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过渡
在圣诞节假期结束的第二周，小巫师们在霍格莫德村看到了他们从未见过场景。 原本袖珍精致的霍格莫德村仿佛被人悄悄施展了膨胀咒，无论是店铺数量、房屋数量，全都如同钻进泥土的尖叫豌豆一样变成了原来的好几倍，与之相对的还有那些徘徊在大街小巷的陌生外国巫师。 美国巫师、俄罗斯巫师、法国巫师…… 甚至于还有少数来自罗马尼亚、非洲、日本的巫师…… 哪怕是位于伦敦的对角巷可能也没有这么热闹。 而更重要的是，从他们之间的对话来看，这批在圣诞节后突然冒出来的外国巫师会长期住在这边。 霍格莫德村外围出现了一个个泾渭分明的居住区，不同于普通巫师家庭的门牌，在他们各自门牌姓氏边上还有一行小字，分别表明了他们的国籍、所属魔法组织、任职部门、职位。 经过了几番拉扯商谈后，康奈利·福吉明确无误地表明了自己的底线。 凡是打算参与到“瓜分”霍格沃茨学术红利的，必须付出所有人认可的基本代价。 而在这之中，常驻巫师人数、物资供给、麻瓜邀请人数，这些就是让所有人认可的“入股条件”，或者说“理事馆”成立基准——如果用阿不思·邓布利多（格林德沃饰）的话来形容：作为不被任何一个国家干涉、且能保守住秘密的魔法场所，霍格沃茨从此刻开始，变成了由魔法文明共同守护的圣地。 至于那些既不愿意派遣傲罗，也不愿意参与“邀请麻瓜”中的魔法官员，自然很快会被撤换下去。 霍格沃茨给出了第一份难以拒绝的礼物，“魔法金加隆”共同管辖、分配、定价、铸币权。 古灵阁巫师银行则从原本的模式，拆分缩减为单一记账权的特殊权限。 妖精主动交出铸币权，这是最让人意外的事情。 那可是它们视若生命的、根植于灵魂深处的种族执念，甚至可以为之放弃生命的重要存在。 在这份猝不及防的“圣诞礼物”之下，美国魔法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与“妖精内战”划清界限，相比起那些贪婪、懦弱、残忍的依附者，巫师更相信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权力，这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前提是古灵阁巫师银行真的信守承诺，与巫师们完成“铸币权”的交接。 ………… 古灵阁巫师银行。 地下议事大厅的火炬彻底点亮了。 加里维克斯领着少部分办事员在上方维持银行业务运转。 风险投资部、资金营运部、国际业务部、综合营业部、法务部、审计部、管理咨询部……古灵阁巫师银行核心的所有高级负责人一大早就接到道格拉斯通知，暂时放在手边的工作，前往议事大厅开会。 在中午之前，至高无上的妖精女皇会回到她忠实的古灵阁巫师银行，发布重要决议。 作为古灵阁巫师银行首席财务总监，道格拉斯在会议开始前就抵达大厅，确保今天会议万无一失。 随着时间推移，各个部门的高级负责人陆续抵达地下议事大厅，他们大多带着各自的心腹，三五成群地走进大厅，表情凝重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时不时压低声音与周边的妖精短促地交谈。 在妖精文明延绵数千年的历程中，凡是启用议事大厅的事件，无一不是影响族群命运的重大决议。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从现在往前数至少三次，全都是“妖精全面战争”的起点。 不过很快，各个高级负责人就分别得到了一份厚厚的文件。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文件封皮书写的黑色标题：《放弃单一铸币权、独家垄断全球记账权》 今天的会议议程一目了然，那位妖精女皇准备彻底换掉古灵阁巫师银行的血统，开启新的时代。 资金营运部的高级负责人下意识想要站起来质问，但是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妖精立刻用拐杖敲了一下这个白痴的脑袋，并且朝着站在两边的卫兵、议事大厅正前方靠右位置的人群指了指。 不同于后方议论纷纷的负责人，重组后的妖精长老团、荣誉顾问、高级副总裁们反而一脸平静。 显而易见，至少在最高层级的秘密会议之中，所有人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 倘若有人胆敢在这时候闹事，那么周围的守卫们便会一拥而上，直接解决那个问题人员。 每个新时代开启时难免出现理念冲突，那些妄图用暴力迫使他人让步的蠢货，只会迎来暴力。 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打开文件，认真阅读，认真准备等一会儿的古灵阁“最高议事”答疑环节。 