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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然而当他马不停蹄的赶到断麟崖,眼前所见只有满目疮痍,残垣断壁,人去楼空,哪还有烛龙教半分影子。 他这才知道,祝麟当日带他养伤的地方许是烛龙教的新址,可他那些时日又是个眼盲耳聋的半残,对烛龙教新址可谓一点头绪都没有。 好个祝麟,这些年不仅个头高了,本事长了,心眼也多了,简直反了他了!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隋简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差点没把肺给气炸了。 所幸如今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烛龙教的消息。 三个月后,荆昌城,天祥酒楼。 身为武林盟脚下最大的酒楼,天祥酒楼向来人满为患,不少江湖人士都喜欢聚集在这里互相探听江湖上最新的消息。 天祥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他着一身低调的黑衣,头戴一顶教人看不清面容的斗笠,手边放着根被破布包裹的长条之物。 这身装束若放在寻常百姓那里,定会让人觉得此人是被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之流,但放在鱼目混杂的江湖人士中,就显得正常许多了。 毕竟大家过得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谁还没个特殊癖好呢,万一人家长得丑呢! 那人的手倒是生得好看,温润的手指间捏着一盏茶,正漫不经心的啜饮着。 天祥楼里人们热火朝天的议论着:“诸位都听说了么,那烛龙教果真如武林盟所言,向各大门派正式宣战了!” “他们三个月前不就动上手了么,据说是先拿蜀中万荣镖局开的刀,可怜万荣镖局一百三十六口,连同后院的那条大黄狗,都在一夜之间被人——” 说话那人突然噤声,伸手在脖子上横着比量一下,心有余悸道:“十里开外都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残忍至极,真真令人发指。” “真是一群畜生啊。” “这位兄台所言非虚,我还听说,万荣镖局之后,苍云门,崇明山,雾苗峰,以及岳门谷,都在短短两个月内接连被烛龙教一锅端了!” “听闻这两日巫医谷也传来凶讯了。” “什么?他们竟是连与世无争的巫医谷都不放过!” “哎,如今江湖形势云谲波诡,人人自危,都怕自己沦为魔教的下一个目标。” “难道就眼看着魔教如此猖狂,都没人阻止一下吗!” “谁去阻止?现今的江湖可不比二十年前,二十年前好歹还有个长青老人,只可惜英雄早逝。” “对了,无妄宗!无妄宗当年不是率领百家门派成功围剿过烛龙教一次么!” 有人表情一言难尽的看着说话那人,“这位小兄弟莫不是消息过于闭塞?你难道不知道无妄宗武功最高强的谢寒子长老四个月之前就被逆徒亲手杀害,驾鹤西去了么?” “啊,是那个隋简……” “如今无妄宗也是自身难保咯,按理说烛龙教二十年后卷土重来,若论报仇,首当其冲的就是无妄宗,谁能承想最先罹难的会是万荣镖局呢。” “谁又能料想二十年后的烛龙教会比当初更加凶残!” “快别说风凉话了,下一个是谁还不知道呢……”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没人注意到原本靠窗的位置上那个带着斗笠的人已经不见了,桌上只余还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水,还有稀稀拉拉的几文茶钱。 此人正是隋简。 隋简自从拜别清酒寨之后就一直在寻找烛龙教的踪迹,然而他花了整整三个月时间,除却打听到了这些烛龙教做下的骇人听闻的消息,关于烛龙教的地点,以及烛龙教教主的行踪,至今愣是杳无音信。 他甚至循着那些被迫害门派的踪迹一路找来,想寻得些蛛丝马迹,然而只是一次次的空手而归。 在寻找的过程中,他几次三番被那些想要得到武林盟赏金的人们认出来,其中甚至包括他从前闯荡江湖时帮助过的人。尝尽了世态炎凉,他又一次次险象迭生地逃走。 后来他学乖了,换上了低调的衣衫,将惹眼的鲲鹏剑用布条胡乱缠上,带上斗笠,情况才稍微好些。 隋简从天祥楼里出来,压低了斗笠,决定回趟无妄宗。 作者有话要说: 隋简脑内:一把抓住委委屈屈嘤嘤嘤的祝麟打屁股,边打边道:“让你跑!还跑不跑了!” 祝麟抽抽噎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真是想想就想快些找到他。 第41章 玉箫 始春微雪,近乡情怯。 再一次站在九华山脚下,隋简半晌愣是没敢往石梯上踏出一步。 昔日每天都有人打扫的九华山通天石梯,如今薄薄的落上一层银装,上面几个纷乱的脚印证明无妄宗尚有人迹,至少近两天还是有人来回走动过的。 隋简摸摸腰间的酒葫芦,喃喃自语:“我只是来拜祭师父的。”仿佛这般告诫自己就有了上山的勇气。 尽管如此,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石梯旁稍显险峻的山路。 或许在他心底,无妄宗的那场浩劫,他还是难辞其咎的。 他不知无妄宗那日后会把谢寒子的尸身葬在何处,只好抱着渺茫的希望先去了祠堂。 无妄宗境内诡异的安静,往常路上总能看到许多结伴而行的弟子,现在却连个外门弟子也不见踪影。 门可罗雀,偌大的门派,倒似个空门。 隋简蹙眉,从房顶一跃而下。他站在祠堂门口,手伸到那扇乌黑沉重的门前,犹豫了一瞬,还是推开了。 冬日并不温暖的阳光顺着被推开的门缝悄无声息溜进了空荡的祠堂,让空气中乱舞的尘埃无所遁形。 隋简没想到,此时的祠堂里居然还有个人。 原本祠堂里只有一幅长青老人的画像,如今画像前的红木桌上多了一块灵位牌,上书“家师谢寒子之位”,那人就直挺挺的站在灵位前,好像已经在那里站了经年,整个人化成了一座石像,动也不动。 隋简只消看一眼背影便知道那是何人,他沉声唤那人:“玉箫。” 关玉箫稍显呆滞的抬起眼眸,缓缓转过身,单薄的身影形销骨立,一打眼瞧去,人不人鬼不鬼的,倒比隋简这个正经在生死关头走过一遭的还要虚弱几分。 他面容惨白,颧骨突出,嘴唇干裂,魑魅一般幽幽道:“隋简,你还敢回来。” 隋简走进祠堂,淡淡道:“为何不敢。” 关玉箫偏过头,身上一点活人气儿都没有,面无表情道:“你欺师灭祖……” 隋简蹙眉,不耐烦的打断他:“旁人不知道内情胡说八道也就罢了,你也不知道么?” 关玉箫冷笑一声,字字诛心道:“可师父他到底是因你而死,你又有什么脸面还敢继续苟活。” 隋简陡然攥紧拳头,晦涩道:“当然是,为了给师父报仇。” 关玉箫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他一手捂在嘴边,肩膀不停地颤动,诡谲的笑声在祠堂里传出阵阵回响。 他笑着笑着,右手伸到背后的供桌上,握住自己放在那里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