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祁商觉得自己当真活该，为了一时的刺激，把心上人都惹火了，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裴野推开，他心口顿时一紧，下意识想抓住那人的手，却被对方先一步制止了，“别碰我。” “阿野……” 祁商声音微弱，可到底却还是克制着没去碰裴野，黑暗中那人扫了他一眼，而后想要去捡地上的浴巾，刚弯腰，祁商就已经帮他找到了浴巾。 裴野冷着脸接过围上，刚往房间走，才几步，周遭的灯光骤然亮了起来，仿佛是谁动了开关，凭空打开了所有的灯。 裴野眸色微动，却没有停下脚步，身后的人亦步亦趋，跟着他进了房间。 等裴野换上了衣服，回过头时，就对上了祁商那双无比深邃的眼眸。 不知是不是房间的灯光太明亮，祁商那张绝色的脸上仍旧十分苍白，分明是久病未愈的模样，却仍旧紧紧地望着裴野，似乎片刻都不愿偏开视线。 而往下，黑裤裹着的长腿伫立着，不像有半点残废。 似乎察觉到裴野的目光，祁商忍不住轻咳着，看起来更虚弱了。 “……” 裴野眼皮一跳，黑着脸就坐在旁边，脑子突然就想到昨晚这人如何在这里折腾自己，他莫名就觉得坐如针毡。 他把这几年的伤心事都想了个遍，才没让自己反应太大，“祁总要是没事，还请回去，我这里小，可容不了您这尊大神。” 祁商有些哭笑不得，走是不可能走的，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人，哪里舍得离开。 “阿野。”他走了上前，在裴野阴戾的目光中缓缓弯腰，半跪在那人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碰裴野，“我错了，我没有跟你相认，是不想你牵连到祁家混乱中。” 裴野没有避开他的手，反而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人，“然后呢？” 祁商大了胆，扣住了裴野的手指，“祁青在我出事时，对祁家做了不少手脚，虽然只有几天，也留下不少麻烦，他现在穷途末路，如果知道你的存在，一定会对你动手的。” 任务世界中还有读档重来的机会，可现实里的祁商不敢赌，连万分之一可能都不会让其发生。 裴野眸色微动，只是冷冷道，“但这不是你入室墙煎我的理由。” “不是墙煎。”祁商纠正着，望着裴野，眼底的爱意缱绻如同深海，要将人沉溺，“我想要你，一直都想的。” 裴野有些没出息地动了动心，试图去避开对方的目光，却他不愿承认，自己压根就没能从这样的眼神中回神，好一会，他才哑着声音问着，“他们都说你死了。” 从裴野知道任务世界的主角是这人的执念开始，他就一直陷入恐惧中无法挣脱，好些次裴野缓过神，生怕任务世界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梦醒了，这人也就消失在现实中。 所以在祁商冷眼看向他的时候，裴野是何等的不安和恐惧，哪怕他明面上没有显示，但裴野已然濒临崩溃，仿佛自始至终都只有他深陷游戏中。 而祁商最后的捉弄彻底弄崩了裴野的神经，他才会那般失控。 祁商静默着看着裴野，那人眼尾泛红，分明没有哭，可他却觉得心头好似被滚烫的泪珠砸中那般，无比沉重和疼痛。 祁商伸出手，抚摸着裴野的眉眼，不可见地轻叹着，“是，我死过一次。” 裴野呼吸微顿，就听到他接下了后头的话，“祁青是我父亲的私生子，我母亲死后，他将他们接回家，放任他们下毒试图杀了我，我的腿，就是那时候不能走的。” 但祁商没死，被他外公带回了家，在多年后又重回了祁家，从属于他母亲的一切全都夺了回来，只是那药物伴随他十几年，全然是凭借着仇恨才能支撑那么久。 可这幅身子早已腐烂，祁商也没能活下来，直到死亡到来，他仍然无法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所以才会化为执念，潜入了任务世界中，与裴野纠缠不清。 裴野感觉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捏着，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皱着眉，声音干涩得厉害，“为什么……你见过我？” 祁商轻笑着，亲吻裴野的指尖，“你可能忘了，我曾经在你的某个任务里，当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裴野神色有些迷茫，祁商替他解答疑惑，“我是一个不受宠的嫡子，按照剧情，我应该会被主角所杀，但是你救了我。” 那个任务角色经历的一切几乎跟祁商的人生历程相似，所以他才滋生了兴趣去尝试，不过是想感受一次死亡的滋味。 可他最后却没有死去，因为裴野出现了，朝着黑暗中的他伸出手。 就好似，在那十几年的时光中，祁商也曾幻想过有人能踏入他的世界，将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因为祁商的话，记忆碎片在裴野脑海中不自觉涌出融合，将那曾经的画面全数笼罩在他的眼前。 在裴野过去的无数任务世界中，他的确遇到过这么一个小角色，而他能重新记起，并非他敬业，而是那次任务，他稀里糊涂的，对这个小角色骗身骗心。 那是裴野第一次占了角色便宜，也不知当初怎么的，就觉得只要看到那人，好似有了灵魂共鸣，才会存了逗弄的心思，哄骗了那人。 死遁的时候，他还看到对方几近绝望的模样。 后来裴野再也遇不到会叫他心疼的角色，直到他被系统抓去充壮丁，遇到了季观砚和陆云起，那股熟悉的感觉才再次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