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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侯门主母,我带全家躺赢 第8节

    当然,他们回铺子后才知道已经变天了——早在他们进侯府时,赵瑾就叫惜冬亲自走了一趟,将自己之前看好的几个人提拔上来,做了各铺子的掌柜,这几个都是铺子里干了许久的,熟知各种门道,做掌柜一点也不显得忙乱,连交接都省了。

    因为时间紧的缘故,赵瑾挑的这几个能力是有,不过品性如何还需要再观察。

    她要求也没多高,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别太贪就行。

    眼下这几人不论心里怎么想,至少短时间内是不敢作妖的,前车之鉴就在那摆着呢。

    处理完了这桩事,天也黑了。

    赵瑾看了看天色,道:“今日府中如何?”

    心知她问的是什么,惜春回道:“世子在养伤,今日已经能下地了,二公子和三公子在宁安院,大姑娘叫珍宝阁送了三套首饰进来,今儿正试戴呢。”

    宁安院是裴承州的院子,这哥俩向来焦不离孟,有事没事都要待一起。

    赵瑾想了想,道:“世子既然伤好了,明日开始便去跪祠堂吧。”

    先找点事给叉烧儿子,人太闲了就容易出幺蛾子。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谢谢叉烧儿子这些年的无作为了,作为地位稳固的侯府世子,他向来将侯府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连培养安插自己人都懒得安排,一心只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所以一旦赵瑾想制住他时,简直不要太容易。

    “是。”

    晚膳后,赵瑾洗漱沐浴完就睡了。

    翌日早膳,照例三个孩子来正院陪她用膳,裴欢颜看了她一眼,好奇道:“母亲今日发髻庄重,是要出门吗?”

    赵瑾点头:“我今日要进宫一趟,你们在府里乖乖的。”可别招这惹那了。

    “进宫?”裴欢颜愣了愣,“是……又出事了吗?”

    她两眼睁得溜圆,显然是被近日来接连不断的事吓着了。

    赵瑾忙道:“没事,只是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时常关怀问询,我今日进宫与娘娘说说话,免得她担心。”

    裴欢颜这才放心。

    赵瑾余光瞥见裴承允看了自己一眼,眼神很是莫名,不由道:“允哥儿可是有话要说?”

    裴承允笑了一下:“母亲从前很少进宫,儿子有些意外。”

    那是原主的别扭心理作祟。

    赵瑾心道。

    当今许皇后与赵瑾是表姐妹,她们的母亲是亲姐妹,原主与许皇后自幼一同长大,感情一度很好,只是自从当年许皇后嫁给还是皇子的皇帝,后来又入主中宫后,原主就别扭起来了。

    她本就是爱慕虚荣的性子,嫁了个侯爷已经很不错了,可谁想小姐妹比自己嫁的还要好,更成了要她低头行礼的存在,她一个想不开,就心里不平衡起来,可以说她后来变得更虚荣向往权势与皇后的刺激有不少关系。

    当然皇后本人很无辜,甚至都不知道原主有这么复杂的心理历程,原主大概也清楚,所以对皇后不至于嫉妒使坏,可心理上却扭转不过来,也渐渐变得不爱进宫了。

    她左右逢源,使劲儿钻营,却总对皇后这个现成的金大腿视而不见。

    倒是皇后总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对这个妹妹关照几分。

    平阳侯死讯传来后,皇后更是时常差人问询关怀。

    赵瑾不是原主,没心理包袱,所以她决定抱紧皇后的大腿,以后不说在京城横着走,起码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她心下念头微转,面对裴承允的疑惑,只道:“从前只是担心给娘娘添麻烦,可经了事后才明白,到底还是自家姐妹靠得住,情分更断不了。”

    她话说得颇功利,却叫裴承允放下了疑惑,若她一意说什么姐妹情,他反而要更奇怪。

    对着这个儿子,赵瑾素来是提着心说话的,生怕哪句不对被他拿了把柄,怀疑不是原装货。

    第11章 见皇后

    “原是如此。”裴承允微微颔首,随口道,“听闻昨日母亲发落了好几个管事?”

    “我许久未管事,却不想底下人胃口胆子竟越养越大,查了几日账本,便将几个贪得厉害的发落了。”赵瑾道。

    “贪得厉害的?”裴承州疑惑,“除了他们,难道还有贪钱的?”

    赵瑾点头:“不过剩下的还算心里有数,我得空敲打几句便罢。”

    平阳侯府底蕴颇深,产业也不少,她查了所有账本,要说里头有问题的绝对不在少数,只是那几个格外贪罢了。

    “怎能如此?”裴承州皱起眉头,“只要贪了钱,那就是错,如何能以贪钱多少定他们去留?”

    这孩子明显耿直过头了。

    要真这么干,侯府大半产业都要换管事,届时就算接任的能快速进入状态,只怕也要闹大,还不知要生多少事。

    赵瑾同他掰扯了几句,裴承州眉头却依旧皱的死紧,显然是不认同这种处置方式。

    “二哥须知水至清则无鱼。”裴承允对他道,“没有绝对黑与白,这世间少有极致干净的人,若一味以圣人君子的标准要求他们,焉知不会适得其反,倒不如予以部分利益,只要他们能创造出足够的价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何妨,蝇头小利罢了。”

    他说完,赵瑾深深点头。

    裴承州还是一脸不赞同的模样,但没再说什么,而是自己琢磨去了。

    他向来坚信一点:三弟脑子聪明,所以他说的一定是对的,如果自己觉得不对,那一定是错觉。

    这时,见母亲和哥哥们说完话了,裴欢颜立即拉着她道:“母亲母亲,我能不能与你一起进宫看姨母呀,府里好闷啊……”

    小姑娘撒娇真的扛不住,不过赵瑾还是没同意:“欢颜乖,你还在孝期,现在出门对你名声不好,等再过一段时间,母亲带你出门走走好不好?”

