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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绕过去怕是要花不少功夫。”对方提醒。 “那也没办法。”温柳年叹气,“山中匪帮横行,还是稳妥些好。” “你是城中人?”对方看似来了兴致,随口问道。 “刚刚搬来没多久。”温柳年回答,“本地有亲戚。”面对一个陌生人,就算是刚刚被分了一个馒头,他也没有实诚到把自己的家底全盘托出。 “天要黑了,快些回去吧。”对方也没有再继续和他聊下去,整理好行囊就打算继续往山中走。 温柳年心里摇头,虽说对方看着像是个会功夫的,但要以一敌百对付山中土匪,显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于是刚想着要再继续劝几句,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响。 山道尽头烟尘滚滚,十几个男子身穿黑衣,正在一路策马狂奔而来。温柳年见状大惊,看这架势十有八九是土匪,四周都是农田,躲又无处可躲,情急之下,只有拉着那人一起跳到了田中。 “你做什么?”对方猝不及防,踉跄几下差点摔倒。 “嘘……”温柳年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土匪来了,快些蹲下藏好。” “你怕被土匪抓走啊?”对方随手折了一根狗尾巴草,在他鼻子上扫了一下。 “阿嚏!”温柳年打了个喷嚏。 “你好好躲着吧,我要回家了。”对方站起来,单手攀着田埂往上跳。 然后他就又被温柳年拽了回去,“蹲好!”很有父母官的威严。 “你这书呆子还真是……”对方哭笑不得,“知道土匪长什么样吗?” “自然见过。”温柳年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打开后第一页便画着一个凶神恶煞之人,头发蓬乱如草,左颊生着一颗硕大黑痣,背上还扛着一把大刀,一看便知不是良善之辈。 “画的倒是挺像。”对方摸摸下巴,低声自语了一句。 “他叫赵越,是苍茫山中的土匪头子。”温柳年道。 “什么?!”对方闻言睁大眼睛。 “他是土匪头子。”温柳年又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名叫赵越。” 话音未落,脑门便被重重敲了一下。 “书呆子。”对方狠狠瞪了他一眼,“此人叫王天虎,外号王大刀,不叫什么赵越,下次给人说时记清楚了!” “你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温柳年皱眉。 对方跳上田埂,从怀中掏出一枚玉哨,凑在嘴边吹了一下。 哨音清脆悠扬,传到那马队打头之人耳中,于是挥手下令暂停,远远向这边看了一眼后,便掉转马头疾驰而来,“大当家!” “你到底是谁?”温柳年惊疑。 男子利落翻身上马,拉紧马缰后挑眉看他,“赵越。” 温柳年倒吸一口冷气。 “以后不要再记错脸了。”赵越语调中有些调侃,而后便扬鞭策马,朗声道,“兄弟们,回山!” “是!”其余十几人声音整齐划一,滚滚马蹄带起无数烟尘,温柳年站在田间,被落了满头满脸土。 城中百姓都在传,赵越是苍茫山中的大土匪,向来杀人不眨眼,一头乱发力大无穷,手中有把霁月刀,只要三天不见人血,便会在夜半时分嗡嗡躁动,是比赤炎剑还要阴毒的邪物。 但坊间传言,似乎也不大准——最起码这张画像就不准。 温柳年打开小册子,看了看第一页那个满脸横肉的煞神,又想了想方才的年轻男子,觉得就算画师眼神再不好使,也不至于会画成这样——相差何止是十万八千里,除了都是男人之外,简直没有一丝共同之处。 小册子由官府绘制发放,主要就是为了帮百姓辨认山中各大土匪头子,也好在将来遇到时能快些跑。温柳年仔仔细细翻阅了十几幅画像,还是没发现有谁和方才那个自称“赵越”之人样貌相似,于是便拍拍身上的土,打算回衙门问问木青山。 “大人这是怎么了?”府衙之内,木青山正在看着工匠补屋顶,见温柳年满身土回来,自是被吓了一跳。 “你见过赵越吗?”温柳年问他。 “自然没见过。”木青山赶紧摇头,“据说凡是见过他的人,十有八九都活不了,大人可别咒我。” “那这副画像是从何而来?”温柳年拿出那本小册子。 “根据百姓口述而来。”木青山道,“苍茫山中匪患已久,这城中总会有人见过。” “也就是说做不得准。”温柳年若有所思,“那绰号王大刀的王天虎呢?” “此人也是苍茫山中的土匪之一,进城打劫过几次。”木青山道,“但若论起凶残程度,则是远远比不上赵越。” “赵越都做过些什么?”温柳年问。 “大人稍等。”木青山进到书房,不多时便抱出来一大摞卷宗,有些甚至连纸边都有些发黄,“这些案件都与赵越有关,大人可以慢慢看。” 温柳年先是被数量震了一下,随手抽出一册拂去薄尘后翻开,又被年份震了一下,“昭楚三十七年,赵越的匪帮便已经开始横行苍茫城?” 木青山点头,“按照卷宗内的记载,的确如此。只是当年在下尚在襁褓之中,所以对具体情况不甚明晰。” 昭楚三十七年尚是先帝在位,就算赵越今年三十出头,当年也无非是个黄口小儿,如何能率领上百马贼进城烧杀掳掠?更何况按照今日所见来推断,他顶多也就二十来岁。 温柳年微微皱眉,将卷宗放了回去。 要么今日所见之人压根就不是赵越,而是其余匪帮,要么便是这些卷宗有假。不过无论哪一种,身为地方父母官,都断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温柳年沉思片刻,而后便叫来了木青山,“这城中可有画师?” “有。”师爷道,“就住在衙门隔壁,是个落榜秀才,文采平平,画技倒是不错。” 温柳年点头,“去请他过来,就说本官有事相求。” ☆、【第2章-我助你去剿匪】只要别告状,凡事好商量。 一盏茶的功夫后,木青山便从隔壁将人请了过来,不过出乎温柳年意料,对方看上去不像是读书人,身形挺魁梧,倒更像是个武夫。 画师名叫曹玳,到书房磨好墨之后问,“大人想要画什么?” “我口述一人长相,你帮我将他画出来。”温柳年坐在他对面。 曹玳点头,拿起狼毫滤掉多余墨汁,“大人请讲。” 温柳年回忆了一下赵越的样貌,然后一样一样仔细说给画师,两人都极为耐心细致,稍有一点不对便废掉重来,竟是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算完成。 “大人要贴榜寻人?”曹玳活动了一下手腕,随口问。 “现在还不必。”温柳年拿起画卷,就见纸上画像栩栩如生,和白日在田埂上遇到那人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