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

    洛特尴尬地挠头说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少年摇摇头，眼前的人有着稍微有些凌乱的棕色短发和温柔的棕色眼睛，看起来不像坏人，便冲他笑了一下，说道：“我很好，谢谢。是你救了我？”

    洛特被他的笑晃花了眼睛，这小孩太好看了，粗糙的被单盖在他身上也像昂贵的棉绒。他点了点头，在离他稍远一些的床脚小心翼翼地坐下，他猜想这可能是个贵族家的小少爷，或者迷路的法师、学者的孩子，他靠在灰扑扑的石墙上，双手攥着被单，身型还有些瑟缩，与他相比，自己一身佣兵打扮很难让人放下戒心。

    “这里是哪？”少年问道。

    “这里只是驿站，离龙领大概有一天多的车程。我们是在车道上发现你的，当时你趴在泥水里，我们差点以为你死了……对不起，后来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洛特正为自己话中的失礼而不安，少年冲他摆摆手，继续问道：“这是通往哪里的路？”

    “我们——除了我还有另外三个人，去维拉弗朵纳的皇都，梅尔克里西，听说还要走三四天吧，不过这里离行军道不远了，应该很方便能搭上便车，你可以问问看有没有能顺路载你的。”

    少年低头轻声呢喃：“维拉弗朵纳……首都梅尔克里西……龙领……龙领……”

    洛特看他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有些失神，轻声唤他：“你呢？你来自哪里？为什么会被埋在泥里？”

    少年像是猛地惊醒般抬头看他，慢慢地扯出一个苦笑：“对不起……我，我好像受了点伤，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叫阿比斯，其他的……”少年摇了摇头，“一点都想不起来。”

    洛特有些无奈，坐得离阿比斯近了些，想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阿比斯却突然凑近，顺着他伸出的手埋进了他的怀里。洛特以前没跟这个年纪的男孩亲近过，阿比斯比起那些哨所的捣蛋鬼们实在是文雅可爱太多了，他犹豫地把手放在阿比斯的背上，薄薄肌肉下的蝴蝶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弄的他耳朵有点发烫——明明以前连抱女人也不会这样的。

    阿比斯闷闷的声音从洛特肩膀处传来：“你……可不可以跟我说说现在的事，像你刚才说的皇都，还有你的事，我都想知道……因为，我现在真的一片空白了，说不定聊聊天我能回想起一点……”

    洛特想把他扶回床上平躺着，可是阿比斯偏偏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只能把纤瘦的少年揽在自己怀里，缓慢地回想自己为数不多的历史知识，讲着讲着，阿比斯开始问他是从哪里来的，问他生活的村子，曾经呆过的哨所，还有龙领的事，他不知不觉也踢了靴子躺到床上，赶了一天的路，残存在身体上左右颠簸的感觉开始往上涌，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后来呢？那个女孩怎么样了？”阿比斯头枕在他手臂上，轻声追问。

    “她离开了……嫌我……穷……”讲述的声音逐渐变成了轻声的嗫嚅，又渐渐转为清浅的呼吸声，洛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梦境。他在远离家乡的、陌生的驿站里回忆起一个曾经咬着下唇将一把莳萝塞进他手里的姑娘，他已经记不清那个女孩的样子了，可是鼻端仍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粗皂香气，一双柔软的唇轻轻贴上来，似乎有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他，从脸上到胸膛，最终覆上下体。

    他轻声地哼哼着，敏感的地方被轻轻抚弄按摩的感觉太过舒服，因为年纪很小就进了哨所，常住通铺的洛特很少自慰，陌生的快感和过于昏沉的困意使他无意识地把腿张得更开。

    如果他现在睁开眼，一定会惊讶得摔下床。刚才还温驯地躺在他怀里的少年已经在黑暗中坐起身来，一双罕见的黑瞳定定地盯着他鼓起来的阴茎瞧个没完，甚至弯下腰凑近用鼻子嗅了嗅。阿比斯毫无章法地揉弄那根器官，像一个初生婴儿面对玩具一样充满好奇，纤白的手指无师自通地乱按，感觉到那东西稍微有点软就换个方式，如果弹动一下就继续同一个动作，时不时还到上面去亲一口洛特的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当他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眼前就是一个男性人族关切的面容。这个粗糙而陌生的环境令他感到不适，但是洛特的存在令他感到被安抚。

    阿比斯认为自己是幼兽求生的本能发作，他十分喜欢与这个暂时照顾他的成年人类进行嘴唇对嘴唇的体液交换。早在洛特喂第一口时他就醒了，但是他没有睁开眼睛，直觉在这时起了作用，他还在等待着第二口，像雏鸟张开嘴等着鸟妈妈喂食物一样享受喷香温热的口腔与唇舌——他差一点就忍不住伸舌头了，还好洛特没有发现。软软的舌头一下一下地扫过来，直到他听到碗与木桌接触的声音才放任自己睁开眼，对上一双琥珀色的温柔眼瞳。

    很好，他很喜欢这个人类。

    洛特已经在不断的抚慰下扭起腰来，阿比斯又凑上去亲了他一下，伸出舌头舔过整齐的牙齿，手上感觉到有湿湿的东西喷射出来，他伸出手指举到眼前闻了闻，腥臊的味道令他兴奋起来。阿比斯一翻身躺在属于他的人类旁边，自己往腿间摸去，现在他和洛特一样顶着一个鼓包了。

