并没有真正地让霍格沃茨从地图上剥离出来。 倘若蛇怪从霍格沃茨城堡逃进黑湖，并且顺着黑湖溜进了外部水域，那才是一场真正的大型灾难，在广阔复杂的苏格兰水域中追踪、围捕一只拥有即死能力的怪物，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可是……” 汉娜迟疑了几秒，在半空中大致比划了一下。 “艾琳娜，那个蛇怪……应该很大吧？” 虽说今天才算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而危险的魔法生物，但是从魔法部、霍格沃茨一众顶尖巫师们接下来的措施和阵势来看，这显然不会是什么类似于弗洛毛毛虫那样的小体型魔法生物。 “嗯，成年体通常在三十到五十英尺左右吧。” 艾琳娜点了点头，想了想后，格外又补充了一句，“密室中那条可能会更大些，但也不会大太多。” “五、五十英尺？！那不是快二十米——” 汉娜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脸平静的艾琳娜。 “你刚才说，我们在船上监视着黑湖？！如果蛇怪从密室中逃出来的话，我们还要负责……” “放心，那是一艘……很大、很大的平顶渔船。很安全的。” 艾琳娜拍了拍汉娜的肩膀，笑着安慰道，“过几天放假了，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好了，别说是斯莱特林先生留下的那条千年蛇怪，就算是壮年期的火龙撞上船舷，可能也得伤筋动骨。” 经过了近百名巫师合力加固、强化之后，休伯利安号早就不是当初那艘普普通通的半成品航母了。 同时，这可是邓布利多、艾琳娜为本次行动埋下的最后一层保障。 倘若蛇怪真的意外脱困逃走，离开了城堡区域，休伯利安号会在第一时间从上空发动打击。 在开阔环境下，这一艘结合了非魔法界和魔法界顶尖工艺的战争堡垒，会让那条来自一千多年前的蛇怪明白什么叫做正义从天而降，什么叫做时代车轮滚滚向前——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可能顺带着还得重置一下魔法部官员们的记忆，或者在本次的死亡名单中添加一些壮烈牺牲的勇士。 “所以，特里劳妮教授说的那个遮蔽霍格沃茨天空的黑影——” 与此同时，赫敏眼眸微微睁大。 她忽然想起去年放学离开霍格沃茨时，在霍格沃茨上空依稀看到的那个藏在云中幻影。 “正如同魔法一样，休伯利安号也是存在的哦——” 艾琳娜轻轻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 三张冰凉的金属卡片落在了赫敏等人面前。 【霍格沃茨-汉娜·艾博】 【霍格沃茨-赫敏·格兰杰】 【霍格沃茨-卢娜·洛夫古德】 艾琳娜手指在三张金属卡片上轻轻拂过，浅蓝色的火焰在上边烙印下自己的魔法气息。 “这个周末，大家一起去休伯利安号上看日出吧？” ———— ————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