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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蜜说:“怀上之后我跟相公商量了这胎叫什么。” “商量出个啥结果来?” “生女叫福妞,生儿叫宣宝。” 吴婆子知道福妞,她好奇宣宝是咋取出来的,又是什么意思。姜蜜给解释了一遍,问婆婆觉得如何。 “你要我说都好,不管砚台还是宣宝都比毛蛋蹲生强多了……算起来咱们上京城有两三年,不知道陈氏李氏后来怀没怀?” “我估摸又生过,等等看吧,等应会试的举人上京没准有人给咱捎信。别的不说,相公那个府学同窗,之前捎银票回去的郭举人说了这届还来,之前他去村里跑过一趟,同大哥他们应该认识了。” 吴氏:…… “认是认识了,却不是什么好印象,人保准不屑跟老大老二为伍。” 姜蜜失笑:“托他帮忙捎信的话,他会同意的。” “那也得老大老二有那心,他们搞不好想都想不到这儿。” 被寄予厚望的郭举人其实已经在上京的路上。已经有过一次赶考经验,他也知道年后再动身都来得及,但是吧,郭举人想到旧时同窗卫成如今在翰林院就坐不住,他觉得在家待着自己读书没什么进展,想提前动身,到京城去同卫成聊聊,套点交情,也听听他的经验。 怕走得太晚赶不上年前就出发的学子其实不少,郭举人家里本就不算差,在他中举后比原先更好了几分,提前几个月走也耗得起。 就这样,他同双亲商量之后九月间就动身了,现在都走了好一段路。 这回他照样不是独自启程,还是联络的商队,又有一位同是府学出身的富裕朋友同行,两人半路上无数次谈到卫成。郭举人至今都觉得恍惚,卫成他会试能取中就很神奇,殿试点的二榜进士出身还选进了翰林院庶常馆。这段经历在宿州传遍了,是个读书人都听说过,他简直成了活榜样。 一别两年多,郭举人觉得现在的卫成和当初恐怕又不一样。 他一路上挺激动的,上回抵达京城的时候,他们人生地不熟到处找地方落脚放眼望去没个认识的人。这回去不仅有充裕的时间找个舒服的落脚处,还能同翰林院庶常好生唠唠,听他说说科举考试的门道。 这会儿郭举人都没想到卫成已经不是翰林院庶常,他被提拔成编修了。 同样的卫成也没想到他同窗旧友来得如此之快,九月从宿州启程,十月底人到京城了。郭举人知道卫成手里没多少钱,也知道翰林院清贫,早想到不方便去他家借住。他这回来得早,没费很大力气就赁到一处院子,又雇了粗使婆子帮忙做饭洗衣裳收拾屋,在京城安顿下来才找上集古轩跟冯掌柜打听卫成。 哪怕郭举人在冯家院子借住过,那已经是两年多前的事,他倒是没长变,可冯掌柜这两年间见过的人太多,一时间只看他眼熟没想起是谁。直到郭举人拱手同他寒暄,听了两句他想起来了。 “举人老爷是想打听卫大人家住哪儿?” 郭举人还纳闷,原先冯梁称呼卫成是喊卫庶常,怎么改口叫大人了? “哎哟您不知道?正常来说庶吉士得在翰林院熬三年,可年头上宫里不是立了太子?皇上颁下许多恩旨,这届就提前散馆了,该外放的都已经外放出去,卫大人表现出色,留在翰林院里,如今是正七品的编修,前阵子我还吃过他的酒。” “正、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郭举人包括跟他一道儿上京的朋友都听傻了,他们讨论了一路的卫庶常成编修了,原先没阶没品的就很让人羡慕,现在他们都快羡慕不起了。 翰林院编修,那可是翰林院编修。 正常来说,状元是修撰,榜眼探花是编修,卫成他竟然已经是翰林院编修了。 回过神来之后,郭举人心里更热切几分,说他上次离京之前同卫成有约定,下次上京应考要同他吃酒,问冯掌柜方不方便带个路。 “这会儿时辰太早,过去也见不着人,不若坐下吃碗茶,我忙完领您二位过去。” “那冯掌柜您忙着,我二人出去转转,也买点东西提上。” ☆、080 郭举人也不知道该提点什么登门拜访去,两人出去走了一圈, 商量着买了罐茶叶又提了些精细点心。待他们回到集古轩来, 冯梁也忙完了, 交代底下人把铺子守好带着他俩就要上卫家。半路上他还跟郭举人唠了一通, 想起来问人安顿好了吗?在哪儿落脚? “上届来得晚, 抵京那会儿连客栈都住满了, 死活寻摸不到落脚处幸好得冯掌柜收留。这回我特地赶早走, 离会试都还有小半年, 赁个院子还不容易?” “年后出门也使得,怎么来这么早?” “冯掌柜你说谁不想待家里头舒舒服服过个年,还不是心里没成算,想早点出来同卫兄聊聊。他上届不光应过会试,殿试包括馆选表现都很出色,我听他讲几句不比自己瞎琢磨来得强?” 冯梁靠前走给他俩带路,听到这话转过身点头说是:“乡试会试这些算个啥,听他说进了庶常馆后, 每两个月有一次内院考核, 会出排名, 排名甚至可能递到皇上面前。” 郭举人惊了:“皇上日理万机还关注这?” “那不然怎么叫天子门生?” “卫兄能留下, 可见在翰林院表现很好。” 冯梁把声音压低些,说:“他自己说是吊尾巴上选进去的,那地儿也不好待, 白天让老翰林带着, 回去还熬到半夜。听说要提前散馆别人欢天喜地他其实也没多高兴, 跟我说再熬一年好些,不过有些人命就是好,别管过程,他能选上。” 这话太实在了,郭举人经常回想起他们在宿州求学的时候,那会儿谁能想到呢? 旧时同窗谁都没想到,都没想到那年他能中举,更别说后来的事,喜报发回去的时候甚至就连夫子都很惊讶。夫子一贯欣赏他,总说卫成不错,也没想到他还能这么好。 郭举人心还算宽,有时都难免会想当初还是同窗,转眼差距这么大。卫成已堂堂正正当上翰林官,他们还在应会试呢。 还别说,甚至有不少人羡慕他能来京城应会试。 像当年跟卫成一起应乡试的林兄,这届又落榜了。上回落榜给他很大打击,颓废数月之后人又振作起来,苦读二三载,他下了狠心想着这次必定要中,结果整个人绷得太紧,一进号舍就不舒服,喊肚子疼,起先还忍着,后来忍不住去大解了两回文章上被盖了屎戳子,他从省城贡院出去直摇头,放榜一看,果然没他名。 林秀才同卫成关系不错,本来还指望这届能取上举人,跟着上京城去听卫成点拨一二。 因为落榜没法成行。 郭举人胡思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