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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他却不听我说话,径自低头打开他随身的包包,掏出一沓绿油油的美金,塞到我手里说:“给他,钱,给他。” 老天,这是什么情况?我不知所措地抓着一把足有几十张的百元美钞,看看“安德烈”又看看海关大哥。 海关大哥看看我,看看“安德烈”,又看看天花板上的监控探头。 我的大脑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很显然,我不能拿这钱去贿赂海关大哥,即使他会就范我也不能这么做。要知道,这些露熊未来几天在上海的行程可都要由我负责,如果让那把骇人的匕首回到“安德烈”手上……那对我接下来工作的开展将会非常不利。 我将手里的美钞塞回到“安德烈”的包里,说道:“不行,这是犯法的,我不能帮你做这个。” “我要我的匕首。”“安德烈”语气坚定地说。 “我还要我的自由呢,如果我帮你去贿赂海关官员,会被抓去吃牢饭的!”我故意将后果说得很严重。 “安德烈”悻悻不快地看着我,显然这样的结果他并不满意。 “我很抱歉,帮不上忙,但在上海你用不着那个,这里很安全。”我这样安慰他说。 他没有说话,冷冷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过身,大踏步朝出口处走去。 我松了一口气,跟上他的脚步。 看见“安德烈”已经跟他的同伴们汇合了,我换上一副灿烂的笑脸,热情地走到他们面前,用英语说道:“欢迎你们来到上海。我是你们的团队助理。我的名字是……” “大巴在哪儿?”还没等我说完,“安德烈”就打断了我,然后一脸不耐烦地问道。 我硬生生地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憋回去,尴尬地扯扯嘴角。再看看他旁边的那几位,都无一例外地冰冷着一张脸,这更显得我那一脸不着调的笑容是那么白痴。 我抬起手摸摸鼻子,轻轻咳嗽了两声,算是自我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然后,我也换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道:“大巴已经到了,跟我来吧。” 我在前面走着,他们跟在后面,除了行李车的轮子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和凌乱的脚步声,我听不到他们有任何交谈。虽然上海的秋天还很温暖,但我却明显感觉到身后传来的阵阵寒意,似乎他们走过路过的地方,都已经瞬间凝结成了坚冰。想到刚才这些露熊们看着我的眼神,我深深地为自己过分的热情感到羞愧。其实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我就该意识到的:这些寒带来的人穿着打扮都很有型,个性肯定也是跩翻天啊! 尤其是那个“安德烈”! ☆、第3章 外事无小事 接他们的大巴是学校安排好的,早上已经去了一趟虹桥机场,拉上半车帝都来的学生,然后又来浦东机场接我们,我跟司机联系上,得知了他停车的地方,就领着这六只露熊,朝那里赶。 十几分钟后,我们终于跟大巴汇合了。司机师傅抱怨说他们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赶紧解释说飞机是早就落地了,但俄罗斯人通关用了很长时间,实在抱歉。 师傅听说是俄罗斯人,态度缓和了些,说最近机场海关对俄罗斯人查得严,过关慢,这也没办法。 而就在我跟司机师傅说话的时候,大巴上起了小小的骚动,好几个女生兴奋地望着车外,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 我和司机一起帮着露熊们把行李放好。“好了,”我拍拍双手,用英语对露熊们说:“上车吧。” 谁知“安德烈”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和打火机,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然后对我比出两根手指,用英语说:“两分钟。” 我……如果不是顾虑到自己所代表的国家女性形象,我很想回敬他一根手指,最长的那一根。 其他五位见状也都有样学样,无一例外地掏出香烟,抽了起来。 我无可奈何,只好登上大巴,跟半车人解释,请他们再稍等一会儿。 到底是天子脚下来的人,素质就是高,等了一个多小时的学生们纷纷表示没关系没关系,好几个女生还趁机掏出了粉饼和口红,小心翼翼地补起妆来。 总算等他们抽完了烟,鱼贯登车,找位子坐定,我才松了一口气。大巴缓缓开动,载着我们向学校进发,我也坐下来,拿出他们的资料翻看起来。原来,这六只露熊都是91年生人。我不知道在俄罗斯二十岁应该读大几,但我知道原来自己比他们大两岁。 我抬起头看着他们罗列在我面前的六个脑瓜顶,那一天的阳光很好,他们坐的一侧,正好有满窗的太阳光倾泻进来,他们前面座位的中国学生,都将车窗的窗帘拉起,包括我,也是如此。可是他们坐的三排,却无意拉起窗帘阻挡阳光,而是全都毫无保留地沐浴在一片金灿灿之下。 跟他们隔着一条过道的女生率先展开了搭讪。她用英语询问着“安德烈”诸如“你们从哪里来?”“第几次来中国?”这样的问题。但在简短回应了她一个“sorry”以后,“安德烈”就不理她了。帝都女生颇为意外自己吃了瘪,她幽怨地看了“安德烈”一眼,也不说话了。 我摇了摇头,合上手里的资料,站起来走到大巴车前面,介绍着接下来的安排。我先用中文讲完,又特意来到小露熊们的座位前又用英语说了一遍。“先去我们学校的宾馆签到,入住,然后吃午餐。午饭后可以自由活动,下午五点钟要回到宾馆大堂,一起乘大巴去参加欢迎晚宴。” 我连珠炮似地讲完,换来的却是一片沉默,他们没人回应我。有那么一两双眼睛明明落在我身上的,但当我用目光迎上去时,他们却都迅速地移开了。好吧,我也该习惯习惯这种特有的相处方式了。我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下,刚刚吃了瘪的帝都女生回过头,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 大巴缓缓驶进校园,在镜湖楼前停下,这是我们大学自己的宾馆,软硬件设施都不错,有超三星的标准,这次论坛的参会学生都被安排住在这里。 一下车,帝都妹子们就纷纷叹道,哇,好香! 我笑着告诉她们这是桂花的香味,又指给她们看那一排缀满碎金的桂花树。 “hey,you!” 莫非是在唤我? 我顶着一个感叹号回头一看,是“安德烈”,他指着桂花树问我:“what?” 我猜想他也想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吧,但这种打招呼和请教问题的方式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