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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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菡自是不会亏待自己的胃,吃的香甜。 好的胃口是会影响同桌共食人,坐在她另一边的刘怀彤不知不觉间跟着多吃了不少菜,最后觉着撑才住下筷子,捂着嘴无声打了个饱嗝。 右相府的备餐周全极了,饭后不管是否会喝,每人手边都放了一小盅山楂茶,酸甜可口。 刘怀彤端起来小小地抿了几口,“跟阿菡一起吃饭,觉着胃口都好极了,”竟吃撑到了。 许菡习以为常这样的话,还点头认同,“嗯,我家人常这样说。” 引得刘怀彤忙咽下口中茶,笑起来。 其实,这些雅气的姑娘们平时吃饭都秀气又含蓄,胃口都很小,在外面吃的更少维持形象,因此多吃个四五分饱。尤其这午宴撤下后,接着又上了各式的点心茶水,供大家饭后边吃边闲聊会儿,如此才算是一顿完整的宴席。 有爱吃点心果子的,会留些肚腹品尝下,毕竟各府厨子擅长手艺不同,遇到喜欢可口的可以多品尝。 “阿容,你尝尝这个红枣酥,知语家的红枣酥比外面卖的还好吃,”周欣双吃饭时,就坐在了许如容另一边,此时将盛放着红枣酥的青花小碟往许如容跟前推了推,顺带不忘夸了姚府。 姚知语虽然与其他人说笑,也留意着这边,闻言便望过来。 第164章 姚知语笑着道:“我家厨子做红枣酥的确拿手,许七姑娘不妨尝尝。” “多谢,”许如容礼貌地取出一小块切成正好入口的红枣酥,放入口中,“枣香浓郁,酥脆可口,很好吃。” “还有这茶也很清香,吃了点心喝口茶,”周欣双又亲手倒了半杯茶递过来放到许如容手中,接着给许菡也倒了半杯,“看阿菡方才一直说话,也喝点茶。” 说着,身子往前倾了下,把茶杯往许菡手边递过去。 她这样放下身段,亲手倒茶水,于礼也只能接过来,正要放到唇边意思下喝一口便放下,靠近七姐姐一边的膝盖附近却被碰了两下。 许菡动作一顿,微微转头看向许如容。 许如容这会儿已经借着帕子掩饰放下茶盏,转过头来看许菡,“阿菡你尝一小口就行了,别忘了来时阿漠特意叮嘱过,你吃的那味药需少饮茶,”又觉着不放心似的,索性主动拿下她的杯子,“算了,你还是喝些清水吧,今日茶水喝的可不少了。” 然后才略带歉意地转头朝一直看着她们这边的周欣双,道:“欣双,实在不好意思,阿菡夏天时贪凉,身子骨有些寒气,这几日正在调理,不好多饮茶。” 周欣双便是心中有些可惜,面上还得含笑表示,“啊,抱歉,我不知道。那我给阿菡倒杯清水吧。” 许如容忙压住她的手,“那怎么好意思劳烦你。” 她身后的彩儿在她开始说话时,已经麻利地拿起水壶,石榴也取了干净的茶杯,两人配合着倒了清水放到许菡跟前。 许菡接过来喝了两口放下。 她自然是没有喝什么药调理,阿漠也没交代过这些话,可七姐姐既然这样做,显然是那杯被周欣双亲手斟的茶水有问题了。 她隐约知道些丽姨娘为了怕七姐姐着了一些算计,让她对迷药之类的做了些抵抗锻炼,虽然方才没看到七姐姐是不是真的喝了一口茶,才发现茶水不对劲,但她打定主意,接下来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离开七姐姐半步。 只是这周欣双下药到底想干什么? 周欣双有些悻悻地看着许菡喝了清水,那茶水一直被搁置一旁,与计划好的只成了一半。 不过转而想到,反正方才那茶许如容喝了就行,至于许菡等着寻个理由将她支开就是。 只是,周欣双没想到,在之后,她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没让许菡与许如容分开后,更不要说将许如容引到园子外面,眼看着许菡和许如容商量着告辞,只能让丫鬟悄悄去传消息。 而一直等在外院与右相说笑等待的怀年伯,在随从附身在他耳畔低语两句后,眼中失望一闪而过,继而歉意地对姚右相道:“不好意思,家中忽然出了点急事,等改日再与右相畅谈。” 姚右相是上午下值后,遇到了怀年伯。 因前两日,他新得了一幅花鸟图,怀年伯也好此道,特来一观,闻言笑着道:“好,既然伯爷有事,那咱们改日再叙,我送伯爷。” “右相客气了。” 