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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继续拍门让他开,蹙眉半晌:“那我让金嬷嬷熬些稀粥,等会你喝。” 立了片刻,还是不放心,她贴着门喊:“若再有不妥,你叫我,我喊大夫来。” 连连嘱咐了好几次,到说的实在多了,又立了一阵,迟迟才肯转身。 卫桓扯过锦被,蒙住整个头脸。 他很乱。 一方面,他想现在就冲出去,握住他的肩膀大声告诉她,他不想当她弟弟,什么狗屁的弟弟?他想当她夫君,想拥抱她亲近她,想和她定亲,白头偕老一辈子不分开! 这个念头很强烈,翻腾涌动着如大潮汛时,卫桓几乎都要按捺不住。 憋得难受,他粗粗喘息着。从小就是个执拗的人,不理一切义无反顾,可这是珍贵的他唯一仅有的,他怕,怕自己控制不住吓到她,更怕她诧异之下,坚决拒绝他。 那届时,他又该怎么办? 就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就是这种顾忌束缚了他,才勉强让他压抑着不顾一切揭开的念头。 不该这样的,他不能这么冲动,兵书有云,谨兵慎行,方是致胜之窍。 她是他一生仅有最珍贵的,他需要重新布置战略,贸然行事是不对的。 可万一,时间越久她想法越根深蒂固怎么办? 还有,万一她遇上什么合眼缘的人,生了成亲念头怎么办? 不!不会的! 立即否认,她说没心思肯定不会骗他的,况且二人天天在一起,他知道是没有的。 只万一有了,他会来得及制止吗? 可来不来得及,都是臆想,那如果现在揭开,她拒绝了怎么办? 霍地翻身坐起,又怔怔栽躺下去,心乱如麻,思绪纷乱,睡意全无。 怎么办? 他该怎么做? 要不?询问一下徐乾? 卫桓蹙眉,又立即给否了,他不愿意想外人吐露他的情感,尤其涉及姜萱。 捂住脸,那怎么办呢? 他该怎么做? …… 姜萱心里存着事,一大早就醒了,匆匆梳洗穿衣就往对面厢房去。 “阿桓。” 还未敲门,门“咿呀”一声开了,卫桓从房中出来。 一宿没睡,本他年轻矫健应看不出来,只今早却眼见憔悴了些,眸底泛赤,眼下淡淡青痕。 “阿桓,很不舒服吗?昨晚怎么没喊大夫。” 卫桓勉强笑笑:“没事,我出来就睡下了。” 姜萱蹙眉:“今儿饮食要清淡些。” 他一身铠甲,这是要去军营了,她不放心,便说:“我去给薄钧说一声。” 薄钧是卫桓的亲卫营长。 “阿寻。” 卫桓忽喊住她:“我等会吩咐就行。” 昨日想了一夜,心里还乱着,不知是该立即揭开好,还是重新布置好。但不管哪一样,他都极不愿极排斥姜萱再把他和姜钰放同一个位置。 正是格外敏感之时,看她循循叮咛细无巨细,他一反平日立即给拒绝了。 见她回头看来,他道:“我又不是阿钰,这点小事我来就行。” 抿了抿唇,意有所指。 姜萱微微一怔,一想也是,便笑:“对,咱家阿桓比阿钰大多了,是大将军是郡守,当然不一样的。” 他情绪似乎低落,人也不太开怀,姜萱有意哄他,顺着他说了好几句他高兴的。 但卫桓听了,心下更郁沉,立时想让她莫再把他当阿钰哄,可话冲到嘴边,却见昏黄灯光下,她温柔微笑着,眼下却微微泛青。 可见昨夜担心他也是没睡好的。 这话就说不出口了,哽在喉间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一如他不知进好退好的情感。 其实他还是更想揭开的,他已经等待很久了,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无法再憋下去。 要不再想想吧,就算真要说,也要想一套好的说辞,至少不那么突兀,让她好接受一些。 最多就三五日,也不差这点时候了。 终于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心绪这才稳了些,“我先去了,可能要晚膳才回来。” “好,你去吧,记得吩咐薄钧。” 姜萱目送卫桓走远,领着一队亲卫转过月洞门,身影消失不见。 “阿姐,卫大哥怎么了?” 姜钰一身练功服,拉开房门蹬蹬蹬跑过来,连他都感觉卫桓有些不对劲。往常卫大哥听见脚步声总等等他的,但今儿却一点没有。 “没事,军务繁忙。” 姜萱摸摸胞弟发顶:“你不是明年入营吗?还不赶紧用功去。” 安抚一句,打发了姜钰,她望着卫桓离去方向,眉心却蹙起。 相依为命这么久,卫桓不大对劲她怎能不察觉,仔细思索,却仿佛是昨日晚膳时候开始的,一直到跟她回屋后。 只晚膳这么多人,究竟是怎么了? 想来想去,不得其法,唯有今晚等他回来再细细劝解询问了。 只能这么安排了。 …… 姜萱也很忙,并无太多闲暇时间,立着思索一阵,得了主意,便招了小金氏来,叮嘱晚膳务必清淡,而后回头叮嘱姜钰几句,就匆匆往前面去了。 如今诸事初步理顺,特殊时期过去了,她便不再留在卫桓的外书房院落,而是在隔壁辟了一个新院子,作为她处理公务的场所。 卫桓给她精心挑选了随卫,陈小二刘大根等人也算占了前期的优势,勉强能够得上队末,现在每天都在努力认字习武,非常勤勉。 见她来,纷纷见礼,姜萱温和叫起,入正堂继续昨日的政务。 和平时一样,都是繁忙碌碌,本以为一忙又该一天了,不想中午时甘逊特地来了一趟。 “姜主事。” 姜萱再细细看了一遍有关盐粮铁的资料,在自己撰写的备忘册子里又添了几笔,又录上备注,这才收好。正整理间,陈小二来报,甘逊求见。 姜萱叫进,甘逊施了个礼,便被她笑着叫坐下:“文程过来,是有什么事?” 甘逊掌的财政仓储,虽不直掌库房,但这两样已足够重要,一直都是姜萱领头打理的,二人共事多时,已颇为熟稔。 照说甘逊过来再正常不过,只是他今儿却没抱着大小一堆公文,确实有些稀奇,姜萱便打趣,“莫不是文程把记性都给练出来了?” 甘逊就笑:“哪能,这公文便一册,我都也不可能全背下的。” 二人说笑两句,说起正事来意,却原来是,有关盐的消息。 “却是机会难得,河东周家的公子北上购马,途径咱们上郡,如今下榻在城东的东升驿舍。” 说到商贾诸事,没有人比甘逊更了解,他消息渠道连官府都比不上,哪怕盐他没做,那消息也是灵通得很。 自从意识到姜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