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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想拿走,先得给他写个收据。” “应该的。”皮裤打开文件袋点了点,写下两行蹒跚的大字,又签上名、按了手印。“那行,咱们哥几个谢谢你,没别的事儿就先走了。” “等等,我还有话说。”迟归眼神冰冷,毫无波澜,刀锋双唇吐出如霜辞令,“麻烦你回去给你们业内同仁带个话,就说以后海长生借多少我还多少。” “不行!”海湾“蹭”地站起身,还想再说,话到嘴边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皮裤顿了顿,唇边勾出一个轻蔑的笑:“您还真有闲钱,我懂了。”说毕,带着人匆匆而去。 “你干嘛让他说这个?”海湾双手按着桌子,着急地问:“我爸……海长生没脸没皮,一定会再借钱的!” 迟归抿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地说:“放钱的人不怕你还不上,就怕你还得起。他们靠这个吃饭,得看见红利才行。你借出去一百,别人接着还回来一百,这不赚钱。只有你借出去一百,别人月月还回来一千,才是生财之路。不能吃利息,对他们而言就是费时费力的无用功。借多少接着还多少,这生意就没得可做。” “可保不齐就有愿意借的啊。”他说得虽有道理,海湾还是觉得不妥。“再说,海长生天天赌天天输,就算没人借,他也可以直接写欠条说借一万还十万。” “我也没签字画押不是吗?”迟归放下咖啡杯,和叶知秋打个招呼,推开咖啡馆大门说:“我让他传话而已,谁说一定会说话算数?” 海湾拉开副驾驶,坐进去道:“那些人都是无赖,你这么一说他们赖上你就完了。” “只是权宜之计,没什么好担心的。”迟归发动车子,向着海湾国际驶去,“你这种情况是个填不完的无底洞,想要解决问题,关键在于让你爸戒赌。” “那还是别想了,根本不可能。”海湾苦笑道,“抽烟喝酒赌博,就是他人生的全部。也就是他没钱,要不然连黄他也少不了。” 迟归面无表情地说:“让赌徒戒瘾当然不可能,这种事还得从他周围人身上想办法。世上没人和他赌,他瘾再大也没用。我找了一个警察,你把他的信息发过去,让他每天去派出所喝茶,再让警方带着他去抓几趟赌。用不了多久,他的名字就会登上那些庄家的黑名单,不会再有人敢收留他继续赌。” “这样能管用吗?”海湾倾斜上身,不确定地看着他。 “比你什么都管不了有用。”迟归将车倒进停车位,开门落锁,道:“管不管用,一试就知道。” 海湾默默跟他步入电梯,盯着镜子里的他,诚恳地说:“谢谢你,老给你找麻烦。” “不必,这是生意。”电梯打开,迟归率先出去,走到门口解开锁,问道:“晚上吃什么?” “还不饿呢。”海湾笑得眉眼弯弯,摸着自己饱胀的胃,“一肚子披萨,还没消化。你中午什么都没吃,赶紧给自己做饭吧。” 迟归看看他,走进卧室,搬来一摞崭新的书放到客厅的茶几上:“这个给你,抽空看看。我让Jennifer 给你报了一个网络课程,你闲着没事的时候去把高中课程上了。” “啊?”海湾看见课本便愁眉苦脸:“这也太多了,你为什么要给我报名?” “当然是为了扩大收益。”迟归坐在沙发上说,“你未来的收入有我百分之十,现在你有义务提高个人水平以盈利。” “可是我现在还忙着准备餐厅的考核,真没时间看着这个。”他说的是实话。 迟归一清二楚:“我当然知道,这个考试在明年春天,你不用着急,先把书看了、网上的课上了。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海湾蹭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坐下问:“还有什么事?” “还有……”迟归话音忽然一滞,深深望着他闪光的眼睛,许久之后,皱眉道:“没事。” 他转身回了书房,闭着门一下午没有再出来。 海湾在客房里看书,头昏脑胀地想,冻蜗牛好像有话未说。他刚才的表情一反常态,貌似对他很是厌恶。 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在同一屋檐下的相处,他们之间已经拉近到寻常人无法比拟的距离,冻蜗牛即便对他无意,也该习惯了这种亲密。 但他的态度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委实难以捉摸,说喜欢仿佛谈不上,说不喜欢又有许多逾越了普通关系的瞬间——譬如那个吻,譬如他三番四次不让自己多想的那一夜风流。 若只以为他是个从天而降的救世主,过于乐观;若觉得他对自己含着某种情愫才频频出手相助,又过于牵强。 海湾不大的脑袋,想不通如此复杂的问题,只得罢了。 晚上迟归做花甲粉,吐净细沙的蛤蜊吸收了小米与鸡蛋的香味,在葱姜蒜辣椒和一众香料的加持下,爆炒出格外鲜美的滋味。 硫化丙烯在高温中充分发挥,释放出足够的芳香,巧妙掩盖了海鲜的腥味。 适时加入高汤,将泡好的粉丝与配菜放进去,最后盖上锡纸入烤箱。迟归拿出两只碗,打开刚出炉的花甲粉,鲜辣浓香顿时溢满餐厅。 “凑和吃吧。”他打开一瓶白葡萄酒,用叉子搅了搅粉丝,似乎食欲不佳。 海湾对他的胃口难以理解,他吃得津津有味,很快扫光了自己的碗,眼巴巴地看着冻蜗牛面前几乎没动过的粉丝,不敢开口。 迟归见状,将自己的分给他大半,轻笑道:“你迟早会胖。” “不会,我从小就这么吃,没胖过。”海湾在这一点上得天独厚,他曾认真地想过,上天夺走你一样,便会给你另一样,也许正是一副好皮囊换走了他半生的幸运。 吃过饭,迟归拿出一只快递盒子给他:“你的房门钥匙寄过来了。” 海湾原本兴冲冲地擦着桌子,闻言心里一凉——他竟乐不思蜀,把在这里借住的日子当成了生活中的常态,全然忘记自己从哪来,将来还要回哪去——不觉黯然道:“哦,我知道了,还……挺快的。” 迟归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海湾愣在原地,半晌未动,浑身寒意森森、凉风习习。 秋天来了。 美梦,醒了。 最后一夜 Chapter 25. 收拾东西时才发现,留在这里的印迹如此深。 洗手台上摆着的牙刷是电动款,迟归家里只有这一种,海湾便也学着用。起初不习惯,还当手动牙刷似的上下挥舞,直到有次被冻蜗牛手把手教着含进口里,才打通了任督二脉。 旁边的香皂是透明的海蓝色,有淡淡的海盐和鼠尾草清香,也是迟归拿给他,让他这种不习惯瓶瓶罐罐的人用。 还有栏杆上搭着的软毛浴巾,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