    他把手伸进裤子里抓住那根东西，一股兴奋感通过胯骨穿过腰肢穿过脊髓直达头顶，他浑身颤抖了一下，扭头看向他的人类，薄薄的月光勾勒出鼻梁轮廓，唇瓣被他亲得微张泛红，卷翘的睫毛也轻轻抖动，看得他快感大涨，干脆侧躺着，裤子褪到膝盖面对洛特开始自己撸动。阿比斯自己知道怎么让自己舒服，一根阳具不怎么需要安抚就已经硬邦邦，再加上没有记忆更没有经验，很快就射了出来，过强的刺激爽得他浑身发麻，无声地在黑暗里大口喘气。他不敢去扒洛特的裤子，只能小心翼翼却窃喜着把粘稠的液体往他身上蹭。等阿比斯歇了一会，洛特翻了个身，肉嘟嘟的嘴唇直面着他，阿比斯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套还要再来一次。

    得和这个人类呆在一起，他想。

    等到洛特稍微恢复些神智，天边已经泛起熹微的晨光，洛特急忙翻身起来，床上已经空了。他却发现裤裆里一片粘腻，甚至有许多精斑，明明自从成年之后他就很少再出现这种情况。昨天……他昨天竟然就这么睡着了？昨天说好了要让阿比斯多想起一些东西，结果讲的好像全是他自己的事，甚至把身边躺着的男孩认成以前喜欢过的女人，还恬不知耻地射了出来。自从遇到阿比斯之后就总是在失礼！洛特捂住脸自责，甚至一瞬间产生快跑的念头，不过在那之前总得先处理掉裤子里的一滩精液。好在现在驿站后院没有什么人，洛特打了一盆井水，简单地洗干净自己又换了一条裤子，还没来得及穿上衣，车夫和另外两个旅行者已经出来了，乔治打着哈欠问他：“那孩子呢？”

    洛特说道：“不知道，昨天醒了，结果今天早上就不见了，一会我去找找。”

    中年人说道：“我看用不着，估计是早就自己跑了，好不容易甩掉他，当然要赶紧走。”

    洛特拿着衬衫，整理衣服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心里有些不满，又有点酸酸的，阿比斯居然真的连声再见都没说就走了，这个事实令他心里空空的，明明只是昨天才认识的少年。

    “洛特！”

    清越的少年嗓音从身后传来，阿比斯换了一身衣服，穿着旧而干净的系带衬衫，手里捧着已经洗干净的黑袍，头发上还滴着水珠，向他跑过来。

    空缺被重新填满，令人放松的安稳感渐渐充盈了洛特的内心，洛特冲少年挥了挥手。

    “我们现在就出发吗？”阿比斯站定，看着眼前四个神色各异的成年人。

    “我们？”中年人率先发难，“我们可没说要和你一起，你自己去想办法！”

    阿比斯愣住了，尴尬得脸颊泛红，黑色的眼珠定定地看着洛特，眼圈也逐渐发红：“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你是想带上我的……”

    “阿比斯……我……”洛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重逢的喜悦过去后羞耻感占据了他的内心，毕竟昨晚和阿比斯躺一张床上还暗中射精的人是他，他实在愧于面对天真单纯的男孩，他对自己的旅伴们解释：“他叫阿比斯，他、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留在这里实在不安全，不如我们把他带到皇都。”

    名为乔治的另一名乘客露出于心不忍的神色，也开口说道：“也许可以送到教会，我听说他们会收留无家可归的小孩子。”

    阿比斯瞬间又充满期待地看着洛特，他压根不理会车夫和那个中年人，他似乎只在意洛特愿不愿意带上他，其他什么都不去考虑。

    车夫摸着下巴说：“他个子小，应该还可以装得下，不过你至少要付我搭车费，我可是看你可怜连马多吃的草钱都不给你算了。”

    “别……”阿比斯只发出了一个音就闭上了嘴。驿站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泫然欲泣的少年，冷漠刁钻的行者，路过的贩夫走卒都在冷眼观看着这场闹剧，他确实身无分文，这对于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来说实在太难为情了。

    洛特感觉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移向了别处，本来轻轻拉着自己衣角的手指也松开，整个人像一只即将离开母兽的小兽，连哀哀地哭泣都不敢。

    车夫冷笑了一声，转身坐在车辕上，中年人也不再搭理他们，乔治露出抱歉的表情，但是仍然什么都没说，洛特摸了摸少年的头，头发湿漉漉的，散发着草叶的香气，另一只手捏了捏存在贴身衣物里的钱袋，咬了咬下唇。那些钱给了他底气，也让他的意志更为动摇。

    他扭过头对车夫喊：“反正给钱就行对吗？”

    车夫对他露出嘲讽的笑：“干嘛？你要帮他付？”

    洛特点了头。

    阿比斯猛地抬头，睁大了眼睛。

    于是，就在马扬蹄的前一秒，阿比斯爬上了马车的后厢，他看着越来越小的驿站，洛特的的体温就在身侧，而向梅尔克里西延伸的路扑面而来。