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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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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余吟听不得这些狂言浪语,脸当下便红透了。当初她去找梁承琰献身,他还端着一副不吃这一套的样子,原来是表面君子。

    她若早知道梁承琰这禽兽心思,不如早断了发去做尼姑,省去了这之后的种种事端来。

    殿下就算是落发为尼,我也会追到尼姑庵里。梁承琰低头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沈余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还纳闷为什么梁承琰能猜中她在想什么。她从桌子上跳下,裙摆处垂到地上,露出边缘的纹饰来。

    梁承琰略微提起她的外裙,看到了那只绣的活灵活现的雀儿,像是活物一样生动。初次见她,她穿的那件裙衫上便有这个纹饰。

    沈余吟没在意他的动作,拢了拢裙衫,她不想太快回宫,想着出来一趟就一定要到热闹地方看一看。

    想去哪儿玩?梁承琰握紧她的手向外走,她在饮食玩耍上的心思最好懂,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眼巴巴看着。皇宫里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了些人间的热闹。

    沈余吟没有半点犹豫,拉着他的手停住,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青楼。

    梁承琰的笑容消失在唇角。

    他不说好还是不好,面无表情带着她向前走。沈余吟觉得他大约是生气了,拽着他的袍袖蹭上去,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去嘛,本宫听说那是外面最热闹的地方。本宫不过是想开开眼界,瞧一瞧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乐事。

    听谁说的?梁承琰语气不善,侧眼看她。

    忘了。沈余吟才不想说其实是自己偷看话本才知道的。梁承琰的袍袖都被她抓皱了,那只小手又紧紧贴上来。

    你不陪本宫去,那本宫便改日自己翻墙出去。她松开他的手,光明正大的威胁。

    好啊,梁承琰点头,殿下平日多走几步路都嫌累,若有体力翻墙的话,权当是活动身子骨了。

    沈余吟那点本事他还不清楚,别说徒手翻墙,就是搭好了梯子向上爬估计都会掉下来。

    沈余吟琢磨着谢璋之前教她的先发制人四个字的意思,快步走到梁承琰身前,伸手拦住了他。

    梁承琰就看着她耍花样,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伸手。

    你说要娶本宫,就连本宫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你肯定是想始乱终弃,沈余吟提高了声音,开始下结论。你外面有人了。

    她不擅长胡搅蛮缠说谢谢话,因而说的有些犹豫。

    梁承琰忍不住笑,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伸手捏向她的脸:殿下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类似的逻辑他只在一个人那里见到过,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被讲通的变讲不通。

    就这么得出的。总之,本宫今天必须去。

    四周有仆役掩面而笑低着头走过,他勾住她的手指,俊眉微皱:谢璋都教了你些什么东西?

    你怎么知道?她下意识问出来,又急忙改口,不是,本宫是说

    小时候,他经常这样诓我,只不过每次都未能得逞,梁承琰一顿,我比他机灵。

    小时候?沈余吟一愣,继而意识到什么,差点惊呼出声,他是你?

    表兄,我娘是谢家的三小姐。梁承琰看她,也是他的姑姑。

    那你们当初还装作不认识!沈余吟想到当初自己在梁承琰面前给谢璋打的那些掩护都觉得好笑。

    怪不得谢璋会说谢家的事情好处理,有这曾关系在,梁承琰不会对谢氏山庄做出什么事情。

    殿下没问,梁承琰眸中有隐含的笑意,所以算不上骗了殿下。

    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沈余吟懒得再问些什么,不满地晃了晃他的手:你不去,本宫自己去。

    她一面说着,一面做势向前走,用余光瞥他的动作。梁承琰没拦她,动作也不紧不慢:知道路怎么走吗?身上带银子了?

    沈余吟动作僵住,一双澄明的眼睛带着满满的幽怨看向他。

    去了不许乱跑,梁承琰是有心思逗她。只要是沈余吟想要的,他都会尽力满足,但她从未向他要过什么。只这一点小愿望,他怎么会不满足她。

    沈余吟是大梁公主,皇帝唯一的女儿,被捧在手心里娇纵了十几年,总不能到他手里就变了。

    沈余吟听见这话,笑容立刻扬起来,跳着走了几步到他身旁:你可不许反悔。

    烟花之地向来多是非,人多眼也杂。皇室子弟本就多被人惦记,这一代里人丁稀薄,所以对沈余吟的保护自她小时就很谨慎,也只她这一个公主平安地长大成人。她的身份不能外露,否则不知会从哪里惹来什么祸端。

    梁承琰差人给沈余吟蒙上了面纱,从青楼的后门而入。楼内丝竹之声不绝,二楼的隔间都被屏风隔开,向外可以看到整个楼内的景象。

    沈余吟步步不敢离他,听着楼上楼下的声音,中间还夹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她怎么看都觉得新鲜,即便一路被梁承琰牵着手护在怀里,身上还是沾了不少脂粉气。

    沈余吟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女子,红着脸低声在他耳边嘀咕:这里的女子可真好看,你也瞧瞧。

    梁承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拍了拍身旁的软垫。沈余吟刚从一个姑娘那儿接过一串葡萄,喜滋滋地坐到他身旁。她向后靠住椅背,被梁承琰塞了一个软垫在身后。

    上次在马车上,他把手垫在了她的腰后。

    沈余吟生性怕凉,凉的硬的东西都靠不得。沈余吟想起来上一次,心里泛起些自己也摸不清的情绪,她盯着手中的葡萄看了一会儿,挑了半天,从中揪起一颗递到他嘴边:这个,可甜了。

    梁承琰正倒茶,闻言看向她的指尖,再看向那串葡萄她似乎是挑了最大的一颗。

    梁承琰放好茶杯,张嘴吞下她手中的葡萄,在她未收手之际拉住她的手腕,连带着整个人给抱进怀里。沈余吟嘟囔着要起来,还未用手挡他,他已经低头,隔着面纱吻上她的脸颊。

    你干嘛啊,她皱眉,语气里却没有不悦,葡萄要掉了。

    她向来就有随意勾起人心神的本事,自己确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梁承琰将她扶稳,自她身后抱住她。

    沈余吟觉得他今天格外怪,又说不出是哪里怪来。她扬着头看楼下的歌舞,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背:你也快看看,听说朝中官员进出烟花之地被看见是要罚俸禄的,你快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朝中大臣。

    他挑眉一笑:若被人看见我呢?

    沈余吟目光一凛:也是,那要扣你的钱。那可不成,扣你的钱便是扣本宫的钱。

    她对外说话,未看到她笑意越来越深的眼眸,只听他说:怎么说?

    本宫若嫁给你,你的钱不就是本宫的钱吗?她不以为然地答,但本宫的钱还是自己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