一番寒暄相送,怀年伯在右相门口登上马车离开。 没多久,有闺秀开始告辞离开,许菡和许如容便随之一起向姚家姐妹辞别。 “等着咱们再聚在一起玩,”姚知语客套地对两人笑着说完,招过管事嬷嬷,“替我送两位姑娘离开。” 管事嬷嬷早就得了姚知语提点,这出府路上可不能再出岔子了,在许菡和许如容提出告辞时,就暗暗吩咐小丫鬟看着出府路上,别再遇到府中公子们。 忙道:“大姑娘放心,两位姑娘请随老奴来。” 看着被下人引着离开的许如容背影,姚知语眼眸微微眯了下。 什么再聚在一起,她还想借着京城双姝名头嫁到皇家,若是与这许如容往来,定要被做比较,说不得这双姝名头就要不保。知晓了许如容才到来时,便被她二叔家的三哥看到就迷住了眼,自然要赶紧阻止,她是断不能容忍让许如容与右相府的公子有任何牵扯。 至于说,让这许如容嫁到右相府为庶子媳妇,这种事可能性太小了。许如容虽然是庶女,可是侯爷亲生庶女,那样的容貌可不是自家堂兄一个相爷白身庶出侄子能娶得,除非许如容甘愿下嫁。 可姚知语对许如容没有半分喜,还厌恶,怎么可能弄到眼前来碍眼。 希望她那个三堂兄识趣,不要被许如容美色迷住眼才好。 姚知语微沉的脸色只一瞬便逝去,很快与旁边寻她说话的闺秀说笑起来。 许如容只觉着身后那道不善的目光消失,身体紧绷感才放开些,只是一只手依然紧紧掐着掌心,保持清明。 她没料到,那杯茶里的迷药那样霸道,她都吐出来了,之后也悄悄服了解迷药的解药,却依然还有些身体绵软,现在若不是阿菡支撑着她,走路肯定要不稳失礼。 许菡有些担忧地看她一眼。 她知道七姐姐是中了些药了,虽然她表现的很平静,可脉象和身体都让她察觉了异样,因此越发仔细地挽着她,帮她支撑住身体。 她们现在已经出了垂花门,正要往右相府东侧门走去,这一路走来也算是顺利并无任何意外。 许菡更加费解,这周欣双给七姐姐和自己下药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一直没放松警惕,对方肯定居心不良。 “许……” 就在两人将将要转过影壁往门房方向走时,许菡隐隐听到一道“许”声,只是很快又消失,往声音传来处看了一眼,只看到一抹衣角消失在拐角处。 蹙了下眉,见那边一直没再有人出来,才转回来。 方才那一抹衣角有些熟悉,似乎先前在哪里见过一般? 直到上了自家马车,许菡才猛地回想起来,那不就是才到右相府后院子前,遇到的那个痴痴跟在自己与七姐姐身后的其中一个姚府公子穿的衣裳上的吗?只是当时那两个公子只跟在后面,没有什么动作,又被管事嬷嬷拦住了,她当时才没再理会。 莫非那人还想跟着七姐姐,但是被人制止了? 不得不说,许菡真相了。 她们才出了右相东侧门,拐角处被松开了嘴和胳膊的姚三就连踹带骂,“刘福、刘和,你们两个狗奴才,胆子肥了,居然敢对本公子动手,两个王八羔子,误了本公子的好事……” 姚三知道,这会儿追出去也赶不上许如容了,一肚子火气都撒在了方才阻拦他的两个下人身上。 刘福和刘和是前院小厮,但也是长房管的下人,一面躲一面解释,“三公子,是大姑娘吩咐小的们拦着您的,您若是有气就去寻大姑娘,”拿小的们撒什么气。 但后面那句话不敢说,也不能说。 姚三知道两人肯定没这么大胆子,是谁吩咐了他们行事,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大堂妹就是二堂妹,可不管是两人哪个,这两个小厮真敢捂着自己嘴,把自己拖开,就是不敬。 “不用你们说,本公子自会去,但是你们两个对本公子不敬,”姚三见这两个还敢躲,更生气了,朝方才也被拉住的自己小厮道,“叫管事的来,就说这两人不敬主子,朝本公子动手,弄伤本公子了。” 在右相府里与许七姑娘搭讪,多么好的时机,就这么被毁了,等改日他还得想法子制造机会,姚三只觉着心头气怎么也消不下,踹了两脚不解气,直接给两人定了个不敬主子的罪。 要知道,下人不敬主子可是不小的罪,轻则杖责,重责赶出府去。 刘福和刘和脸上发苦,“三公子,小的没伤着您,您不能这样啊,”虽然他们也是按管事吩咐行事,有大姑娘那边保着,可难保三公子在老夫人跟前闹,大姑娘保不住他们。 “就是,小的们哪里敢朝您动手,只是拦着您,”他们就捂了下嘴,抱住三公子身子,不敢使大劲,可不敢伤着这小祖宗。 “不管,就是弄伤本公子了,哎呦,我腰疼肚子也疼,手腕也窝着了……”姚三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还装作疼的厉害样子倒在自己小厮身上。 刘福、刘和看着手腕上润白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的三公子:就想哭,这倒霉差事呦。 幸好送许菡和许如容离开的管事嬷嬷很快赶过来,“三公子,是大姑娘怕您莽撞,冲撞了许家姑娘们,老奴才叫他们二人拦着您些,您若是有气,咱们就去大姑娘处,这两人只是听令行事。” 管事嬷嬷作为大姑娘的管事嬷嬷她本有底气,可对上姚三气恼的目光,又有些发怯,怕这混不吝的给她几下子。 姚三哼了声,一甩袖子往后宅老夫人院子去了。 他看中了许七姑娘,要娶他为妻,大妹坏他好事。大妹便是大房嫡出姑娘,得大伯喜爱,他却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子,叫祖母为他做主去。 不说姚三这边右相府后宅如何,许菡和许如容坐上自家马车,便吩咐车夫,“快些回府,路上不得耽搁。” 车夫恭敬地应了一声,马车缓缓行驶而后渐渐速度加快。 “七姐姐,那茶水是不是有问题?”许菡赶忙问,“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馆?” “不用,我缓缓就过来了,”许如容捏了捏眉心,“茶水里下了迷药,我已经服了解药,等会儿就好了。周欣双一直跟我凑热乎,又往茶水里下迷药,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回去得让母亲好好查查这事。” 许菡也想不出来。 第165章 “上回在康清郡王府时,她言语中对七姐姐还很不友善。”许菡总觉着周欣双态度转变的太突兀,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居心。 许如容也觉着周欣双的态度透着怪异,忽觉背如芒刺,似乎被什么盯住了一般浑身不适。 见她神情有些慌乱,许菡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忙问:“七姐姐,是不是发现周欣双什么了?” “不是,我怎么觉着好像……”许如容一时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微皱了黛眉,“好像有人在看我!” 她自己也十分不解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忙看向小妹。 许菡一听,似乎也有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一下拉开车窗纱帘往外探看,只是随着她拉开帘子的动作,许如容又觉着那股感觉一下消失了,只是心底依然有些残留的惊悸。 “好像没有了。” 许菡左右都看了,没发觉什么,坐正回来,“都说女子第六感觉最准了,许真的有什么人在暗中偷窥,来时路上我就觉着好像有人跟踪。” 越说,她越觉着今日出行似乎是被人刻意引导到了一般,不过本来她们就是被姚家姐妹不怀好意邀请才去赴宴。 “什么是第六感觉?”许如容好奇地问,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说法。 “就是一种下意识的直觉。” “这种说法倒是新奇。” “是吧,不过挺准的,”女人第六感不是空穴来风,许是女子独特身体构造,许是敏锐。 两人说着话,马车渐渐驶离方才的街道,许菡更没发现,她才放下帘子没大会儿,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自一个巷子里慢慢驶出来。 “爷,还要不要让人拦?”他旁边随从望着驶离的马车,低声问。 怀年伯有些狭长的眸子望着马车离开方向,唇角挂着抹说不出意味的笑容,“今日不了。”这兔子如此胆小,若是惊的不再出来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