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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细盐洗牙,龇着牙齿轻描淡写,“多盖点褥子不就好了,我都洗过牙了,不想喝。” 莺时没得办法,叹了口气默默将汤倒回白釉绘兰草碗中,让饭饭继续在锅里煨着,准备何时薛纷纷饿了再端上来。 * 尽管白天睡的足够多,晚上沾了枕头薛纷纷依旧倒头就睡。 夜间子时左右被风吹开了窗户,清凉夜风灌入房中,她禁不住缩了缩身子拽紧身上毛毡,秀眉微蹙,仍旧挡不住浑身冷意。手上还好,双脚凉得简直感觉不到存在似的,她睡梦中正欲坐起来关窗子,便觉冷风骤停,室内恢复平静光景。 薛纷纷眉头舒展,还当天气忽地变了,谁知身前床板蓦地一沉,接着便是傅容略带怒意的声音响彻耳际:“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声音不小,薛纷纷皱了皱眉,缓缓睁开困顿双眸,懒怠疲乏的瞅着面前愠怒的面容,“将军?” 下一刻她便自发自觉地贴了上去,下手从他衣襟探入,放在温热胸口取暖,“我冷。” 冰凉触感冷得傅容一激灵,怒意犹甚,却又对她发不起火来,只得将个小手捏了又捏,仍旧不能解气,“跟个冰雕似的,抱着冻人!”语气里虽是责备,双臂却将她抱得更紧,拿过一旁薄褥给她裹在身上,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薛纷纷缺心眼儿地嘿嘿一笑,想必觉得他形容稀罕,索性将个双脚也蹬在他腿上,不老实地强行挤入他腿间,“脚也冷,将军给我捂捂,好不好?” 软糯可怜的语调说着恳求的话,任谁也不忍心拒绝。 傅容无可奈何地喟叹一声,松开她身子将两只脚丫捧到掌心,入手冰冰凉凉,真真让人既气又心疼,没见过这么不拿身体当回事的,身边没人便一点儿不会照顾自己。她那两个丫鬟也是,跟了多年没一点长进,方才进来时见桌上摆着晚饭菜式,看模样是一点儿没动,竟然连晚饭也没吃便让她睡下了。 他手掌温暖,不多时薛纷纷双脚终于有了温度,傅容松开她去取来巾栉,又让客栈伙计送了盆热水,顺道将菜式一并热了。沾过滚烫热水的巾栉冒着腾腾热气,傅容给她擦拭了双手双脚,又穿戴好鞋袜才放人下床,厉声质问,“为何不吃饭?”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薛纷纷睡意消弭不少,此刻故意歪倒在傅容怀里,双臂环着他脖子撒娇,“本来想等将军回来一起吃的,谁知道你回的这么晚。” “我若是一直不回来,你难道还一直不吃饭不成?”傅容气恼地捏了捏她挺翘鼻子,真是教人放不下心。 薛纷纷没心没肺地笑,清脆笑声不绝于耳,“将军可真会高估自己,我只是恰巧没胃口罢了,您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被小夫人嘲笑简直是莫大的耻辱,傅容腾出一手拍了拍她臀,啪啪两声十分清脆,“起来吃饭!” 他下手的力道不轻,薛纷纷拧起秀眉,张开两手赌气道:“那你抱我过去。” 傅容无动于衷,这可不能惯。 薛纷纷偏头,眨巴了两下水汪汪杏眸,“容容?” 他终究妥协,上前将她小身板抱起,转过折屏放在紫檀绣墩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适逢伙计将热好的菜端上来,见着两人大半夜腻歪模样嘿嘿一笑,摆好碗碟十分识趣地退了出去,并未两人关好菱花门。 薛纷纷一指桌子那头的金丝虾丸,“我想吃那个。” 傅容忙于公务,也是没来得急用饭,面对薛纷纷颐指气使只略微抬了抬眉头,“自己走过去夹。” 她这一身娇惯出来的毛病,未尝不好,相反更成了她的出众之处。 可惜傅容是军队出身,万事讲究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然不会助长她的骄纵之气。说到底还是个榆木脑袋,不懂得如何哄姑娘开心,连点子花言巧语都不会说,难怪丧妻五年只有一人看上他。 薛纷纷摇摇头,指了指手脚,“我使不上力气,走不动。” 说罢悄悄观察傅容表情,见他不动声色,声音放得更加绵软了些,“我就想吃将军喂的。” 傅容扭头对上她期期艾艾视线,半响无奈一声低笑,伸出长臂轻松给她夹了一筷子送到跟前,“平常我不在时,夫人是怎么吃饭的?” 薛纷纷张口咬下,眯起眼睛心满意足,对他的问题十足不屑,“自然是用手了,难道还用膝盖不成?” 强词夺理傅容说不过她,小姑娘太过伶牙俐齿,他摇摇头端是不跟她一般见识。 薛纷纷将虾丸吞入腹中,忽而偏头笑问他:“将军,你是我的什么?” 她问的突然,傅容霎时有些怔楞,旋即淡声:“自然是你夫君。” “不对。”薛纷纷眸中笑意更甚,狡诈之中灵动慧黠,“你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第59章 死心塌地 这辈子没听人如此形容过,傅容停箸,仔细端详薛纷纷笑盈盈的小脸。 古往今来只有子女才被称为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她这一说可谓乱了伦常,偏薛纷纷没有丝毫自觉,眼睛弯如月牙儿,一口咬去傅容筷子上夹着的锅包肉,报以粲然一笑。 傅容捏住她下颔,使坏让她不能咀嚼,“为何夫人不是我的小棉袄?” 他控制着力道,没捏痛薛纷纷,恰恰使她樱唇半张无法动弹。 是以薛纷纷只能含糊道:“将军太大了,我若是当小棉袄,一定罩不住你。” 此言有理有据,竟让人无法反驳。 傅容禁不住笑声明朗,将她松开,“那日后就由我罩着你。” 薛纷纷也笑,痛快地答应,“那好,不过你得只贴我一个人的心。” 傅容捏了捏她被米饭撑得鼓囊囊的脸颊,“快吃罢。” 薛纷纷听话地埋头吃饭,时不时偏头瞅傅容一眼,接触到他目光便傻呵呵地一笑,一双杏眼儿笑意就没停过。全然不见平常的机灵睿智,反倒这才像个正常的十六岁姑娘,傅容禁不住抬手揉她头顶,果然被她不客气地挥了下去,“别动我头发。” 还没傻,傅容略有欣慰。 薛纷纷原本不饿,这会儿却越吃越觉得腹中饥饿,一口气喝了整碗龙骨汤,倚在椅子上满足地摸了摸肚子,“吃饱了。” 她偏头看向傅容,对方正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