    赵瑾到底是守寡,又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进宫拜见皇后,流言烧不到她身上,相比之下子女守孝就严苛多了。

    君不见就灵堂那一闹,裴承志的名声已经没耳听了。

    提起孝期,裴欢颜的眼神一下就落寞了下来。

    经过这段时间过渡,她总算性子开朗了些,可一想起父亲她还是心里难受。

    裴承州道:“昨日珍宝阁不是给你送了不少首饰么,回去玩不就得了?出什么门!”

    裴欢颜叹了口气,点点头。

    赵瑾却不由看了裴承州一眼。

    方才说起发落管事,裴欢颜一脸懵,大概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反观裴承州一脸不意外,还连裴欢颜这点子事都清清楚楚……不得不说,孩子虽然脑子简单,可就是什么事都能听过一耳朵。

    说了会儿话,早膳上来,用过膳后,三个孩子就离开了。

    赵瑾换了衣裳,就坐马车进宫去了。

    平阳侯有权有势军功赫赫,侯府更是百年世家,所以平阳侯府离皇宫也不远,坐马车小半个时辰就到。

    马车到了宫门口停下,赵瑾下车看了一眼皇宫。

    这大齐朝是历史上从未有记载的朝代,各种风俗文化甚至建筑风格都与她熟知的历史有些差别,不过总体差异不大。

    惜春和惜夏留在马车里,赵瑾独自进去。

    鸾凤宫外,赵瑾远远便看见一位容貌端正的中年女子正双手交叠于腹前,笔直站在门口处。

    这是皇后身边的从秀姑姑。

    见到赵瑾,她面上有了些温度,上前一礼:“夫人安好。”

    赵瑾忙避过,同时扶住她的手,没叫她行完礼:“每回进宫都要姑姑来迎,再这样我可真不敢来了。”

    “娘娘惦念着夫人,奴婢自要帮娘娘快些来迎了。”从秀姑姑温声说着,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怜惜。

    她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也算得上是看着原主长大的,同皇后一样,对她的遭遇叹息不已。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正殿。

    赵瑾一进去,就见皇后端坐于上首榻上,一袭常服,妆容素雅但不掩清丽,只是常年倾轧在后宫之中,眼角难免带出了些细纹。

    赵瑾走至近前,正要福身行礼,却被一双手稳稳扶住,紧接着便听到皇后嗔怪的声音:“你我姐妹,同我还讲什么虚礼?回回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

    皇后声音很温柔,带着股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赵瑾眼圈一红,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哽咽叫了一声:“姐姐……”

    这两个字一出,皇后也不由眼眶湿润。

    她拉着赵瑾坐下,拍了拍她的背,两人对坐无言,只有赵瑾隐隐的啜泣声,片刻后才堪堪止住,眼眶却红的明显极了。

    皇后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心疼和怜惜。

    “都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的,你还有四个孩子,自己一定要立起来才是。”皇后拍了拍她的手,“你也不必害怕,若有人欺负你与孩子,本宫必然不会放过,你只管安心过日子。”

    皇后拿出了中宫气势,很能震住人,她也有这个能力。

    赵瑾扯了扯唇角,心下感激,眼泪却止不住:“多谢姐姐……”

    皇后眼神疼惜,柔声开口:“平阳侯是为国战死,他的遗孀子女,无人敢轻慢,我也会护着你……可总要你自己想得开才是,我知你心里难受,可日子总要过的,你和孩子过的安逸,他泉下有知,到底能安心了。”

    她话落,赵瑾沉默了半晌,眼泪不知不觉又盈满眼眶。

    “自侯爷……战死的消息传回来后,我便日夜难寐,大抵人便是如此吧,拥有时总觉时日还长,丝毫不知珍惜,却总在失去后才发觉自己的心,追悔莫及……我只恨以前的自己,为何不能……不能再对他好一点……”

    皇后眼神不忍,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什么。

    赵瑾紧紧抓着她的手,泣不成声:“姐姐,我好苦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再也回不来了,我空坐于府,却无能为力……我夜夜难眠,眼泪不知流了多少,却不知该与谁说……不知谁能与我感同身受……我该怎么办……”

    她哭的声音都接近嘶哑,就像受了百般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信任亲近的长辈家人一样,迫不及待将自己的委屈彻底宣泄。

    皇后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怜惜之下,眼眶也不由泛红。

    赵瑾无力的靠在她怀里放声哭着,皇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她深知此时此刻的并不需要她说什么做什么,只要静静陪着便好。

    正如她所说,与挚爱之人天人永隔的痛,非经历不能体会。

    没有人能与她感同身受。

    第12章 皇上驾到

    良久之后,赵瑾的哭声才渐渐低了下来,稳定住了情绪。

    她缓缓坐正身子,从从秀姑姑手里接过帕子,擦干净眼泪,勉强笑了笑:“方才有些失态,叫姐姐笑话了。”

    “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客套话?”

    皇后自然不会生气,相反她很欣慰。

    这些年她不是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疏离,今日赵瑾能在她面前露出真实情绪,恍惚间叫她觉得好像回到闺中时两人的亲密无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