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裴书锦到的时候江怀雪也刚刚回房,也没再多说什么,裴书锦替他小心针灸,两人好似心照不宣,都不多言,裴书锦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只庆幸于江怀雪看不见,这让他多少轻松了一些。 结果刚施完针,梁川又不请自来,敲开门让下人抱着棋桌棋盘就放到了厢房榻上,兴冲冲道:“三哥,我来找你下棋了……哟,小嫂子也在啊。” 裴书锦眼前一黑,只觉得这人阴魂不散,怕不是故意的吧? 江怀雪看样子也有些无奈,叩着玉扳指语气不善道:“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我现在这样子,还能和你下棋?” 梁川过去就拉江怀雪,笑道:“哥,你要是看得见我还怎么赢?还是现在好,再说这不有小嫂子吗,让他帮你呗。” 梁川生拉硬拽地把两人撺掇到榻上,江怀雪安慰似的拍了拍裴书锦的肩膀,然后就动作自然地把他往身前一搂,裴书锦被困在棋桌和江怀雪之间,简直是如坐针毡,看着对面不怀好意的梁川就觉得来气,都没和江怀雪商量,执起白子来连杀了他三把。 “见鬼了!”梁川额上见汗,挠头道:“弃子争先……你这棋风,和三哥如出一辙地狠啊!” 裴书锦闷声下棋也不和人商量,就把江怀雪晾在后头,江怀雪无聊得都有点恼了,听见梁川的话却愣了一下,随后装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嘲笑梁川:“你这水平,可是越来越不济了。” 梁川有些气恼,扔了棋子,半天又抬起头来打量他俩,眼睛滴溜溜转,奚落道:“三哥,我看小嫂子很是有主意,这三盘棋的功夫也没问你一个字儿啊。” 裴书锦也愣了一下,脊背挺直,偏头看了江怀雪一眼,一边收拾棋盘一遍轻飘飘道:“杀鸡焉用宰牛刀。” “……”梁川正眯眼打量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满道:“你瞧不起人是不?谁是鸡!” 江怀雪出来打圆场,隔开梁川和裴书锦,摇头笑道:“少对号入座,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三哥的心眼真是长偏了。”梁川站起身来,一边拂衣一边转头饶有兴致地盯着裴书锦。 裴书锦回看了他一眼,只觉得那眼神过分试探和轻佻,便有些不自在地皱了眉,提起药箱准备起身。 裴书锦和梁川前后脚要出门,梁川突然转头道:“……你俩都不住一起的吗?” 裴书锦脚步一顿,一时之间还真被问住了,江怀雪从后头拉住裴书锦,朝梁川佯怒道:“自己心里没数吗?还不是让你闹的。” 随后又装出一副轻声细语的温柔做派,对着裴书锦道:“没事,他这就走了,你还是留着吧。” 江怀雪这声音装的太过,与他平日里判若两人,裴书锦不由自主抖了下肩膀,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连梁川都有些受不了,不忍直视地捂着脸,露出一双眼睛,啧啧道:“三哥,你可腻死我了。你就是装的,我也要信了。” “滚!”江怀雪将手里捏的一枚棋子扔到梁川身上,不客气地将人赶出了门。 第33章 屋里又只剩下了他两人,裴书锦只觉得四肢僵硬,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渐渐回笼,他掩饰地咳嗽了一声,连忙道:“那什么……我帮你换药吧。” 裴书锦扶着江怀雪坐下来,将他眼前的丝带缓缓解开,江怀雪皮肤细腻,丝带稍一绑眼周就有些泛红,裴书锦帮他小心上药,江怀雪一直闭着眼,那扇子似的浓密睫毛不安地动了动,偏好像扇在了裴书锦心上。 裴书锦放下药瓶,摁了摁额头,感到前所未有地心烦意乱,一边收拾那些瓶瓶罐罐一边低头道:“我看你眼周有些发红,可能是丝带蹭的,今晚便不要绑了,我就先走了,明早再……” 当真是越忙越乱,话还没说完,裴书锦就准备先走一步,许是太紧张了,受过伤的左腿发麻,一转身脚就磕在药箱上,左脚绊右脚,眼看就要仰面摔下去,江怀雪倒是反应极快,闻声立刻起来去拉裴书锦,但他动作太大,抱住裴书锦后往前踉跄了两步,也一脚磕在了药箱上,两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抱作一团就一起摔了下去。 “嘶……”两人刚一倒地,正昏头转向,突然有不打招呼就推门而入,江怀雪先反应过来,人还没爬起来,就先厉声道:“谁!” “三哥,不愧是你啊!” 又是梁川,裴书锦甚是无奈,也懒得抬眼看他,赶紧去扶江怀雪,江怀雪也不起身,往地毯上一坐,不耐道:“梁川,你现在当我这里是茶馆酒肆了?想闯就闯?” 梁川连忙讨饶道:“三哥别恼我,我是回去的路上发现把扇子落下了,我这可是家传的宝物,一时情急……三哥见谅啊!” 裴书锦去看榻上,梁川坐过的地方果然留着一把玉骨扇,梁川赶紧溜过去拿起了扇子,看江怀雪面色不善,又讪笑道:“这不?确实是忘在这儿,三哥,我不打扰你,这就滚蛋……” 梁川走到门口,又回头揶揄道:“哥,纵是春宵苦短,地上也难免寒凉,你还是得小心身子骨……” “滚!”江怀雪手边缺个衬手的家伙什儿,干脆把自己身上的玉佩扯下来扔了过去,梁川伸手就接住了,跳出门外,边关门边得逞笑道:“谢三哥赏。” 房门一关,梁川往院外走去,一脸的笑意荡然无存,他将手里的玉佩往身边随从怀里一丢,转着骨扇道:“有什么动静都盯紧了,避开江家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