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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飞机轰隆隆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豪华而又安静的小卧室中,慕北柠与荣炀面对面站着,隐隐形成对峙的状态。

    当然,只有慕北柠这么以为。

    她觉得自己很凶。

    在荣炀看来却是觉得有点可爱。

    毕竟,之前的慕北柠,在他面前从来都只有逆来顺受,从未出现过这样鲜活的表情和情绪。

    之前的他,到底是怎么逼迫慕北柠的呢。

    荣炀垂下眼眸。

    抬脚向慕北柠走去。

    慕北柠眼神闪过一丝害怕和慌乱。卧室,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又有那样奢华的大床在房间正中央,荣炀又是什么都不会顾忌的心思,他说不定真的会在这里操她。

    她的背紧紧的靠着身后的墙壁,双手握拳,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荣炀走到她面前站定,和她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突然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使劲抬起,弯腰吻上他朝思暮想的红唇。

    另一手握住她的双手手腕,使她动弹不得。

    荣炀闭上眼睛,无比想念慕北柠红唇的滋味。

    慕北柠愤怒不已,抬脚在他小腿上狠狠地踹了一脚,荣炀却像没有直觉一般,恶狠狠的把她压在墙上,双手握住她的手腕压在脑袋两边,两人身子紧紧相贴,源源不断的热气从荣炀只着衬衣的结识胸膛传递而来。

    荣炀偏头,舌尖用力顶开慕北柠的舌关,色情的舔弄着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慕北柠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感受到荣炀的舌尖在自己的嘴中舔弄,她齿关使劲,狠狠的咬住荣炀的舌尖。

    嘶~荣炀从她嘴中微微退出:咬我?嗯?

    放开我!慕北柠气愤的说,胸口被气的起伏不定,双颊通红,也是被气的。

    荣炀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呼吸相闻见,慕北柠都能嗅到荣炀身上淡淡的烟味。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

    近到慕北柠能感受到顶在她小腹处的硬挺的阴茎。

    放开我。慕北柠喘息着咬牙切齿的再次说道:放!开!我!!!

    荣炀对她的怒火视而不见,轻笑一声:放开你?

    好啊,但放开你之前,能好好听我说句话吗?荣炀的眼睛认真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北柠,她的睫毛正颤抖着,显示出此时的慕北柠有多么的不安。

    慕北柠沉默着,没有开口。

    荣炀微抬下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闭了闭眼,轻叹一口气,如妥协认命一般的说:我爱你。

    慕北柠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没想到荣炀会突然向她告白。

    随后,慕北柠咧开嘴角,面上显出一个极度嘲讽的笑容出来:爱?你懂什么是爱吗?

    爱是互相包容。爱是彼此信任,爱是平等的、相互的,是会为彼此考虑的,而不是一味地独裁、掌控!

    你对我是爱吗?慕北柠红唇不断的吐出刻薄的话语:我们之间的开始就不是互相平等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卑鄙的、悄悄生下你儿子的女人,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你说我只配当你儿子的生母,我一辈子只能藏在阴影里。

    我还要忍受我的儿子叫别人母亲。

    荣总,你从未信任过我。你要结婚都没有告诉过我,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要让我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慕北柠漂亮的眼睛含着泪: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吗?

    荣炀,你从来就不会爱人。你这样的人,这辈子就只适合孤独终老,妻离子散!

    --

    私人飞机降落在LA机场。

    慕北柠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飞机,荣炀和手下跟在身后。

    她都没有扭头看过一眼。

    慕北柠走出机场,取到行李后,身后的保镖适时说:我们已向慕爷报告,他安排了人在机场接您,走吧。

    慕北柠点点头。

    走出接机口,保镖一眼便认出前来接机的男人。

    这男人明显是亚洲人的长相,一米八九的身高,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寸头,戴了副边框眼睛,遮住犀利的双眸,薄唇上扬,一副客套的笑容。

    在看到慕北柠的时候,客套的笑容,变得有那么几分真心出来。

    你好。男人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权言,与慕总是好朋友,受他的委托,前来接你。

    慕北柠伸出手与他回握,同样自我介绍道:我是慕北柠,中国北城人,您呢?

    权言做了个请的手势,跟在慕北柠身边边走边说:我是韩国人,但我的母亲是中国人,所以我才会说这么流利的中文。

    慕北柠显出一个灿烂夺目的微笑,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晃得权言差点丢了神。

    慕北柠温柔,漂亮,每一处,都是按照权言的喜好长的。

    权言也从来都是,喜欢,就会主动展开追求。

    荣炀冷冷的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慕北柠与另外一个男人握手,最后相谈甚欢的离去,身后的荣五和荣三都不敢开口说话。

    他们知道,荣炀此刻一定已经在生气了。

    荣炀冷硬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表情,抬脚跟在慕北柠身后走出机场,看到她要上车时,开口道:慕北柠。

    声音里含着一丝怒气:跟我走。

    慕北柠回头看他一眼,冷冷的开口:为什么要跟你走?

