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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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中午,凤煜来到了这件酒肆。

    店主看他气度不凡,热情地给他安排的地方在二楼最好的位置。

    身处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打扰,而且视野良好,可以轻易地看到整个酒肆的风景。

    这家酒肆还有花楼的称呼,梨花木制的围栏上,高高悬着数不清的花篮,像是生着花的秋千一般,美不胜收,仿佛将整个春天尽收眼底。

    景是好景,凤煜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一切。

    少年昨日逃避的背影哪怕此时此刻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男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

    凤煜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轻笑一声:“你来的好慢。”

    “路上耽搁久了。”,男人没有摘下斗笠,随口解释着。

    凤煜淡淡地抿了口酒,目光虚虚地落在某个地方:“时机成熟了吗?”

    男人笑了:“现在是他修为最弱的时候,动手最合适。”

    凤煜眼中闪了闪。

    若是往日他知道谢清枫为了自己的徒弟耗费自己的修为种下雪山睡莲,一定会嘲笑他的愚蠢。

    但倘若那个人是冬歉的话,他发觉自己竟能共情。

    就在这时,他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凤煜向下望去。

    原来是有人正在楼下赌骰子。

    听旁人议论,原来是有个富家少爷看中了传闻中那个很神秘的带面具的歌舞坊老板,非要跟他赌骰子,输了的人不光要喝酒,还要脱一件衣裳。

    而处在风波中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冬歉。

    虽然他戴着面具,却无法遮掩他的半分惊艳,甚至给那张漂亮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神秘,让人格外想将那物摘下来,看看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美人。

    现在云中城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知道,歌舞坊已经彻底跟过去的青楼划清了界限,而改变这一切的人正是这个面戴狐狸面具的少年。

    他们无不好奇他的容貌。

    于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少爷看见冬歉,心中就不由自主地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原本以为那歌舞坊老板会拒绝,没想到,他竟就笑了笑,爽快的同意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主要是他给的太多了。

    对于赌骰子这件事,冬歉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虽然他的修为不怎么样,但是小小地动用一下仙法看清这杯子下骰子的数字也是轻轻松松。

    就算再不济,他还有系统可以帮他。

    眼前这个少爷人傻钱多,他有钱不赚白不赚。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锋引得不少人兴致勃勃地前来观看。

    他们只是来喝个酒,没想到还能看见这样的好戏。

    为了能从那人傻钱多的少爷手里弄到更多的赌资,他不会一赢到底,而是巧妙地控制着输赢,在那冤大头少爷快要放弃的时候故意这么输上一次,足足地吊起他的胃口,再连赢他几下。

    当冬歉输了第一次后,不痛不痒地脱掉了一件外袍,这本是无伤大雅,可是凤煜却看得眼皮子一跳,桌子下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满脸写着不快。

    原来少年被旁人这么觊.觎着之后,他竟会如此愤怒。

    还没等他平复下来,下一轮游戏再次开始。

    这次,是那少爷输了。

    那少爷也是个狡猾的,输了之后,没有按照要求脱掉衣服,而是摘下自己的一些配饰,美其名曰这也是脱。

    但冬歉比较轻贫,哪有什么配饰,输了就只能老老实实脱衣服。

    路人纷纷觉得这少爷可真是不厚道。

    那少爷却毫不在意,他看向冬歉那张被面具遮住的脸,戏谑道:“如果不想脱,其实把面具摘掉也是可以抵债的。”

    冬歉却淡淡一笑:“放心,最后脱得精光的不会是我。”

    他说的没错,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在这场较劲中,这少年确实是实力不浅,输少胜多。

    但是当少年解开雪白的中衣时,凤煜走上前来,按住他的手腕,止住了他的动作。

    见凤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冬歉笑了笑,知道自己差不多该收手了。

    反正这次赚了不少钱,他也不亏。

    见凤煜单方面地中止了这场游戏,那富家少爷不满意了,指着凤煜骂道:“你谁啊你,居然敢扫本大爷的兴,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点颜色看看?”

    凤煜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手中拿起了他手中的酒杯,不费吹灰之力地捏碎,墨色的冷眸凝视着他,嗤笑一声:“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想怎么给我颜色看。”

    看到这么坚硬的杯子在凤煜的手中脆弱得不堪一击,那富家少爷心中一紧,顿时像是挨了打的鹌鹑,不敢招惹。

    见那人悻悻离开,凤煜缓缓转过脸来,良久,才语气不自然道:“以后不要再玩这样的游戏了。”

    冬歉没有回答,但也乖乖听了凤煜的话,规规矩矩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浅浅回了个笑,却也没有更多的反应。

    凤煜的手不自觉攥紧了点,手里的碎片割伤了他的皮肤,却浑然不觉。

    他知道冬歉这个样子,就代表他又在回避自己。

    今天自己搅和了他的事,他应当是恼怒的。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他没有办法看着他同任何人亲密,哪怕他知道那只是少年游刃有余的欺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