原本这些议程环节，应该是由一轮轮的长老会协商、高阶经理人开会，经过多方评估之后才会判断是否要开启议事大厅。但由于妖精女皇威风正盛、反对的老顽固们上次又几乎都被清理了，再加上这项变革事关重大，也就省去了那么多环节，直接进入到最后一步的全员会议。 这可不同于此前那些相对常规的金融决策，如果没有经过大型议事流程，可能会直接导致分裂。 事实上，哪怕是现在，议事大厅之中的气氛也逐渐开始让人窒息。 艾琳娜站在道格拉斯身后，轻声感叹着。 “古灵阁的金融氛围还是相当纯粹美好的啊……” 道格拉斯刚应付完一名妖精的提问，身后传来的声音猛地吓了他一跳。 他下意识准备屈膝行礼，不过被艾琳娜一把拽住了——妖精们太过小心的奉承，也会让她不自在。 “抱……抱歉……”这名中年妖精有些慌张地欠了欠身，“我没注意到您已经抵达会场了……” “我刚才解除了幻象而已，”艾琳娜一脸蛮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看起来人都到齐了？” 道格拉斯看了眼手中的签到名册，认真点了点头，表情中夹杂着几分担忧。 “除了失联的‘叛徒’、在外无法离开的高级风险专员、在各地维持秩序运转的‘天命妖精’，古灵阁巫师银行下辖的所有核心部门高级成员、荣誉顾问、长老团全部都到了，不过这样的情况……” “辛苦了，道格拉斯先生，我知道您这些天付出的努力——” 艾琳娜虽然不是“纯种妖精”，但未来金融领域的精英几乎全都是玩弄人心的“人形妖精”。 关于大型公司的某些管理尝试她还是略懂一些，尽管道格拉斯说得轻松，但是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要把一个超大型金融企业的全体高管齐聚一堂，并且还要特地针对他们进行了突击会议，这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做到同时有机会多次复现的事——狼来了的寓言故事，那可不仅仅是非魔法界的警示。 “我……我很惭愧，我仅仅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 听到艾琳娜的夸奖言语，道格拉斯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和羞愧。 “虽然在说服长老、沟通各个部门上，我或许有着些许特长，但是我在大局观上掌控、在宏伟计划上的视角还太浅薄，无法真正分担您肩上的压力，作为古灵阁巫师银行的首席财务总监，我至今甚至没有提出过一个可行的金融项目计划……您在金钱方面的敏感程度，远胜于我数十倍……” “不过是暂时转型期的迷茫而已，推开‘那扇门’之后还得你们来跟进……” 艾琳娜皱着眉，环视着逐渐安静下来的议事大厅，若有所思。 她很确定未来的金融形势，以及未来几十年金融世界的格局模式，但是她所能做的仅仅是抢先一步开启那个“资本世界”，至于如何在其中攫取生存，那还得依仗这些浸淫金融数十年的妖精们。 在经济领域，先手优势最多也就持续三到五年左右，在此之后就是群魔乱舞。 如果古灵阁妖精们无法站稳脚跟，尽快吸收最新的市场法则，那么她就是在把自己烹饪成美餐。 “看样子，诸位差不多应该读完了手中的那份文件——” 艾琳娜没有继续闲聊，在一众妖精们神色各异的目光之下，她快步走到大厅中央。 半弧形的地下议事大厅中央并没有青铜王座，仅仅只有一个看似普通的石台。 不同于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其他场所，在妖精们古老的传承之中，地下议事大厅并不是妖精之王发布号令的地方，但有资格站在石台中央的只能是妖精之王——她必须接受在场所有人的质疑，并且在那个“无法欺骗自己”的石台上，正面击溃所有对于她的诘难，不能有丝毫的回避含糊。 在几百年前妖精之王的争夺竞选中，这里就是最后一关考验。 当然，艾琳娜从一开始也不觉得这是什么挑战，毕竟她算是先上车后补票的。 更重要的一点在于，一切资本行为都是战争和政治的延续——作为新时代“魔王”的她，现在有资格决定什么时候开始战争，以及，战争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结束。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们——我们直接开始吧。” “你们应该知道议程是什么，标题上写得很清楚，那么……” 艾琳娜站在石台之上，环视着周围那些妖精们，眉毛挑动了一下。 “谁反对，谁赞成——” ———— ————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