    权言站在慕北柠身边,挑挑眉,聪明的没有开口说话。

    荣炀微微上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北柠,眼神中居然显出一丝祈求,语气却依然冷硬的命令道:现在,马上,到我身边来!

    荣炀想:不要这样对我,慕北柠,不要这样当着我的面跟一个男人离开。我会疯的!

    身后的荣三脚步动了动。

    权言毫不客气的挡在慕北柠身前,面上却还是笑呵呵的样子,伸出手臂:我是权言,敢问您是?

    荣炀忽略他递来的手,只是盯着慕北柠说:不要惹我生气,快点过来!

    权言被忽视,也不生气,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只是没有刚刚的笑容:抱歉,这位男士,看起来,慕小姐并不喜欢你呢。我受慕总之托,将要保护慕小姐在美国的安全,还请您,不要纠缠!

    语毕,转身轻抬手臂,顺势护着慕北柠上车。

    从荣炀的角度来看,就像揽着慕北柠的腰一样。

    荣炀的气势陡然变得骇人起来。

    他眯了眯眼眸,看着车绝尘而去。

    荣三在他身后小声说:权言是洛杉矶黑道掌权人权俊烈的儿子,已掌握其父亲手中的绝大部分权利,轻易动不得。

    荣炀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荣三悄悄地退后,不敢打扰。

    --

    去往酒店的车里,权言和慕北柠并排坐在一起,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没有让慕北柠感到不适。

    权言是一个风趣幽默的男人,他特意讨女生欢心的时候,会有很多话题和她聊,也很快察觉出来,慕北柠并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很单纯,见过的东西也很少,一件小小的奇闻,都能让她一脸惊讶和开心。

    权言身边围着的女人,大多都功利性太重,只有慕北柠,完全不在乎他到底是谁,对他的身份不感兴趣,只是单纯的喜欢和他聊天,把他当,朋友。

    这让权言对慕北柠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到达酒店后,权言绅士的把慕北柠送到房间门口,斜靠着门口,懒散而又很有教养的发出邀请:美丽的慕小姐,晚上,我能邀请你一起共进晚餐吗?

    慕北柠没有被其他异性这样邀请过,她有些拘谨、不知所措的答应着:好,好啊。

    权言显出一个真心的微笑:那么,晚上七点,我准时来接你?

    慕北柠再次点点头。

    同一家酒店的顶层套房中,荣炀坐在舒适的办公椅上,目光沉沉的望着远方,眸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和难过,更多的是,生气。

    生气慕北柠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离开,生气慕北柠脱离他的掌控。

    又气他荣炀,不会爱人,不知爱为何物。

    慕北柠在飞机上说的那些话,仿佛一根根刺扎进他的心里,隐隐作痛,让人无法忽视,但那些刺,又无法拔出。

    荣三悄无声息的推门,恭敬地站在荣炀面前:荣爷,我们查到到权言预定了一家米其林餐厅,两,两位!

    荣炀的心中一痛。

    他从来没有带慕北柠好好地约过会,吃过一餐饭,他们之间的日常,永远都只有臣服和做爱。

    可这他妈,不都是怪他荣炀吗?

    现在,慕北柠可以和任何男人约会、结婚。

    她不再受他掌控,也不再害怕他的存在。

    荣炀颓丧的坐着,一言不发。

    荣三看着这样的荣炀,也很痛心。

    这段时间的荣炀变化太大,从之前的意气风发掌控一切,变成患得患失小心翼翼,也不再有之前的杀伐果断,而是被儿女情长占了太多的心思。

    爱,真的可以使一个人变化。

    不会爱,爱而不得,则是能把一个人逼疯。

    --

    慕北柠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有很准确的直觉,不然也不会在发现自己喜欢上荣炀后那么痛苦、绝望。

    但她又极度清醒,头脑理智,才能顺利脱身,及时止损的离开荣炀。

    权言的目的毫不掩饰,他温文尔雅,风趣幽默,是成熟的成年男人,丰富的人生经历让他懂得怎么去讨女人欢心。

    慕北柠又怎么不懂权言这样的人,表面是笑着的,实际内里有多难说话和亲近。

    也知道权言故意的示好是为了什么。

    她蹲在地毯上,脚边展开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裙装等,离开荣炀后,她就不愿意再穿纯白色的衣服。

