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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4

    差别,而份位一直比自己更低的妹妹却一路升到了充容,眼看就要诞下皇嗣,若是皇子,便晋升妃位。

    这点道理人人都懂,何况齐王喜怒不定,撞着他心绪好的时候,犯了错处还能轻轻饶过,若是哪天他心绪不佳,撞在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延英殿后殿里埋的猫狗尸身,也就是这些主位们不知道罢了。

    皇后不在,徐淑妃主持事宜,这一夜显得尤为漫长,也不敢着人去紫宸殿中打听消息,而皇后却又不曾送信回来,便都老老实实坐定了守岁。

    紫宸殿里落针可闻,正元帝极怒攻心,怒喝之后一时头晕,差点儿栽倒在地上,还是王忠用身子挡住,急唤一声:“陛下。”这才把他喊回了神志。

    王忠赶紧打开了紫宸殿里的小药柜子,从里头取出一丸药来,用银刀剖开,调水给正元帝服用,正元帝接过药来,歇得片刻才一口饮尽,哑着声道:“着人去泰山把清虚道长接回来。”

    宓充容这一日又惊又惧,将死之人活了过来,却也是苟延残喘,吴太医都说她活不了多久了,最恨的不是杨家不是齐王,却是姐姐宓美人,竟从初始就设计杀她。

    正元帝回过神来,掀开眼皮看向她,宓充容自知必死,落泪如珠,谁知正元帝却没立时杀了她,而是把她又关押下去。

    宫中出事,正元帝便让魏宽带人围了杨家,看管住杨思召,此时一声令下,搜捡起来,就按宓充容交待的,杨家偏院专有人造这香口糖,糖药球里的粉沫并不是寻常助性药物,久服能令人子嗣稀薄。

    宓充容还能被人抬出去,宓美人却被关进了慎刑司中,由里头的老太监逼问真相,宓美人几求速死,先是什么也不肯说,可她哪里挨得过刑,烟火还没放完,便把秦昱交待她的事,一五一十都交待了。

    她不敢说是自己为了谋求富贵凑上去的,只说齐王指使,指使她让妹妹陷害晋王,跟着又把如何骗得宓充容的信任,将她药倒,自己换上妹妹的衣衫出席宴会的事通通招认了。

    慎刑司里的老太监防着陛下还要召见她,不能把人折腾得过分,若身上都是血,怕冲撞了陛下,可宓美人又口硬,也确是她这些年进得宫来,从未听说过宫妃宫人被罚,不知道慎刑司的手段。

    其中刑具都是经年不用的,百来根细毛银针嵌在一块木板上,密得好似梳篦,一下扎在人身上,痛得钻心,指甲细缝中一根根扎进去,老太监还告诉她道:“这是贵人们用的刑,旁的美人可更受不住,见陛下浑身是血的,也不雅相。”

    几下一扎,宓美人浑身冷汗淋漓,喊得嗓子都哑了,还有什么不召认的,杨家在哪里制的药,她又是怎么知道此事的,打小如何受的□□,句句都和宓充容的证词对得上。

    魏宽紧接着便从杨家西院里搜出了香药和药方,呈到了正元帝的面前,正元帝对着那盒桂花香糖看了许久,却没把药方给太医,而是把药方收了起来。

    秦昭确是服药性动,此时尚在昏睡,太医禀报说下药之人心狠手黑,药下得太多,药性又太烈,初时服用身子不适,可若是天长日久的服用助性,便不会昏迷过去了。

    这局做得这么真,又扯出杨家十几年的旧事,杨云越是必不能留了,正元帝连个全尸都不会留给杨家人,他坐在御座上良久,开口对王忠道:“把杨云越押来。”

    杨云越和外甥一起被押到偏殿,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好,齐王此计甚毒,可竟挑了这么个时候,年宴之中人多口杂,一时不慎便满盘皆输,若是换个场合,没有这些人看着,以陛下心性,说不准就将错就错。

    可他偏偏挑了这么个时候,以正元帝之好名,怎么能当着文武官员的面,把这盆人人都知是污水的冤枉栽到晋王的身上。

    贺明达是反叛罪名;胡成玉是指使朝中大员受贿,致使边陲不隐;袁礼贤则是私通大夏。人人死得有凭有据,管它其中有几分真,刀架起来正元帝便半点没手软,可此时杀晋王有什么名头?

    本来是瞌睡递枕头,纵然卫家明知错杀也无话可说,除非谋反,如今群臣皆知晋王受了冤屈,卫敬尧在营州,卫平在清江,卫修在晋地,三人合抱出击,只有一个魏宽怎么能抵得住三处兵力?

    杨云越心中到底还存一份侥幸,被金吾押进紫宸殿中时,还指望着正元帝能饶他,可他一眼便瞧见了案上描金的圆盒子。

    正元帝看着他,杨云越连站都站不住,身上明明穿着厚裘,却刹时满身冷汗,除了伏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昱久不见人回来,心中早已经想好了,把这事全盘推给杨云越,若不是宓美人找上门来,他哪里知道落胎服药的事,虽然从此之后处境险恶,也比此时就被责罚要强。

    秦昱深知正元帝的性情,杨家这份罪名是活不了的,既无战功,情谊又被磨尽,就算两样俱全,父亲也绝不会绕他。

    都已经活不了,再多担一样罪责又如何,自己不过是被骗了,殿中那番说辞,也可脱托……秦昱先是团团来回,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此时心中有了主意,反而不怕了,掏出帕子抹一抹额间冷汗,坐定在椅中,抬眼对小太监道:“这茶凉了,换一壶热的来。”

    等到正元帝召见他时,他早已经置身事外,仿佛这事真的同他没有半分关系,正元帝看他神色自若,看了他一眼,秦昱不等父亲发问,先替自己辩白。

    这话在他心里反推了几回,确认已经没有一丝破绽了,越是说越是大声,越是大声就越是理直气壮,最后他还关切着问了一声:“二哥此时可好?”要是药死了,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正元帝方才怒极,此时却收了怒意,面上瞧不出喜怒来,声音低沉:“杨云越已经全都召认了,此事确是与你无关。”

    秦昱面上显露喜色,正要开口,正元帝又道:“你回去收拾收拾,过了年就去封地罢。”

    秦昱大惊失色,怎么也想不到杨云越都已经认下罪责,父亲竟还要把他赶去封地,咬了舌尖立时泪似雨下,才要说些舍不得父亲,想在父亲身前尽孝的话,就听见正元帝又道:“你去送你舅舅一程罢。”

    除夕之夜,杨家举家被围,正元帝下旨将杨云越刺配,杨家上下也有十几口人,杨云越的小妾通房,杨思召的妻子儿女,和杨夫人。

    杨宝盈昏在殿中刚醒,却出不了宫,杨宝丽嫁与曾文涉的儿子,婆家失势,娘家却还在朝中,本来在曾家趾高气昂,消息传到,便被丈夫关了起来,不许她去送行。

    兵甲押着杨云越杨夫人到了城外,秦昱裹着斗篷去送行,身后还跟着林一贯,他嘴唇嚅嚅,舅舅一口认下罪行,倒让他心中有一两分的感动,可这本就是杨家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