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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送走客人，裴素棉转身想回店里，却差点撞到了跟在她身后的范大江：“哎呀，原来是范阿郎，失礼了。”

    裴素棉道完歉，绕过范大江回到店里整理单子，把没有卖出去的饰品放好。

    “不、不是你的错，我有话想和你说。”范大江跟着裴素棉也回到店里，黝黑的脸膛发烫，神情有点激动。

    “范阿郎请说。”裴素棉从心里不想太搭理他，手里的动作没有停，随口敷衍一句。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范大江伸手就去拉裴素棉，裴素棉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两步，柜子旁边就是墙壁，她把柜门关上再回身，已经没路能躲开了。

    “范阿郎，现在是上工时间，我还有客人要招呼。”

    “就两句话，很快的。”范大江把裴素棉逼到一个墙角，如同盯住猎物的猎人。

    我要娶你跟我回乡

    店里有几个伙计看到了范大江的动作，也变了脸色，却碍于没有发生冲突不敢上前，只能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密切关注两人的动向。

    “范阿郎，有何事你说吧。”裴素棉很快就镇定下来，在店里有这么多人，也不怕范大江能怎么着她。

    “裴姑娘，我是宁津县人，月底就要启程归家，你是否愿意嫁我为妻，随我归家？”

    裴素棉低着头掩饰自己的神态，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陌生人要娶她？

    “虽然我家不是豪门大户，但也是衣食无忧，比你在这里辛苦劳累好得多。”看裴素棉没有说话，范大江以为裴素棉听进去了：“我知道裴姑娘不是贪图享受的人，不然也不会至今未入城籍，这么说也是我对姑娘的承诺，我是真心想娶你的，希望姑娘能成全。”

    屁个成全，裴素棉想打人，刚跟橙娘滚了两个时辰的床单，城北还有一个相好，现在又说真心想娶她，骗鬼呢。

    “范阿郎，我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多谢你的好意了。”裴素棉干脆地回绝了范大江，对他福了下身，绕过人回到了柜台里。

    范大江没想到裴素棉半天不说话，一开口就毫无余地回绝他。范大江还想追过去，却看见葛天柱站在楼梯口，脸色虽然不严厉却也说不上和气，目光却是锐利，他一下子想到刚刚丰俊成的话。

    如果裴素棉愿意嫁你为妻，我自然没有二话，如果她不答应嫁你，你也不可以强求，绍隆银楼虽然不是什么大买卖，但是一个伙计我们想护，还是能够护住的。

    原来丰俊成早就知道裴素棉不会答应，才那么痛快的应了下来。

    混蛋！他们是耍着他玩吗？嫁他有什么不好，还是丰俊成自己有什么打算？

    范大江不甘心，却又不敢真的得罪了丰俊成。绍隆商号想收拾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范大江恨恨地看了裴素棉一眼，黑着脸离开了银楼。

    “裴姑娘，范大江是不是为难你来着？”阿成偷空跑过来，一脸不爽地问裴素棉，如果范大江真要动什么歪念头，银楼里这些伙计一起去教训他，不信打不服这个土包子。

    裴素棉摇摇头，笑着对阿成说：“他没有为难我，只是想请我帮个忙，可惜我没帮上。”

    “没帮他的忙就脸色那么难看？真够小气的。”阿成偷偷啐了一口：“裴姑娘，以后别搭理他，听说他也快回乡了，可别临走之前还做个什么怪出来。”

    裴素棉暗想，可不就是要回乡之前做个怪嘛，只是范大江为什么会选中自己呢？难道那天中午他看见自己了，想娶回家杀人灭口？

    裴素棉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得浑身发毛。

    但是到了晚上，出现在店门口的那个女人，让裴素棉头发根都炸起来了。

    “裴姑娘，我想挑一套头面，劳烦你拿几套来让我看看。”女人语调温柔，面带笑容，说完以后不等裴素棉回绝，就自顾走进了一间厢房。

    裴素棉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慌，宁安城里有最好的治安，一个女人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裴素棉从柜台里拿出几套新出的头面，走进了女人的厢房。

    我是范大江的娘子

    女人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神色沉静，这是那天中午小院里的女人，陷在两个男人之间、与范大江关系匪浅的城籍女子。

    女人长相温柔贤淑，身上没有佩戴华贵的首饰，衣着也没有其他女子那样裸露，猛然看去和非城籍女子没什么不同。

    “不知如何称呼夫人，这是店里最近新到的头面，请您过目。”裴素棉行了一礼，把手里的头面摆在桌子上，静立在旁边。

    女人抬头直直地看着裴素棉，半响才叹了口气：“范郎说你长得像我，明明你生得更好，水灵秀丽，比我强不知多少倍，可见他说错了。”

    “夫人夸奖，小女子愧不敢当。”裴素棉垂着头，站在离女人三步远的距离，谨守着规矩，不问不说话，规规矩矩站着不乱动。

    女人看出了裴素棉的拘谨，笑道：“我叫吴秀花，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秀花姐。”

    等了半晌，吴秀花见裴素棉不接话，心知那天中午和今天的事情，让裴素棉心怀芥蒂，于是放下茶杯，正色对裴素棉说：“我是范大江的娘子，他今天向你求亲被你拒绝，我来这一趟是想劝你能够应承下来。”

    裴素棉惊讶的抬头，觉得自己耳朵真的出了问题，一整天都在幻听。吴秀花和范大江有关系她猜的出来，但是吴秀花作为范大江的娘子，现在来劝她嫁给范大江？

    “坐下来听我慢慢说，你不同意自然没有人能够勉强你，你就权当听了个故事罢了。”

    吴秀花给裴素棉倒上一杯茶，开始慢慢说起几年前的事情。

    吴秀花和范大江都是宁津县的人，宁津县距离宁安域不远，两家人住的村子挨着，人口不多，都以种田为生。吴秀花十五岁那年嫁给范大江为妻，范家有着几十亩的良田，日子过的温饱有余，没几年吴秀花接连生下了一儿一女，一家四口小日子过的安稳富足。

    变故发生在两年前，吴秀花和同村几个小媳妇在去庙里上香时。

    一群被官府通缉的贼人和她们走了同一条路，逃亡一路的几个男人憋得狠了，看见一群女人说说笑笑，身边还没有男人跟着，这些人就起了歹心。

    贼人一路跟着她们，等到人烟稀少的时候，直接把人捆进了庄稼地，挨个侮辱了一番，贼人发泄完扬长而去，只留这些女人全身赤裸地躺在庄稼地里。

    吴秀花当时反抗的太激烈，被贼人一巴掌打晕了过去，等她再睁眼，贼人早已经走了，她全身酸痛，肉穴更是肿痛不已，撕碎的衣服散落在周围，却没有看见同村其他女人，吴秀花挣扎着坐起身，就看见几个女人相携着走进了不远处的河里，投河自尽了。

    吴秀花也想过寻死，但是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