    黑色的长发披散在白皙的肩头,慕北柠正在发呆。

    她没有任何打算在接受任何男人的示好。

    爱情这样的东西,不牢靠又充满变数,还会让人遍体鳞伤,她玩不起,还要考虑慕宝的存在。

    她不希望慕宝有后爸,也不希望慕宝跟着她,过充满拘谨和小心翼翼的生活。

    权言是什么身份,慕北柠暂时还不清楚,但从慕沅认识他来说,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除去对她表现出兴趣和好感之外,慕北柠那点道行,根本看不透他。

    慕北柠跟这样的人,玩不起。

    下定决心后,慕北柠从行李箱中挑出一件束腰的扎染连衣裙,裙摆在膝盖上方,细吊带的设计显得她肩部线条圆润,白皙又瘦弱,锁骨精致,一双乳儿被紧束而高高隆起。

    面上虽不施粉黛,却也精致美丽,那水润的大眼仿佛随时会说话,清澈又透亮。

    权言来接慕北柠的时候,眼睛一亮。

    慕北柠,比他身边环绕的女伴,都还要耀眼夺目数倍。

    太清纯了。

    权言身边没有这样从骨子里散发出清纯美得女人,所以他会在第一眼看到慕北柠的时候就动了心思。

    微微弯腰,权言做了个邀请慕北柠先走的姿势,一只手臂伸在她面前,示意她挽着自己。

    慕北柠却客气的微微一笑,冲他点点头,似是没看见他的胳膊一般,抬脚向前走去。

    第一次穿高跟鞋的脚有些疼,双腿却被这高跟鞋修饰的纤细修长,从背后看,那光滑的小腿上,一丝瑕疵都没有,滑嫩如同刚剥壳的鸡蛋。

    权言盯着慕北柠的那一双腿,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也没在意她的刻意疏远,而是显出一个文质彬彬的笑容,大跨步走到慕北柠身旁,先一步替她摁下电梯。

    慕北柠全程都和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却不知她这样子,让权言兴趣更浓,属于男人的征服欲被他摁下,对慕北柠越来越欣赏。

    到达米其林餐厅,慕北柠有些拘谨。

    只因她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

    她坐在权言对面,透过暖黄色的黄线,转动眼睛,打量着这家餐厅。

    这餐厅就位于街边,他们的身边就是落地窗,窗外则是繁华的夜景,车来车往和行色匆匆的行人,还有街头表演艺术家,无一不在展示着独属于洛杉矶的文化氛围。

    权言帮慕北柠点完餐后,很自然的开始挑起话题聊天。

    喜欢吃西餐吗?

    慕北柠回头,很诚实的说:我没吃过西餐,也从未来过这样的西餐厅。

    权言闻言笑着说:那等下,我教你怎么吃?

    慕北柠点头接受了他的这份好意。

    在慕北柠不远处的餐桌前,荣炀坐在那里,微微上挑的邪肆双眸,正在紧紧的盯着相谈甚欢的两人,摆在桌面上的手紧紧握拳,细看的话,还在微微发抖。

    可想而知,他用的劲儿有多大。

    权言向慕北柠身后看了眼,与荣炀对上视线。

    下一面,他面不改色的收回视线,继续和慕北柠聊天。

    前菜上来的时候,他突然拿起公用的叉子,帮慕北柠在她的盘子中放了点,这样的行为显得他们亲密又很熟悉。

    慕北柠只当权言是在照顾她。

    接下来的餐食中,每送来一份,权言都会体贴的帮慕北柠分好、切好,在告诉她,应该搭配什么样的酱汁才好吃。

    荣炀的怒气已经达到顶峰,在看到慕北柠终于离开那个座位向卫生间走去时,他也倏地站起身,走到权言面前,把那些烦躁和愤怒藏在心里,黑发还一丝不苟的向后拢着,慢条斯理的伸出手臂:权总,我们认识一下?

    大名鼎鼎的荣总。权言站起身,伸手回握:纽约大半的势力都掌握在你的明堂中,年纪轻轻,名不虚传。

    荣炀公式化的勾勾嘴角,眼里没有丝毫的笑意:既然权总都调查清楚了,那就请你离我的妻子,和我儿子的母亲,远一点?

    权言笑着放开荣炀的手,眼中同样没有一丝笑意:据我所知,荣总的身边女人很多,没有结婚,只有一个儿子。

    慕小姐单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荣炀单手插兜,眯了眯眼:再过不久,她将是我荣家的主母。

    权言挑挑眉,点了点头:是吗?慕小姐自己却看起来,不是很想当的样子。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荣炀微微转头,看到慕北柠站在他身后,勾起嘴角,冲她笑了下:慕北柠。

    慕北柠没有理他。

    荣炀没有过多地做停留,而是在深深地看了眼慕北柠后,转身离开。

    请坐。权言还是那副笑着的样子:吃饱了吗?

    慕北柠摇摇头:不是很合我胃口。

    权言不介意她这样直白的说,而是反问:那么,你想吃什么?

    慕北柠的好心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摇摇头:送我回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