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身死以后

    此言一出，原本脸色就不好看的伊修脸更阴了。

    他扭过脸，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阿莉雅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轻咳一声，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跑偏的话题拉回来，“这个以后再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啊，那天。”休终于想起被他遗忘的正事，他抱着阿莉雅的手指捏啊捏，一边捏一边思考该从何说起。

    “卡尔大人……是假的。”

    虽然早有猜测，可从休这里得到证实，阿莉雅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气。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庆幸，和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太好了。”

    伊修也露出笑容。可高兴过后，他又开始疑惑起阿莉雅的真正死因。

    “究竟是谁杀了莉雅？”

    休摇摇头。

    “我不知道。那个人，我不认识，他杀了莉雅之后就走了，我也是在他离开以后才敢出来。”

    伊修皱起眉，“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休点点头：“嗯，我记得。他是光头，眉毛很浓，嘴边有一道疤。”他拿手比划了一下疤痕的位置，“中等身材吧，不胖不瘦，个子稍微有点矮……比伊修大人矮，差不多和阿喀谢大人一般高。哦，对了，他，他的右手没有小指头。”

    这描述很具体，伊修一边听一边点头。

    “我回去查一下。休，你能把他画出来吗？”

    “可以的。”

    “一会儿再画吧。”约律夫忍不住开口，“他用了什么手段，让莉莉以为是她哥哥杀了她？幻术吗？”

    “是的，是幻术。”休肯定了他的话。

    “会幻术的人不多，应该会很好查。”伊修抱着胳膊，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左臂，“你听见他说话了吗？有没有口音，是本国人吗？”

    休摇头，“没有听见他说话，但我闻到了雪的味道。而且他带着一只雪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雪国的人。”

    “偷渡客吗……”

    伊修停止了敲击，轻声呢喃。

    是不是偷渡客，休不清楚。但除了这件事外，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莉雅。”他又轻轻地咬了下阿莉雅的小指头，“我看见蓝燯姑姑了。”

    蓝燯姑姑！

    阿莉雅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她惊讶地望着休，脑子转了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是姑姑……我没有死，是姑姑帮了我吗？”

    “嗯。”休重重地点头，“是蓝燯姑姑教会了我，该怎么收集你的灵魂，怎么找到适合你的身体。真的很幸运，外城就有适合你的新鲜死亡的身体，在我力量耗尽之前，安置好了你的灵魂。那之后我就因为魔力耗尽沉睡了，嗯，一直睡到了现在。”

    阿莉雅没想到，自己现在还能活着，竟然是亲人努力的结果。她之前还一直为哥哥杀了自己难过，现在听说是姑姑救了自己，反转来得猝不及防，狂喜都无法完全形容她的心情。

    蓝燯姑姑是家族中很特殊的存在。

    她很神秘，平时并不会住在家里，而是四处旅游。在阿莉雅的记忆中，她最多也是四年回来一次，那还是她很年幼的时候，因为一直见不到米瑟而哭闹，谁劝都没用。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蓝燯姑姑。她从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人，美到她都忘了哭泣。

    姑姑陪了她半个月才离开。那半个月她过得很开心，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休，就是姑姑送给她的礼物，后来她才知道，要和火精灵签订契约的原本是二哥罗耶，为了哄她开心，二哥放弃了签订契约的机会，把火精灵让给了她。

    想到那一段过往，阿莉雅的眼神温柔下来。

    “姑姑现在在哪里？”

    休正要说话，阿莉雅的胸前忽然闪过一道红色的光。一名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看起来才十七岁，戴着大大的尖顶魔女帽，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坐在魔法扫帚上，身后是不断流动的云。

    她的脸蛋很美，笑起来时两颊有可爱的酒窝，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无比，仿佛孕育着星辰。

    她梳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发间点缀着一颗颗魔力石，长长的发辫垂在胸前，白衣浮动，给她增添了几分圣洁的美感。

    “终于能联系上你了。”

    她的目光依次扫过少年们的脸，在米瑟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看见你过得好，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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