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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十分疏冷。 你若越是算计他,越与他虚与委蛇,这逼就笑得越开心。你若是对他好,他反倒冷着脸,有些无所适从了。 牧临川心里也感念这几人一路搏杀出来,正因为如此,反倒又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回到屋里,拂拂拎着裙子在案几前坐下,双手捧着下巴,几乎是夸张地叹了口气。 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她那双眼睛分外澄澈,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人时仿佛要看到人心底去。 牧临川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蹙起了眉头。 拂拂:“你就打算这么招待这几位将军?” “不然呢?”顿了半秒,他嗤笑道,“难不成像你这般?” 陆拂拂闻言,想象了一下牧临川跟刘大耳似的玩抵足而眠地这一套,默了。 更加恨铁不成钢了。 明明之前折腾人家刘黄门不是挺从善如流的吗?怎么现在又不会收买人心了?? “你不是答应我要做皇帝吗?” 这是个好机会,拂拂精神一振,板起了一张严肃的小脸,循循善诱,毁人不倦… 呸!是诲人不倦! “做皇帝你得会拉拢人心啊,不求你跟刘备一样一块儿吃饭一块儿睡觉,但至少得有个表示吧?” 当然,她说这话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打心眼里佩服姚茂石黑等人,更害怕他们如里那般受委屈,他们值得最好的,她也愿意倾尽全力给他们最好的,以作报答。 看着少女兴致勃勃,精神奕奕地教他帝王心术,牧临川扯动唇角冷嗤了一声,有点儿好笑。 “我知道。” “我本打算下一道旨意,给这几人一个正经的将军名号。” 说做就做,没多加耽误,便着人传了他旨意,姚茂与石黑等人各加了威寇等七品将军号,又将这支骑兵赐名为“黑甲佛图”,以示恩宠。 这旨意传到城中大营的时候,石黑那张黑脸再度涨红了,激动得眉飞色舞,他也不懂怎么谢恩,怎么表示,就忍不住上前紧握住来使的手。 攥得死紧死紧,仿佛这样才能表达自己心里的激动劲儿。 “替俺谢谢陛下!!” 看得姚茂是哭笑不得,忙上前一步,将两人分开。“阿弟,你且松手,” 没看到人来使被你攥得手都快紫了吗? 来使被攥得面色青紫,冷汗涔涔,这才长舒了口气,偷偷将手别到身后,轻轻甩了甩。 “咳咳,诸位将军若无要事,仆这便告辞了。” 来使脚底抹油,大为汗颜,溜得飞快不说,待那使者走后,石黑还激动得兀自喋喋不休,扯着嗓门大声道: “嘿!这陛下倒也大方!” “阿兄,从今天起,俺们可是将军了!!” 姚茂微微苦笑。 石黑没什么心眼,他却是知道的。 如今陛下手下无兵无将,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唯独就只有这天子名号。若说能赏些什么,也只有赏赐这些虚名了。 说白了,这将军名号只是听着好听,能不能被天下人承认还另说呢。 石黑却不愿意计较这么多,从前人们左一口将军,右一口将军的叫着,他心里清楚,他们这几人不过是杂牌将军。 哪像今天这样,正儿八经地领了将军号,被天子官方承认了这般扬眉吐气。说着便激动地要去给远在老家的阿母写信了。 姚茂看在眼里,也知晓他激动,笑了笑,也不泼他冷水,自去巡营。 石黑见了,许是存了几分炫耀的心思,忙追着他而去。 然而,今日营房里却怨声载道,众人一个个面色忿忿,直眉瞪眼地俱都在唾骂着什么。 待看到姚茂来,众汉子便团团将其围住了,其中一人咬牙道:“将军是有所不知。” “将军是又封了号,又领了赏,可俺们底下这些军士呢?连顿热饭,连锅热水都没有!” 姚茂一惊,愕然追问道:“陛下没给俺们烧热水吗?” 石黑也怔住了,张张嘴,下意识地就想为陛下说话:“是啊,不至于吧?不就几锅热水吗?小气什么??” “哪里来的热水?”对方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这刺史府里的家仆都说了!” “他们也用不上!陛下来了这儿,把这儿当作行宫,什么好的全都供到陛下哪儿去了,哪里有俺们的份。” 众人越说越恨,咬牙切齿地叫嚷嚷了起来。 “俺早就知道,陛下看不起俺们!” “既然看不起,今日这般惺惺作态又算哪样??” 说着将手中的干粮,狠狠往地上一掼。 “陛下王后他们是去吃香的喝辣的了!枉我们大老远奋力拼杀出来,连口暖和的都吃不到!” 石黑瞠目结舌,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众人怨气冲天,隐隐有怪到他们头上的意思,被这么一撺掇怂恿,石黑张口结舌了半天,狠了狠心,大骂了一声这陛下好生狡猾,竟然有两面做派! 以此来表示自己与姚茂绝无私心,定与全营房的将士共进退,大不了这将军也不当了。 怎么可能全营房将士连一顿热饭,一锅暖身子的洗脚水都供应不上? 姚茂愕然之余,心生了些许怀疑,再三追问下去。 对方表示,刺史府的家仆就是这般说的,那木炭与柴火全都供应给陛下与王后取暖洗澡了,非但如此,他们身边的侍婢都能每天洗个热水澡呢。 如此骄奢淫逸…… 这端茶送水的侍婢如何能与他们这些拼杀在前的将士相比? 众人满腹牢骚,不依不饶地闹起了情绪。 “这样,诸位兄弟也不要闹了,某这边去问一问。”心知这其中定然有古怪,姚茂抬起手打着圆场,汗颜道,“定让诸位兄弟有口热乎的能吃。” 眼见这夜里又下起了小雪,北地苦寒,若无热水这该如何捱? 且说姚茂走后不久,营房里去来了个生面孔。 竟然是个明眸皓齿的女郎。 “请问姚将军可在?” 值夜的汉子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少女脸上,多了几分狐疑与八卦。 “女郎是谁?找姚将军作甚么?” 看她打扮非富即贵,想到今晚闹出的这事儿,对方心里却先多了几分怨气,说话也有点儿冲。 女郎,也就是陆拂拂。 被这一顿乱冲,冲得有点儿懵逼,但也没生气。 “我……我有事相寻。” “姚将军不在!!”值夜的汉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女郎请回吧!” “那石将军可在?” 值夜的汉子心中窝火:“这大冷天的,你叫我如何帮你去寻石将军?” 然而,就在下一秒,营房的帐子却忽然被人撩开了。 石黑打起了帘子,大踏步地钻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